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一隻貓兒，一下就跑得沒了影子。

他馬上鬆開手，藥淡定後退半步，學著皇上口氣說，“哪裏會有人埋伏下，等著行刺呢？”

說得李瑕在暗中一笑，微妙的氣氛馬上散掉了。

他心不得不歎一聲，藥實在太敏聰慧。

兩人先翻找文件一類東西。

果然沒什麽有用的。

要放也會放在機關暗格裏，不會放在明麵上。

連書房還有暗格，更別說是先皇後親自監督建造的宮殿。

兩人便將注意力放在機關上。

藥聽玉郎說起過機關消息的設置，若是他在，定然事半功倍的。

站在殿中，四打量。

相比中堂與別的配房，這裏布置得更簡單，應該不難找。

目落在床邊架上的香爐與書格子上的花瓶上。

“皇上幫我照下亮。”走到床邊，跪在床上向格架邊去。

手去拿那香爐，爐子被拿下來，裏頭有個香臺，是放香末的地方。

那臺子是固定的。

“好方便的位置。”

暗道一聲，用手轉香臺，香臺紋不。

想了想又用力一拔，香臺如一個榫子給拔出一節，屋中傳來轟轟之聲，聲音不大，卻嚇一跳。

因為，床向兩邊分開了，出一條地道。

兩人對視，欣喜無比。

“曹崢過來吧。安全些。”藥建議。

“不用。”李瑕斬釘截鐵否定了。

“若也隻他一人，不必旁人。今天我們隻是先下去看一看，明日再讓他一起來，今天他帶的人實在多了些。”

藥隻得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走甬道。

道旁倒是放了燈，此時並沒點燃，一隻蠟燭照視有限，兩人向前走了幾十丈，便看到有岔口。

這下不敢走了，迷了路才是大事。

藥想了下，對李瑕說，“皇上稍等一下，我去取些東西來好標記路線。”

每個殿中奴婢值夜的地方都會有針線筐，取了線團，一頭係在床邊，一頭滾下地道。

兩人就這麽向岔路彎去，不知彎了幾拐，線已快用盡，李瑕也越來越沉。

這地道竟像是修滿整座皇宮一般。

恐怕一時是弄不清的，若有地圖就好了。

等走到一空闊的正方形大房間時，李瑕已覺疲憊。

初時的興退去之後，湧起的是對皇後更深的厭惡和怨氣。

“朕的皇宮，倒像才是主子，真是來去自由啊。”

他低聲自語，已是恢複了帝王的冷。

藥卻趁他休息，執著燭火在牆角邊蹲著細看。

不時手去撿著什麽。

“藥看什麽呢？”

幾隻型巨大的老鼠順著牆跑過來，藥起後退，退到一個溫暖寬大的懷中。

……

想躲，卻被李瑕用手臂攔住，低聲耳語道，“朕不吃人，你怕什麽？”

藥不由心跳加速，轉著腦筋，想要立時想出一個不傷皇帝臉麵又全而退的主意。

“藥，朕知道你不喜歡朕，可是你也知道朕從年時期就慕著你。”

“哼”了一聲，“皇上真的喜歡臣便知道臣所求不過兩件事。”

“你說。”他仍不放手。

“一求大周國泰民安。”

“二呢？”他呼吸急促起來，讓藥心生恐懼。

“二求一個穩定幸福的家庭。”

“朕能給你。”

“皇上先放手，臣是有夫之婦，臣夫君正在為皇上賣命！”

李瑕像突然喝了杯冰水，滿腔熱忱一下冷卻了，他仍不放手。

可是這摟抱卻由溫變了強。

“那又如何，你們是名義上的夫妻，金直使與你不親，隻能結對食。你們在外的住也稱不上家吧。”

藥不不掙紮，說道，“家原在心中，一個深的男子，一份專一的，所歸之就是家。”

“臣本無心，進宮那天就沒打算家。”

“可你還是家了。”

“是。”輕聲答道，難掩其中甜意味，這份像把刀，狠狠砍了李瑕。

“因為對方是玉郎。”藥仍不心，接連下刀。

“這一生若要婚嫁，隻可是他。”

“朕若下旨呢？”

“皇上後宮共有妃嬪四十八人，大周朝無一皇帝能比。皇上還不滿足？”

“你若肯，朕可遣散了們。”

藥笑了，“皇上心中沒有對這些子半分憐憫吶。”

李瑕卻坦白承認，“是的。”

“們於朕就是陌生人。”

“朕隻為皇嗣，皇子越多，可選擇的餘地越大。那不是，藥！”

他又再度摟藥，低語呢喃，“朕是大周最苦的皇上，沒有好沒有樂，隻有政務……朕心中實在孤單……”

藥不敢再聽下去，馬上打斷他，“皇上可以不做好丈夫，不做好男人，甚至可以不做好人，卻要做個好皇帝。萬民景仰，史書記載。”

將他拉回冷冰冰的現實。

正是這一點，才讓死心塌地追隨著他。

“朕隻有這一點用？”

“太也隻需一個用，便是這世上人人不能缺的珍貴之。”藥放輕了語氣。

必須有分寸地婉拒皇上，不能招他記恨。

心中清楚皇上也許會寬恕，卻不會這般溫對待金玉郎。

李瑕摟著的手臂慢慢鬆下來。

“朕失態了。朕這些日子繃得太。”他放開了。

藥並沒有順著這個話題繼續。

對待君王最好的方式就是保持進退得當。

舉起手道，帶著歡愉報告說，“臣此分明了。”

李瑕把蠟燭舉過來，卻見的手心裏，放著幾顆帶殼的稻米。

“牆角還有不。這是陳米。”

“皇上現在知道什麽人能有這麽大的能量，在賑災且有護衛的況下，盜取大宗米糧了吧。”

這些糧食數量不，用作何不言而喻。

這道，須得徹查每一條通向何。

之後，繪地圖，上呈覽。

兩人從地道出來。

出了清思殿便看到在外著急上火，又不敢擅闖進殿的曹崢。

一見皇上和藥，他急走幾步，單跪地朗聲道，“皇上幾乎急死微臣。”

“再不出來，臣打算抗旨進了。”

“道已找到，明日你帶了人悄悄過來，清道通向何，繪了圖紙上呈皇上。”

“是！標下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