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抬起眼簾。

就在這一瞬間，站在徐太后旁的老嬤嬤也抬起了那雙蒼老的眼睛。

這是一雙布滿了皺紋的眼睛，渾濁中閃爍著。

那芒就像是一道驚電，在這布滿幽香與幽暗的室與程靈狹路相逢。

不能等了，時機就在這一刻，看誰先出手！

程靈當機立斷，猛然一張口。

是的，沒有抬手，而是忽然張口。

張口的速度比抬手要來得快！

真氣鼓，程靈張口吐息，像是噴出了一小型颶風。

當然，這風暴的殺傷力並不大，真正有殺傷力的，是隨風而來的一蓬石灰，以及石灰中夾雜著的一些有強烈的，致人昏沉效果的藥。

這些藥都是程靈心提煉，通過太能量加持，藥效被充分放大過的。

程靈鼓氣息的同時，用意念通空間，使空間中的藥憑空出現在空中。這個過程說來簡單，然而這世上除了程靈，卻再也無人能夠做到。

不，不要說是做出這種效果了，就單只是想一想……任是窮盡眼前這些人的想象力，他們也想不到，這世上會有人能有這樣的招數。

石灰與藥漫天噴灑，像是一團藥炸彈，劈頭蓋臉地落向站在程靈前的數人。

這些人，包括有徐太后、老嬤嬤，還有小皇帝，也有大宮永琴。

除了程靈自己，所有人都了攻擊的目標。

當然，這其中的重點還是老嬤嬤。

徐太后邊的老嬤嬤先是猝不及防嗆了一臉石灰，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同時張口低喝:“豎子……”

低啞的話音尚未來得及真正傳達出來，藥嗆進去，老嬤嬤抬起的手頓時微微一滯。

的指間有一點細微又凝聚的寒芒在若有似無地閃爍著，然而這點寒芒也沒有機會再發出來了。因為高手過招，勝負的關鍵往往就在那一瞬間。

程靈已經得了先手，就在老嬤嬤微微滯的這片刻間，整個人瞬間向前突進。

像是佛前的彈指剎那，有了永恆久遠的錯覺，又仿佛白龍穿梭時空罅隙，電火石間，程靈到了老嬤嬤前，百變千幻摘星手使出，一點靈至眉心。

老嬤嬤的間便隻來得及發出低低的，如同吐氣般的一聲，而後，整個就向後一倒。

但並沒有倒下，程靈將接住了。

老嬤嬤雙目閉，可憐一代高手，先是深藏在徐太后的邊，於深宮中耗盡一生，而後就連死亡……也死亡得如此悄無聲息。

沒有什麽驚天地，高手惜高手的曠世大戰，也沒有絕招盡出，生死叵測的彩較量，只有一個高手被另一個高手用料想不到的方式襲功了。

很難說是不是死得其所，程靈隻將人接住而後輕巧又快速地放下。

這不是公平對決，這是一場要化不可能為可能的刺殺！

一切描述說來話長，實則不過是發生在瞬息之間。

程靈將老嬤嬤放下時，徐太后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也被石灰撲了一臉，當時同樣將眼睛閉上，然後張口就要驚呼。

只要這一聲驚呼能夠發出來，外頭守著那麽多的侍衛隨從，必然都會被驚。

可是徐太后的驚呼與老嬤嬤一般，同樣沒來得及發出來。

程靈彈指連，三枚銅錢出。

一枚銅錢打在永琴上，將打得閉目暈眩。程靈抬起一足，將永琴倒下的勾住，再隨意一踢，就無聲地被踢到了一邊。

與此同時，另一枚銅錢打在徐太后上，徐太后亦是仰天一倒。

程靈手接住被打中了暈眩位的徐太后，這個時候，第三枚銅錢打在抱著香爐的小皇帝上。

小皇帝也被石灰嗆得閉上了眼睛，他張口正要打噴嚏，銅錢就打中了他。小皇帝的噴嚏沒能打出來，一時間難得眼淚直流。

他也沒有暈眩，程靈給他點的是定。

小皇帝:……

難，茫然，一言難盡。

程靈又彈出一縷指風，點中他啞。

至此，屋中的人都有了各自該有的狀態。

程靈又給昏睡過去的永琴補了一針沾藥的淬雪針，以確保還能安靜地昏睡許久。

之所以殺了老嬤嬤，卻不殺永琴，主要還是因為對於敵方的高手，程靈不敢仁慈。而像永琴這樣的宮，無非就是各自的立場不同，不是非殺不可的況下，程靈也並不想殺人。

昏睡的徐太后像是一個綿綿的人偶，被程靈抱在手中，很難想象這就是曾經坐擁齊國天下，到如今雖然是在逃亡中，卻還能迷得蒼天王神魂顛倒的人。

程靈同樣給徐太后補了一記沾藥的淬雪針，然後將徐太后放到一邊榻上擺正。

接下來程靈就開始對照徐太后，給自己易容。

一邊仔細觀察徐太后的形貌，徐太后生得玉雪，雖然有了三十來歲的年齡，但看著卻仿佛是不到二十的妙齡一般。

而比起一般的妙齡，又多了一說不出的風韻。

最妙的是，的臉蛋兒是桃心般的形狀，小巧又潤，塗上脂之後，真可稱得上是豔滴。

若嘟起來撒個，任是鐵石心腸的人見了，怕是也要心一番。

頰側更有一顆米粒般的黑痣，有了這顆黑痣，就像是凡間的人多了妖的靈魂，平面的畫卷瞬間生出靈風韻。

程靈已經可以想象，當徐太后或笑或嗔時，這顆痣所能帶來的風了。

細心地在自己臉上描繪，漸漸地， 與徐太后越來越像，越來越像，甚至就連徐太后眉梢眼角的那抹風，都仿佛複刻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小皇帝瞇著的眼睛悄悄掀開了一條。

然後，小皇帝的眼珠子就定在了程靈上。

程靈站起來，又繞著徐太后轉了一圈。

片刻後，掃了一眼小皇帝。很快程靈又將徐太后抱起來放到了裡側的床上，將床帳放下，自己也進了床帳。

等程靈從床帳中出來時，的裳也換了。

程靈穿上了徐太后的裳，蓮步輕移，學著昨夜見過的徐太后的走路姿態，款款走到小皇帝面前，然後懶洋洋地微側頭，用徐太后的聲線道:“皇兒，你瞧瞧，母后這模樣可還中看麽”

小皇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