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從客廳出來，顧淮川問，“你晚上有應酬嗎？”

沈窈瞟了他一眼，“不知道。”

顧淮川想了想，“行吧。”

沈窈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也沒多問，直接上車開走。

到了公司，開了個早會，又理了幾份文件。

剛口氣，電話就響了。

是沈圖北打過來的。

沈窈趕接了，“二哥，怎麼了。”

一般這種時候，沈圖北也在忙，沒事不會給打電話。

沈圖北說，“沒什麼要事兒，只是覺得要跟你說一聲，周家的那個項目，咱家公司接了？”

沈窈并不意外，“是你們退讓了還是他們退讓？”

“那當然是他們。”沈圖北笑了笑，“親兄弟明算賬，一碼歸一碼。”

沈窈說了聲好。

沈圖北接著又說，“姑姑不太高興，也不知會不會找你，你自己做個準備。”

沈窈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沈曼原本想靠這一層關系與顧淮川合作，仗著輩分優勢拿對方。

現在沒談，與沈家那邊合作還要低頭，讓在周家不太好做人。

自是不會把這筆賬算在沈家人頭上，肯定是把所有的不如意都歸到這邊。

沈窈已經習慣了，這是沈漫慣常的手段。

語氣淡淡，“好，知道了。”

沈圖北那邊還有事兒，“那我先忙，有事再聯系。”

如此電話也就掛了。

沈窈沒把這事兒放心上，繼續忙手頭的工作。

中途大老王過來了一趟，不為正事兒，是跟聊八卦。

他說那個孫副總換了醫院，住了進去，到現在還沒出院，看樣子況是不太好。

他猶豫著要不要去醫院探探。

沈窈笑，“有點過了啊老王同志，人家跟你無冤無仇，沒有這樣子臉辱的。”

老王說，“你看他不順眼，我這是幫你出氣。”

沈窈奇怪的看著他，“我哪里看他不順眼了？”

老王呵呵，不明說，只一臉深意，那眼神，仿佛能看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

葉婉下午才來公司，正趕上顧淮川剛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

出了電梯，倆人正好上。

顧淮川停了腳步，盯著看了幾秒，眼里的擔憂很明顯，“不是說檢查都沒什麼問題，怎麼看起來狀態這麼差？”

葉婉說不上控訴，但面容看著確實是帶了點委屈，“昨晚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接？”

顧淮川說，“在忙。”

那個時間點，葉婉想到他能忙的，也就只有一件事兒。

不敢往深了想，趕岔開話題，“昨晚表姐那邊況又不好，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很慌張。”

原意是想讓顧淮川疚一下，那樣的場景，他卻沒接電話。

但顧淮川順著問了別的，“你表姐現在況怎麼樣？”

“后半夜的時候好轉了過來。”葉婉嘆了口氣，“昨晚在那里守了半宿。”

抬手捶捶額頭，“現在頭疼的很。”

顧淮川抬手在肩膀上了一下，“狀態不好的話可以回去休息，這邊工作不多。”

他抬腳朝著辦公室走，葉婉也跟了過來，“阿哲說晚上你們有聚餐？”

顧淮川嗯一聲，“他們是提了一。”

葉婉語氣幽幽，“我今天晚上還得去醫院，可能沒時間。”

顧淮川進了辦公室，到椅子那邊坐下，扯下領帶，“沒事，又不是開會，必須全員到場，私下里聚一聚，誰有空就去。”

葉婉剛要說話，就見顧淮川又解開了兩顆領扣，那脖頸的紅痕便怎麼也遮不住。

在結旁，隨著他說話結的滾，紅印一下一下的浮。

于眼中，像是一種挑釁，提醒著昨晚顧淮川和沈窈究竟發生了什麼。

閉了閉眼，留在這個位置，肯定是故意的。

緩了口氣，“顧伯父怎麼樣了，應該有去復查吧。”

