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事房悠閑日常最新章節

「說正事吧。」

良久，皇後方纔收了思緒，轉向陸湘。

陸湘道：「奴婢今日把六爺和九爺的司寢帶過來給娘娘過目。」

「給老六挑了誰？」

趙斐的事是皇後心裡的一刺。

「去長禧宮的是盼夏，去長信宮的是雪瑤。們兩個，不知娘娘有沒有印象？」

皇後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了欣的笑容：「當然有。這兩個丫鬟一向都是跟在你後頭的，生得不錯。」

「們兩個都在坤寧宮外候著，還請娘娘看看是否妥當。」

皇後道：「你選的人自然是最妥當的。不過既然來了，本宮就見一見吧。」

片刻後，接引宮人便領著雪瑤和盼夏進來了。

們倆穿著一水的湖綠宮裝，髮髻梳得一不茍，神態更是恭敬乖巧。

見到皇後，齊齊拜下問安。

皇後十分滿意，「你們是陸姑姑帶來的人，該說的話想必陸姑姑都跟你們說過了，你們隻要本分當差，本宮不會虧待你們的。」

「奴婢謹記皇後娘娘教誨。」盼夏與雪瑤齊聲道。

為陸湘邊最得力的宮，盼夏和雪瑤不論是眼神還是舉止，最是穩重端莊的，自是合皇後心意。

「各賞一個鐲子吧。」

崔直應聲端了托盤過來，上頭擺著兩個翡翠鐲子，皆為上品。

雪瑤和盼夏各捧著一個鐲子，跪下謝恩。

「戴上吧，這麼好看的東西就該戴在你們這些花兒一樣的姑娘上。」

「是。」兩人依言戴上了鐲子。

皇後轉向陸湘道：「聽說上回你去長禧宮送東西，老六看著不太高興？」

提起上回的事，陸湘立時就不痛快起來。

趙斐何止是不太高興，隻不過因著宮們的一點小差錯，就要杖責。若是二十板子真打到雪瑤和盼夏上，兩個人就廢了。

見陸湘極為難得的沒有回話，皇後自然猜出的意思，笑嘆道：「老六論年紀不小了，可他一直窩在他那書齋裡，比起弟弟們還是孩子心，姑姑可不要跟他計較。」

「奴婢不敢。」陸湘道。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我都知道，是老六不佔理。他們大婚還有些日子，你這兒的擔子不是一時三刻能撂下來的，因此我特意他過來跟你認個臉，省得他再找你的茬兒。」

「娘娘，辦差是奴婢們的本分，本就是奴婢們的疏忽，並非六爺在找茬。」

皇後含笑，不答陸湘的話，片刻後，就看見陳錦推著趙斐從紫檀木人圍屏後麵出來。

今日他來坤寧宮給皇後請安，飾髮髻比起之前的兩次遇見考究了許多，上穿著赤盤領窄袖袍，頭戴玉冠，前的織金蟠龍栩栩如生。

當然，再華的飾穿在他的上，也無法令人矚目。趙斐在哪裡，焦點自然都在他本人上。

趙斐的目在陸湘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開了。

「今兒這翠玉豆糕可合你的口？」皇後親切問道。

「多謝母後，茶和糕點都很好。」在皇後跟前，趙斐的態度明顯了許多，有個兒子的樣子。

看來，他的乖戾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陸湘看他又不順眼了一點。

皇後道：「既然喜歡，往後就多過來，天天都有的吃。」

趙斐微微垂下臉，聲音略低了些：「若是腳便利些，兒子自然願意日日過來給母後請安。」

這話一出，皇後的神頓時有些哀慼。

陸湘一直冷眼瞧著趙斐，也不知道怎麼地，總覺得趙斐是在裝相。

「那往後母後多去北苑看你。」過了一會兒，皇後才緩緩道，「父皇已經為你選定了妻子，是鴻臚寺卿許繼申家的姑娘，閨名喚做亭然。」

見趙斐沒有什麼反應，崔直在一旁笑道：「亭然姑娘是許大人的獨，上次在花園一見，那模樣那人材在一眾姑娘裡頭真是頭一份。」

以往皇後娘娘宴請京城貴們賞花的時候，陸湘並沒有去湊熱鬧，因此不知道這位許亭然姑娘是不是真的在花園艷群芳，但陸湘很確定將來了親一定會被趙斐艷。

陸湘看著趙斐，忽然覺得很想笑。

「如今賜婚旨意還沒有下，你若有什麼想法，隻管同我說。」

「父皇挑的自然是最適合的。」

趙斐答得這般爽快，皇後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鴻臚寺卿是四品京，說起來自是風，但若是同深葉茂的沐閣老比，就太寒磣了。

這些話皇後同陸湘說過，但陸湘並不這麼認為。

好親事，差親事，哪裡僅能憑藉門第而言，倘若這位許亭然姑娘真如皇後所說，品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那就是好親事。

