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推演游戲》第十三章 燭淚
日落西山,黃昏來臨。
昨天的傍晚村裡空空,而今天,由於葬禮即將舉行,村民們都從家中出來,在村長的帶領下排著隊往村東走去。
他們手裡拿著一模一樣的燭盤,上面未點燃的蠟燭靜靜擺放,似乎在等待著夜晚的到來。
推演者們也夾在中間,被村民包圍起來,知道了真相的他們覺自己像是被押解的犯人,正陪著一群恐怖的東西前往刑場。
唉,我和蠟燭有緣的嘛……虞幸一邊走一邊想,上次推演的派對也是一群點蠟燭,這都是什麼不可描述的癖好?
他隨著人流向前,肖雪宸走在他旁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突然,余中好像出現了一道人影。
下一刻,人影迅速躲了房屋后,雖然速度快,但還是被捕捉到了。
一定不是錯覺。
肖雪宸拉拉虞幸袖子,避著周圍的村民們低聲道:「那邊好像有……」
一個村民狐疑地朝他們看了過來。
「噓。」虞幸出食指輕輕按在肖雪宸人中那裡,既沒有到的,又有效制止了說話。
「有不是很正常嗎?」他腦子裡幾個類似於蟲子之類常見的詞被他反應迅速的pass掉,只留下一個在別一點都不正常的詞。
果然,一聽到肖雪宸想說的是,那個村民一臉無趣地轉回了臉不再關注了。
「小姐姐不用擔心,會有好戲看的。」虞幸這才對著臉一下子紅起來的肖雪宸眨眨眼,一旁的魏凡表示不忍直視。
這是什麼世道啊。
鐵樹開花啦?
要不是推演遊戲不能跟現實里那些普通同事說,他真想昭告天下,告訴公司里的男同事,對他們的從來冷眼拒絕的小肖總對著別的男人臉紅了喂!
是個絕世罕見的小鮮,你們比不過!
虞幸收回手,目有意無意劃過剛才肖雪宸指的地方。
角微微勾起,他知道,那裡藏著他想看的驚喜呢。
十來分鐘后。
隊伍堪稱浩浩,一大群人終於到了祠堂前,那年代久遠的建築靜靜立在那裡,在村民的數量前顯得那麼渺小。
虞幸踩著不知名的雜草,敏銳地覺到黃昏中祠堂散發出的冷意。
明明昨天夜裡來時,這只是個看起來有點森的小建築罷了,可在落日的餘輝中,那氣息像一道漩渦,似乎要將來人全部吞噬。
這地方毫無疑問發了他的負面狀態,他的有點僵,臉則習以為常地蒼白下去。
「又來了……」
托特殊質的福,僅僅憑藉的虛弱程度,他就能判斷周圍的事與靈異和鬼怪有多大的聯繫了。
看來,即將舉行葬禮的祠堂中,某種力量已經醒來。
難地了口氣,虞幸擺擺手拒絕了肖雪宸的關心,繼續跟著隊伍朝前走去。
「救救我……」
恍惚間,虞幸似乎又聽見了周詠笙的哀求。
他向四周看了看,其他人神無異,估計是沒聽到,虞幸集中神想更努力地去傾聽,可那聲音太過微弱,再也沒出現了。
「不是沒出現,是我聽不到了……」他心裡幽幽一嘆。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不僅能聽到,應該還能看到。
可惜——算了。
一群人站在了祠堂前,紛紛停下向村長,等待著村長的進一步指示。
「客人們,你們既然是小笙的朋友,就站在中間吧。」村長笑呵呵把幾個推演者拉了過去,安置在了祠堂口的位置。
其他村民自覺分散開,呈眾星捧月的陣仗把他們圈在了裡面,一點隙都沒留下。
村長站到虞幸面前,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另一邊,村長的老婆了眼睛上的疤,同樣用一種詭異地眼神盯著他。
虞幸覺得自己像是被兩條毒蛇盯上了一般,不過好在,這一人一鬼對他來說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他提不起教訓的興趣,只是悄悄打量祠堂里。
是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呢?
