顧淮川的眼神像是有落腳點一般，直貓眼，“開門。”

沈窈被嚇一跳，要不是知道貓眼是單向的，真的懷疑他是能看清楚自己的。

也不知道自己心虛個什麼勁，還不自覺的退了兩步，離著房門遠點。

過了兩秒，顧淮川又說，“我知道你在家，沈窈。”

沈窈想了想，沒繼續裝下去，“干什麼？”

顧淮川說，“我的車子在下面，東西都收拾好了，今天搬去老宅，趁著周末，不耽誤事。”

是了，還有這麼一茬。

沈窈把房門打開了，轉去沙發那邊坐，“周家那邊的項目你推了，我阿姨有沒有問什麼？”

沈曼沒聯系，看樣子不知道是攪和黃了兩家的合作。

顧淮川走到旁邊，看了一眼的手機，沒馬上回答，而是彎腰把手機拿起來。

按亮屏幕就能看到上面的未接電話。

他說，“靜音了？”

沈窈沒看他，“休息日，我靜音手機有問題？”

說完有點煩躁，又問，“有沒有懷疑什麼？”

“我沒直接說不合作。”顧淮川在旁邊坐下來，把沈窈的手機放在掌心掂量，“我說合作可以，但是提了一些苛刻的條件，他們不愿意答應，合作自然也就作罷了，沒什麼好問的。”

沈窈張了張，是笨了，還以為顧淮川會直接說拒絕的話。

可不就是，他這樣的江湖老油條，自然有他不用負任何責任的理方式。

沈窈思索一下，起回了房間。

東西不多，也不一定在那邊長住，拿的就更。

幾分鐘就收拾完，推著行李箱出來，“好了。”

顧淮川看了一眼行李箱，士的小款，看著也就只能裝點換洗服。

他沒說別的，兩人一起下了樓。

上了車沈窈才問，“昨天醫院那邊事都理好了嗎？”

顧淮川嗯一聲，“沒什麼大事。”

沈窈狀似無意，“住院的是葉小姐的親戚？”

顧淮川沒有回答，抿著。

沈窈瞟了他一眼，依著對顧淮川的了解，他這個表就代表著剛剛的問題不想回答。

仔細想了想昨天在急診室門口看到的畫面。

躺在病床上的姑娘雖然只看見一個側臉，可也能看出瘦的皮包骨了。

有點影響年齡的判斷，不過怎麼看都比顧淮川大一些。

倒是不懷疑顧淮川跟那人的關系，他這個人狗雖狗，但也不可能同時與姐妹倆糾纏不清。

只是他人都已經去忙前忙后，也被知曉了，又有什麼不愿意提的。

他不說，沈窈也沒辦法繼續問。

兩人這麼一路沉默的到了顧家老宅。

今天放假，可老宅里的人并不多。

車子開進去就看到了王霞。

估計是提前通過電話，知道他們馬上回來，就在院子里等著。

車子停下，王霞過來，下了一句，“阿川。”

顧淮川開車門下去，“我爸況怎麼樣？”

王霞點了下頭，“剛剛吃了藥，睡著了。”

說完朝客廳那邊看，“你一會兒回來，家里人去接了。”

沈窈下車，正好聽到這句話。

對顧家老太太印象不深，在顧沈兩家會親的時候見一面，結婚當天見一面。

兩面之緣，只記得那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看誰都面容慈祥又溫和。

只在外邊說了這麼多，隨后一起進了客廳。

剛在沙發上坐下，抬眼就看到顧明玄從樓上下來。

他正在打電話，邊說邊往下走。

眼神一掃，看到樓下的幾個人，他意外了一下，又對著電話那邊說了幾句就掛了。

下來后打招呼，“你們回來了？”

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他馬上明白過來，笑了一下，“之前聽三嬸說了，是要回來住？”

顧淮川嗯一聲，“聽說你要搬出去？”

顧明玄一愣，馬上說，“沒有，住的好好的，沒想搬出去。”

他話說完，院子里呼呼啦啦好幾輛車開進來停下。

看這架勢就知道，是去接老太太的。

老太太在顧家分量極重，雖說家里晚輩多，心思多。

可這些人面對老太太，可都是實打實的孝順。

車子一列排開的停下，大先生顧滿倉

先下來，站在車門邊，彎著腰，從車上扶下來個老太太。

老太太還是一素袍，捻著佛珠。

顧明玄趕起迎出去，沈窈也跟著顧淮川走到門口。

老太太笑呵呵的過來，“阿玄。”

