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拎著一隻兔子從家屬院出來，正要去小廚房。

經過知青所門口的時候，居然看到吳有德和楊蘭站在一起說話。

這可真稀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吳有德也看見了，眼睛一亮，抬起手來打招呼。

林微瞇著眼，目冰冷，不知道吳有德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楊蘭回頭也看見了，“！”

略停了一下，朝楊蘭笑笑，還是走了過去。

“那個，昨天是我不對，我特意過來給楊蘭同誌道個歉。”吳有德跛著一條道。

林挑了挑眉，暗道：莫非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角勾起一抹不屑，隨口道：“你們聊，我該去做飯了。”

吳有德卻突然往旁邊蹦了半步，攔住林的去路，沒話找話地道：“那個，你這兔子是從哪裏買的？看著真新鮮。”

楊蘭口而出，“自然是蕭衍獵地，對吧？”

林看著楊蘭笑笑，“確實是蕭衍獵的，送給師父嚐嚐鮮。”

才過了一天，幾乎整個青山村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

趙幹部將自己的親爺爺拐來了青山村，林知青拜了趙老爺子為師。

吳有德又問道：“那這兔子是燉湯呀，還是紅燒呀？”

林看著手中的兔子，淡淡地道：“先紅燒吧。要是有蜂的話，燉湯確實更鮮一些。”

“蜂？你想要蜂呀。”吳有德瞬間來了興致。

“我知道知青所後麵的一石崖下，就掛著很多蜂，現在正是采摘的好季節。”

“過幾天，等我腳好些了，我幫你弄點回來！”

林忽而瞇著眼，怪異地打量著吳有德。

這吳有德，莫不是真傷了腦神經吧？

不又看了一眼他傷的腳趾，看來回頭得問問師父，這腳趾上的神經和腦子裏的神經是不是相通的。

吳有德也覺得有些尷尬，看了看旁邊瞪大眼睛的楊蘭，忙道：“楊蘭知青，你要不要蜂？要不我幫你也采一些？”

楊蘭點點頭，“蜂可是好東西，若是有的話，自然要的。”

“不過，吳有德，我怎麽覺得這兩天你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楊蘭是個直子，有啥說啥。

吳有德咳嗽了一聲，紅著脖子一本正經道：“人都是會變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我看趙幹部最近又是辦掃盲班，又是捐課桌，還為青山村引進人才，十分值得我們學習。”

“我也是向看齊，想著多為大家服務。”

林聽得起了一皮疙瘩，趕跑路，“你們繼續聊，我做飯去了。”

回到廚房，剛將兔子收拾出來，準備燒火，蕭衍就抱著一個陶罐進來了。

“你拿的是什麽？”

蕭衍挑了挑眉，“野生蜂。”

林了手，趕湊過去看，“哪來的？怎麽突然想著拿蜂過來？”

蕭衍笑道：“你不是說燉兔子好吃嗎？剛好家裏有，我就拿過來了。”

林抬頭，剛想說：怎麽不記得自己跟他說過。

蕭衍接著又道：“這是春季小掛蜂采的，蜂巢周圍都是金銀花，比崖好得多。”

林彎起角笑著他，“剛剛吳有德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嗯，都聽見了。”

“以後你缺啥，直接跟我說，用不著他。”

林笑得眉眼彎彎，合不攏。

蕭衍垂眸，騰出一隻手，輕輕掐著的纖腰啞聲道：“聽見沒，嗯？”

林忙笑著點頭，“嗯，我聽見了，蕭衍同誌。”

蕭衍哼了哼，低聲道：“那吳有德，一看就想吃回頭草。”

林裝傻地笑著，隻不停地盯著蕭衍看。

他現在的模樣，真是百看不厭。

“今天還發燒嗎？”

蕭衍沒有回答，隻微微向低下了頭。

林探手，用手背蕭衍的額頭。

“好像有點熱，又好像溫度不太高的樣子。”

蕭衍直接拿開了的手，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的額頭。

“這樣量比較準。”

蕭衍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的臉上。甚至能聞出來，剛剛在家屬院，蕭衍定是喝了茶的。

“好像是不燒了。”

林微微推開，隨即轉移話題，看向一旁的蜂罐子。

“真那麽好吃嗎？我嚐嚐看。”

抿了抿，用無名指沿著罐子邊沿勾了一點點，放中淺嚐。

“甜嗎？”

“嗯，甜。”林點了點頭。

“甜甜的，的，約還能聞到金銀花的香味。”

蕭衍低啞地道，“是嗎？我也嚐嚐看。”

說著，一手輕輕住林的下，低頭便吻了上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小廚房的畫麵像是被神仙施了法靜止了一般。

直到一柴火被燒斷，啪嗒一聲，從灶膛裏掉了出來，兩人才如夢初醒。

林小臉通紅，一雙大眼睛霧蒙蒙的。

蕭衍手，用拇指輕輕幫拭去一粒淚珠，啞聲道：“我幫你看著火，一會兒再回去。”

下午小憩了一會兒，林便去了村醫療站上工，隨帶著師父布置的功課。

楊德水一看是林進來，嚇得趕將手裏的東西往後一藏。

“林，林知青，你怎麽來了？”

林狐疑道：“我當然是來這上工呀，楊醫生忘了？”

楊德水恍然，“哦，是。我還以為你是來找我退……”

楊德水起看了看外麵院子，確定沒人後，趕跟林再三確認。

“林知青，那堆廢紙一經售出，絕不退換。”

“嗯，我知道。不退不換。”

林還怕楊德水反悔呢。

笑著從包裏掏出一疊新裁的白紙，遞給楊德水。

“喏，楊醫生先湊活用這個當卷煙紙，看看能不能用。”

楊德水輕哧一聲，翹起二郎道：“我都有錢了，誰還旱煙。”

說完，從後掏出一盒太牌香煙，悠哉悠哉地點上，朝著門外走去。

這煙村裏小賣部就有賣，兩一包。

林覺得楊德水這一點好，不在屋煙。

一天後的上午，隨著一陣噠噠噠噠的聲音響起，一臺載滿木料的拖拉機進了青山村，直接停在了知青所新教室前麵。

劉睿敏安排了幾個人，過來幫著卸木料。蕭靜也來了，卻唯獨沒看見蕭衍和楊二狗。

休息的間隙，趙傳芳搬出一盆橘子招待大家。

橘子是清河縣的特產，一錢一斤，並不算貴，大家都敞開了吃。

林見蕭靜坐在邊上沒，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於是拿著兩個橘子坐了過去。

“靜姐，怎麽了？”

蕭靜猛地回神，一看是，淡笑著接過了橘子，順手裝進口袋。

林一看，便知蕭靜是準備將橘子帶回去給楊豆豆吃。

於是將自己手裏那個掰兩半，又分了半個給蕭靜。

“二狗離家出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林聽得手一抖，差點將橘子扔了，“離家出走？”馬上聯想到昨天一天都沒有出現的蕭衍。

“那蕭衍呢？”

蕭靜平靜地道：“阿衍找他去了，已經一天一夜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