「雖然婚期未定，年底之前肯定要辦，我特意讓敬事房的陸姑姑替你選了個乖巧的司寢宮。」

「是嗎？」趙斐表現得很淡漠，甚至在皇後說完，也並未朝陸湘這邊看一眼。

皇後看向盼夏：「過來。」

盼夏走上前，朝趙斐福了一福：「奴婢盼夏，給六爺請安。」

趙斐「嗯」了一聲。

皇後道：「長禧宮從前沒有宮，老六一時不慣也是有的，盼夏，往後你要用心當差。」

「是，奴婢謹記皇後娘娘教誨。」盼夏答得恭恭敬敬，白皙的臉龐卻不知為何紅了。

「老六，陸姑姑和盼夏都是母後的可信之人，往後你可別再跟們鬧彆扭了。」

趙斐道：「母後誤會了，兒子從未鬧過什麼彆扭。」

「是嗎？上回陸姑姑去長禧宮送東西，你沒鬧彆扭？」皇後笑問。

「那些東西……母後，我本看不懂，也不知送來做什麼。」趙斐將鬧彆扭一事揭過，提起了陸湘送過去的東西。

皇後笑得更開心了：「現在自然是不懂，等盼夏去了你就明白了。」

「哦。」趙斐應過一聲過後，又道，「母後，我有些乏了，想回去歇著。」

「你們都下去吧，改日母後去北苑瞧你。」

「兒子告退。」

陳錦推著趙斐往外走，陸湘領著盼夏雪瑤亦跟了出去。

趙斐住在北苑，敬事房也靠北，因此出了坤寧宮，一行人仍然同路。

之前兩次接，陸湘都覺得趙斐是個刺兒頭，但今日在皇後跟前，趙斐分明又是個平平常常的兒子。

不是真瘋子就好。

陸湘一直擔心他格太過乖張，盼夏去了長禧宮稍有不慎就會捱打罰，今日見一問一答皆是有度，便也清了趙斐的路子。

他有脾氣有子，但他也知道深淺和進退。

陸湘稍稍鬆了口氣。

然而快到花園的時候，沐貴妃忽然迎麵而來。

「貴妃娘娘。」趙斐輕輕喊了一聲。

出了坤寧宮，不管是他的神還是聲音，都沒有一兒的熱度，這請安的聲音自然聽起來有些輕慢。

兩個都是難纏的主兒，陸湘倒真想看他們打起來。

然而沐貴妃隻是略一頷首，便領著人從旁邊走過了。

聽聞沐貴妃的宮中日日都焚著西域奇香，連帶著宮人上都染了香，一群人夾帶著一香風過去。

沐貴妃一走過去，陳錦便推著趙斐繼續往前，雖是推車，行得卻很快。

這倒是正合陸湘的意思，到了花園，便是分道揚鑣的時候，趙斐走得快，跟在後頭的陸湘隻消默默拐彎回敬事房，不必再跟趙斐告退了。

回到敬事房，陸湘把雪瑤和盼夏喊道跟前。

「今兒去了坤寧宮，事就算是定下來了。娘娘雖然沒有明說，想來過兩日就會有旨意你們過去，你們倆理一理手頭的活兒，理好了接給秋棠吧。」

盼夏道：「我們倆的活兒都給秋棠，怕是做不完。」

「你先給，你們倆都去北苑了，我這邊自然還要再挑人。或許我去掖庭局再挑兩個可心的新人過來。」

雪瑤和盼夏都是陸湘邊辦事最得力的，現在兩個人都去北苑做司寢了，陸湘邊一下就沒有趁手的幫手了。

「是。」

陸湘囑咐完這些，心裡舒了口氣，這麻煩的差事總算是了結了。

接下來幾日，雪瑤和盼夏都依著陸湘的吩咐把手頭的事辦給秋棠，因著上回紫菱的前車之鑒，秋棠一點沒表現出半點不耐。倒是王德全瞅著陸湘這邊缺人，除了秋棠過來幫忙，又從羅平那頭調派了一個秋雲的宮過來幫忙。

等到第五日的時候，崔直過來了。

陸湘把雪瑤盼夏喊出來，「還請崔公公多多關照。」

崔直笑道：「姑姑教出來的姑娘必是最妥當的，無需我來關照。」

寒暄幾句過後，崔直仍未領著人離開。

「崔公公有話不妨直言。」

崔直乾笑了兩聲，「姑姑知道，娘孃的心思都在兩位殿下上，尤其是六爺，娘娘就一直擔心不順當，今兒我出來的時候，娘娘又添了一道口諭。」

陸湘心中暗道不妙，卻隻能耐著子聽下去。

「娘娘想讓姑姑送兩位姑娘去北苑，等到安置妥當了，再回敬事房。」

去北苑？

真是不想來什麼就來什麼。

陸湘倒不怕什麼，隻是覺得有點堵，勉強道：「這敬事房裡裡外外還有那麼多事，怕是走不開的。」

崔直擺了擺手：「這闔宮的主子加起來，在娘娘心裡也沒有兩位爺重要，姑姑隻管過去，敬事房的事有王公公擔著，天塌不下來。」

說著，崔直低了東西：「六爺那邊，今晚怕得姑姑守著才行。」

話說到這份上，陸湘無法推隻好暫且應下，跟著崔直一道往北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