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聽直接乘車到了談亦禮所在的醫院。

抬手敲門時，的秀眉蹙了蹙，才強迫自己去門板。

林聽知道，再走進去，就如同再進監獄一樣。

總得想要最后多口氣，想再多幾秒自由的時間……

“進。”

聽到聲音，林聽才推開門。

以為談亦禮見到自己，會像電話里那般指責自己騙他，指責自己又去見談政聿。

但是沒有。

談亦禮甚至笑得比以前還要溫和清潤。

“小聽，你怎麼沒告訴我回來的航班？我好讓書去機場接你。”

“坐出租車，一百多塊錢就到了，不用折騰你書。”

林聽依舊坐在床邊那把椅子上。

眼睛無神，也沒有任何想說話的意思。

談亦禮抬眸看過去，溫聲道，“我達標了，已經可以骨髓了。”

“……哦。”

“我說話算數，說等你回來一起去，就一定要你回來一起。”

“……”

“小聽，你也說話算數些，好嗎？”

談亦禮本來事翻頁的。

不再提的。

可他沒忍住。

一個隨時隨地想奔赴其他男人懷中的白月，誰來告訴談亦禮，他該如何留住？

“算我求你，接你和我哥有緣無分的事實吧，行嗎？我們做的是公平易，你我愿的易！不是嗎？我如今放下任何工作，不顧談氏集團的安危，躺在這里注員劑，高燒，頭暈，惡心，我都甘愿承，不就是為了履行協議條款嗎？”

“可你在干什麼？你在利用我你的心，一次次的背叛協議！出賣你的信譽！”談亦禮看著，眸中滿是傷痛，“你想要我的骨髓，想要我哥活下去，又想要和他珠胎暗結！你考慮過我嗎？”

“……”

他深呼一口氣，“在取骨髓前，我只最后問你一句——”

“協議，究竟是繼續，還是不繼續。”

談亦禮是。

這些年，他把時間、心思全都留給林聽和慕安，恨不能整顆心都掏出來給看！

但，談亦禮不能接骨髓和林聽，兩空。

什麼都沒得到。

如果是這樣，那協議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

病房里一片安靜。

落針可聞。

過了好久好久，才恍然能聽到林聽的聲音。

說，“繼續。”

說，“是我的錯，我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背棄協議。”

在自己點頭同意這份協議的時候，就該死心了的。

對談政聿徹底的、永遠的死心。

而不是……

嘗到一點點甜頭后，便總是念念不忘。

之前的五年，自己不是已經習慣了嗎？不是已經默認，自己死了嗎？

怎麼在談政聿回國后，就又試圖活過來呢？

“好，有你這句話，我總是會選擇相信你的。”

談亦禮笑笑，“小聽，等這次完骨髓，我哥應該也不會再回國了，你和慕安，可以再重新搬回談家別墅了。”

“……嗯。”

畢竟，這也是協議里的一條。

“我很期待，能在每天工作結束后，陪著慕安拼他的樂高！一想到馬上要回到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什麼病痛，都不算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