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上哪裏有那麽多如果。

寧裘升作惡沒錯，臨死悔悟也沒錯。

回首看向京城，目眺向宮的方向。

“小姐，我追隨寧大人許久，這是貧僧和薛大人記錄的。”高僧從袖子中拿出一本書卷在手裏，隨後轉朝著馬車消失的地方離去。

南昭昭大致翻了幾頁，鶯春便跑來匯報，“主子，百姓都去寧裘升府上搶東西了，是否需要製止？”

冷笑一聲，“京中有的是人，要我們做什麽，你去學堂告知一聲，今日休假。”

“是！”

南昭昭邁著沉重的步子，回府上帶著陸蕭連忙去一一盤查寧裘升留下的鋪子和資產。

“這令牌……您是寧小姐吧，真是年輕有為啊！”接待的老板都統一稱呼為寧小姐。

這時候才知道，寧裘升一開始做這些生意的時候，用的都是寧有蘭的名字。

寧有蘭便是寧裘升給自己兒起的名字。

南昭昭心中被攪得一團麻，等盤查完全部，也是到了下午時間。

城裏每個人都在熱議寧裘升的死，以及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世子回京，閑人避免！”

遠遠的，街上突然傳來蘇牧嘶喊的聲音。

南昭昭朝著城門那個方向看過去，黑的隊伍倒過來，為首的是沈陵安，邊跟著的便是宋連環，謝卿還有顧州。

他們直直的朝著宮出發，疾馳而過的馬嚇得路人都奪回了旁邊的店鋪，唯有南昭昭還傻愣愣地站在路邊。

沈陵安來時看見了，特意停下來。

“娘子，外邊，你回府等我可好？”沈陵安對待的態度依舊。

南昭昭掉他臉頰沾上的，“嗯，我知道了，你萬事小心。”

兩人短暫的寒暄後，跟著鶯春回到府上。

一進門，沈不語和沈不歸便在門口等著。

兩崽個子都拔高了不，見的時候，同時喊道：“娘！”

“母親！”

將兩人攔在懷裏，“今日便是大仇得報之時，你們且好好在府裏待著。”

“娘親，還有我呢！”沈嫣兒也湊了過來，抱在懷裏。

南昭昭輕著他們，隨後吩咐後的鶯春，“帶他們去悉下環境，我去養養神。”

回到屋裏，看著高僧給的東西，指尖上去，一頁頁地翻開。

“聽聞寧大人年輕時長的英俊，有不族想包養他為小倌，還被屢次調戲過。”

“寧大人認識夫人時，隻是無名小秀才，與夫人一見鍾，喜歡這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兩人經常幽會，到深便發生關係。夫人心好，不在乎他的出，願意陪著他，兩人在幽會時曾度過好的一段時。”

“這件事是裴芝蘭的母親最先知道，但卻也不反對，甚至私下見過寧大人，希他最起碼能考上舉人，再來向裴家提親，甚至為了悄悄資助他，經常來買寧氏夫妻的炊餅。”

“寧大人自然對這位嶽母很敬重，寒窗苦讀，但巧合的是，自寧大人和夫人那次之後，夫人便有孕了。”

“寧大人知道後，立即放棄學業去從商，鐵了心要先迎娶夫人過門。”

寧大人的經商之路很順暢，僅僅出了幾個經營法子，便博得不達貴人的青睞，在京城小有名氣，這一點上，寧大人和那個逆很有共同點。”

南昭昭看到這裏輕微一笑，這是吐槽呢。

“悲的是，裴家老爺不同意，他認為自家已經算經商，所以想找個讀書人家來提升自家的名氣。寧大人也承諾他們，待照顧夫人生育後，便繼續考學。”

“裴老爺是容了，但是府的小丫鬟談八卦時，不小心說了，鬧到京城甚至是皇帝跟前，皇帝斥責裴老爺家風不好，裴老爺迫於力，說沒這回事，回家後果斷將夫人悄悄送去荒州城那鬼都還不願待的地方。”

“寧大人知道此事後，冒著雨夜跪求裴老爺，在府前都用頭磕出一道''河''來。依我看，這事娶了夫人才是最好的辦法，但裴老爺糊塗，寧可沒這個兒，也要保住清譽。”

“寧大人在裴府門前暈倒，遭所有人非議，他本打算孤一人去找裴芝蘭跟自己的孩子，那些曾嫉妒他才能的人也紛紛落井下石，誣告他貪汙賄賂，給抓去了牢裏。”

“裴夫人曾來告訴過他，聽旁人說起，夫人已經死了，希他有能力將裴芝蘭的骨帶回來。”

“於是三年中，寧大人幫自己洗冤屈，反手將誣告自己的人絞殺，同年考上舉人，仕途一路明。也是那個時候，我與寧大人相識，他曾發誓，不管用什麽方法，哪怕死後下地獄，也要登到權利的頂峰。”

“四十歲那年，寧大人參與了誣陷攝政王事件，幫助皇帝料理攝政王後，了大貢第一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百姓罵名無數敢怒不敢言。”

“直到某次宮宴上，寧大人到別家夫人拿的手帕，一眼認出是夫人的手藝，一路追問下去後才知道，夫人還活著。”

剩下的，南昭昭也都知道了，寧裘升為了找裴芝蘭，自請去荒州。

合上那書卷，了眉間。

裴芝蘭死了，寧裘升也死了，在這世間當真舉目無親了？

“娘親~我煮了綠豆湯，還給你放了許多糖哦。”

門外的沈嫣兒端著湯進來，後還跟著兩個聒噪的哥哥。

沈不歸：“我拿！我給娘端過去，都多久沒見了，你讓哥哥我也親近些咱娘。”

沈不語：“大哥笨手笨腳的，還是我來吧。”

沈不歸：？

他武舉第一，哪裏笨手笨腳的！腹黑佬……

看著吵吵嚷嚷的孩子都一愣，隨之笑出來。

不對，還是有親人的。

“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都笨手笨腳的，讓我來！”

悉的聲音響起，南昭昭立即站起來出門尋去。

隻看見院裏站著雲嵐，笑的打趣，“你這眼神，仿佛是覺得我死了？”

“不，寧裘升不會殺你的。”南昭昭心裏的那顆石頭徹底落下去，疾步走到邊，抓起的手腕。

雲嵐有些好笑，“昭昭，哪裏一見麵就給人把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