招手，顧明玄過去。

老太太握著顧明玄的手，“上次那邊有事，許家小姑娘登門時才沒上，實在是沒辦法。”

說話的空檔，和顧明玄進了客廳，從顧淮川和沈窈邊經過。

老太太雖然沒和兩個人說話，但眼神也照顧到了，看了他們倆一眼，笑呵呵。

顧明玄自然說沒事，還變相的幫襯許朝兩句，說對方知道老太太今天回來，也提出選個時間登門拜訪，上次沒見到，許朝一直覺得自己禮數不周，很愧。

老太太笑的合不攏，連說了幾個好字。

王霞趁著沒人注意，給顧淮川使了個眼。

顧淮川等了一會才帶著沈窈過去，“，這是窈窈，之前您見過的，結了婚之后我們一直在外面生活，平時回來的不多，加上您偶爾去寺院，你們倆總是錯開。”

他似乎也是在開玩笑，“您還記得吧，這可是當初您給我千挑萬選的。”

老太太轉眼看沈窈，臉上的笑意還沒散，隨后更深了一些，“我記得，這怎麼可能不記得。”

對著沈窈招手，“窈窈，來這邊坐。”

沈窈只能過去，坐在老太太旁邊。

老太太拉過的手，轉頭仔細的看著，似乎很滿意，不住的點頭，“好好好，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人。”

沈窈強撐著笑笑，覺似乎要說點什麼，可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眼神流轉間，不經意的看向了顧明玄。

顧明玄也看著，沒和別的人一樣面掛笑意，反而面容微沉，說不上生氣，可怎麼也看不出高興樣。

沈窈看不懂他，轉而去看顧淮川。

顧淮川沒什麼表，不過沈窈了解他，他這樣也是不高興了。

能理解，依著顧淮川所說，是老太太千挑萬選給他的，生生的拆散了他與葉婉。

他能高興就怪了。

老太太年歲大了，坐在這一會就有點不住。

大先生最是明白，趕過來扶著起來，說是要上樓休息。

顧家別的人也就都散了。

沈窈和顧淮川還有行李要拿到樓上，跟著也上去。

他們和老太太也就是前后腳的事，老太太的房間在二樓采位置最好的房間。

沈窈和顧淮川要回房間，需要路過老太太的門口。

行李箱在地上推著，聲音并不大，路過老太太房間門口，房門并沒有關嚴實，還了一條。

沈窈聽見了老太太的聲音，“那傻子這段時間老實麼？”

然后是大先生的回答，“前幾天犯了一次病，給送飯的傭人被打了，不過不嚴重。”

老太太哼了一聲，“看來是這段時間缺管教了。”

沈窈看了一下顧淮川，他面無表，好像本沒聽見房間里的談聲。

沒辦法停下來聽，只能走出去，后面的也就聽不見了。

剛剛老太太的聲音聽著和之前在樓下完全不一樣。

雖然沒看見臉，可配著那樣的聲音，能腦補出的也就只有刻薄的表。

回到房間，顧淮川把服拿到柜掛起來。

沈窈坐在床邊看他，等了會才問，“你說的傻子是誰啊。”

顧淮川作不停，沒回答的話，和剛才的反應一樣。

沈窈確定他是聽見了的，這麼明目張膽的無視，可見這個問題他很抵。

如此，也就沒繼續問了。

等顧淮川放好服，把自己帶來的東西也拿出來擺好。

回過頭，顧淮川已經站在窗口，看著外邊，手里拿著一支煙，放在鼻子下像模像樣的聞著。

沈窈走到他邊，“在看什麼？”

問完了，也知曉了答案，顧明玄就在樓下，在打電話，無意識的走。

顧淮川等了會轉眼看沈窈，“我一會要出去，家里人你都不悉，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沈窈嗯嗯兩聲，順勢問，“你去哪？”

顧淮川停頓一下才說，“去理點事。”

不正面回答，看來這個問題也是不方便說出口的。

可真是，今天問了那麼多他不想回答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