“好多了。”顧淮川又松了袖口，拿過一旁的文件展開，這就是要正經辦公了。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葉婉應該出去了。

但心里不舒坦，又多了句，“伯父好一些了，那你和沈窈離婚的事兒，也可以適當的給他們了。”

擺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早晚都是要說的，這種

事拖久了不太好。”

顧淮川抬眼看，想了想就點頭，“說的也是。”

不過他接下來又說，“等我找個合適的時間吧，現在還是不太行。”

葉婉深呼吸一口氣，很想問他怎麼就不行了，但話到邊又被強的咽了回去。

原地站了一會兒，嗯一聲，“那我先去忙了。”

顧淮川還不忘叮囑，“別太累，要，忙不過來就把工作推給關特助，實在不行直接給我，我來理。”

葉婉笑了，“我一個助理，完不的工作推給你，別人會怎麼看呀？”

“這有什麼？”顧淮川翻著文件，“正常的，你跟別的助理又不一樣。”

葉婉盯著他看了幾秒，說了聲好，這才轉出去。

剛回到辦公室，醫院那邊就來了電話。

接起來，有些不順心，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不好，“我去能怎麼樣，不就犯病，總不能每次都要我到場吧，實在不行你們就醫生，我去又不能給治病。”

那邊停頓幾秒，小心的說，“顧先生在忙嗎，沒有辦法帶他過來？”

葉婉深呼吸一口氣，“他很忙。”

說話的時候，想起之前問顧淮川昨晚為何不接電話。

他的回答也是說很忙。

可他忙的是什麼？

的手不自覺的上了肚子，那個孩子來去匆匆，沒說，但以為他是心疼的。

可他仿佛，本就沒放心上。

電話沒通多久，也并非必須到場，不過是想掛著顧淮川過去。

他去不了，那邊也就作罷了。

手機放下，葉婉看了一眼旁邊擺著的文件，干脆拉開屜，全塞了進去。

眼不見為凈。

一下午什麼都沒做，等到下班時間到，葉婉收拾了下東西，快速出了辦公室。

那邊顧淮川已經走到了電梯口，小跑著過去，“阿川。”

顧淮川看到驚訝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早走了。”

葉婉理了理耳邊的碎發，“醫院那邊也不是很急。”

電梯打開，兩人進去，下行的時候葉婉說，“晚上阿哲他們……”

話還沒說完，顧淮川的電話就響了。

葉婉有些尷尬，閉了。

顧淮川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后接了。

電梯里只有他們倆，就站在顧淮川旁邊，自然聽得真切那邊的聲音。

那邊就是阿哲，“三哥，老包間，我們都到了。”

顧淮川嗯一聲，“行，我一會兒到。”

只說了這麼兩句，隨后電話就掛了。

顧淮川把手機放回兜，轉而問葉婉，“你剛剛說什麼？”

葉婉笑了笑，“沒事了。”

電梯開門，倆人出來，走出去一段顧淮川似乎才想起個事兒，停下來看，“我這邊若是結束的早，會去醫院看看。”

他又說，“告訴你爸媽不用擔心。”

他聲音溫和，在葉婉看來還有些溫。

葉婉一愣，“我……”

見顧淮川看著自己，過了幾秒，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顧淮川點了下頭，轉去了自己車上。

葉婉在邊上站著，看著他將車開走。

路邊又站了一會，才轉上了車。

不過沒將車開走，而是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的快，“婉婉。”

葉婉說，“媽，既然阿川和沈窈離了婚，你說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孩子的事兒。”

那邊一下子沒聲音，似乎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葉婉等了等，“我很多時候覺得不應該這樣瞞著，畢竟也是他的孩子，來和去，他都有知權。”

視線轉向窗外，看著的是顧淮川車子消失的方向，“媽，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那邊好一會兒才嘆口氣，“當初我就讓你跟他說，你總說不想為難他，可你看看現在，你為難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