那讓他難的力量,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
「葬禮開始!」見他不理會自己,村長自討了個沒趣,又浮起初見時的熱笑容,讓推演者原地等侯,然後轉沖著村民們提著嗓子高喊了一句。
一路上的嘈雜聲音全部寂靜下來,村民們閉上了,目跟著村長移。
村長慢慢站到黑棺前,隔著棺材對那一排排空白牌位跪了下來,其他村民紛紛照做,頓時,祠堂前烏泱泱跪下一大片。
「逝去者不見徘徊,生死外不滅不熄。以生者之眼,死者之息,見證歸來的靈魂……」村長低沉的聲音完全回歸了關家村最老的方言,差一點讓推演者們聽不出說的是什麼。
這種方言難以辨認,拉長的音調像是古時祭祀的咒語,抑揚頓挫間勾起了一種蠱人心的神力量。
「這,要跟著跪嗎?」魏凡遲疑著問。
「呵,我覺得沒必要。」肖雪宸看著這群會的們,眼底的驕傲和冷意一閃而過。
讓跪?就這麼一些鬼東西,配麼。
轉過頭,許宏和許源面面相覷,同時搖了搖頭。
再一轉頭……咦!?
肖雪宸剛好看見虞幸矮下去的影,心跳了一拍,不會吧,難道san——
哦,是多慮了。
下一刻,就見虞幸盤坐在地上,雙臂在側隨意支撐著,那副悠閑看戲的樣子讓肖雪宸心裡還沒來得及組的句子強行打斷,散得一塌糊塗。
真傻,真的。
永遠猜不到大佬的想法。
察覺到其他人的視線,虞幸抬頭,懵懵地問:「我累了,就坐下歇會兒,你們看著我幹什麼?」
「……」
好在周圍的村民也沒有管他們,一個個伏在地上,看上去對祠堂尊敬極了。
隨著村長唱般地話語一遍遍重複,天漸漸暗了下去。
在此,與夜地替就是這麼短暫,當視線中的溫暖彩一點點被蠶食,終於被冷調包裹之後……
刷——
祠堂里,左右兩側對稱的的蠟燭架劇烈抖起來,下一刻,上面著的蠟燭自燃起,亮起一片跳躍的火。
同時,村民們手裡的蠟燭也同樣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引子點亮,星星點點的燭搖曳在黑夜中,引起了虞幸不合時宜的一句嘆:
「真漂亮啊……」
喂喂喂?
肖雪宸眼睜睜看著這變化,突然耳邊來了這麼一句,這心裡的忐忑頓時就不香了。
虞幸嘆歸嘆,他不斷竄上來的一冷流仍然在折磨著他。
他坐下來真的是為了節省力,否則,他現在大概已經要眼前發黑隨時準備暈倒了。
在這種境下,暈倒和撒手人寰應該沒有什麼實質的區別。
呼……
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奇怪的是,周圍明明沒有等狹窄的地方,這風仍然吹出了鬼哭似的凄厲音效。
好冷……虞幸忍不住抖起來,手捂住了半邊臉。
冷汗從滲出,他深深吸一口氣,突然,心臟猛地一跳,冷意達到巔峰,他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一個帶著絕的吼聲在他耳邊炸開:
「阻止他!」
是周詠笙的聲音!
虞幸咬著后槽牙在陣陣暈眩中站起,抬眼看見村長已經結束長長的誦,正把一個未燃起的蠟燭擺在黑棺上。
這燭盤正是婦人在廚房使用的那一個,只不過這次盤子里裝的蠟燭顯得有點特殊。
同樣是白蠟,卻不是嶄新的,雖然未點燃,許多滴燭淚已經凝固在蠟燭側面,燭上刻著一個「陸」字。
還有一部分燭淚已經流盤中,為不會凝固的。
那,是鮮的紅。
「現在,我邀請遠道而來的客人與我一起打開棺材。」村長並沒有聽到周詠笙的吼聲,他看著滿目燭,滿意的點點頭,目不懷好意的停在虞幸上。
「就這位吧……你與小笙關係似乎不錯。」
這是仇恨鎖定我上了啊,不過,正合我意。
虞幸笑了下,盡量不把虛弱表現出來,沒理會肖雪宸和魏凡讓他「多加小心」的話,毫不猶豫地邁步來到村長面前。
「不能開!」周詠笙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他耳邊,洶湧到骨髓的冷意讓虞幸臉慘白如紙,好像比白蠟燭還沒有。
他墨的瞳孔比平時更加幽深,純黑中著病態。
「來吧,和我一起開棺。」村長當他害怕,得意一笑,催促道。
「村長……」虞幸用失去的勾起一點笑意。
看著這抹笑,村長突然寒一豎,心中一凜,麻痹蔓延到四肢。
虞幸連手指都在,聲音卻很穩固,平得如同一個冷起來的惡魔,彷彿上的痛苦毫不能影響他的緒:「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開棺,打個商量,換個人吧?」
「換人?」村長雖然意識到不妙,可他沒有找到是哪裡不對,「呵呵,作為小笙的朋友,你連這點事都不願意為他做嗎?」
「蠢貨。」虞幸低笑一聲,「不是換我,是……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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