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前月下，趙厲垣坐在，眼睛的鎖定戚九，他很早就發覺，他這個三弟不簡單，也曾經懷疑，會不會是他對阿斐下的手。

可是昨天，他把阿斐送了回來，阿斐和他說了好多關於三弟的事，能讓阿斐那麽相信的人，他願意相信，這個毒藥不是滿星下的，他也沒有理由這麽做。

“我想二哥搞錯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戚九喝了口粥，正道，他一點都不怕趙厲垣查出來，因為，他把一切做得滴水不，不可能查得到的。

“阿斐很喜歡你，如若有空，你可以和他聊一聊。”趙厲垣想起來今日來找他三弟是來冰釋前嫌的，明面上戚九不會對白斐手，這個事趙厲垣還是有把握的。

“二哥，你想多了。”戚九冷哼，“既然沒什麽事，那就不送了，二哥。”戚九趕客。

“還有一件你在意的事，你的母妃，生你的時候難產死了，我已經查到了葬在哪裡，如果你要去看，可以來找我。”趙厲垣說道。

戚九的臉變得很難看，雙手攥得的，他埋藏在心底最深的東西，被趙厲垣挖出來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蘭妃的孩子，可他不是，年的時候，有一次去找趙卓賢，他聽到父親和母妃談話，不小心聽到了這個真相。

“滿星這孩子總是心事重重的，老爺不如準許他上戰場？我看這孩子為了這件事天天起得比早，在練武呢。”蘭妃總歸是疼孩子的，看見戚九那麽死心眼地做這件事，想要上戰場，便為他求，那時候戚九不過十二歲。

“也只有你才這麽心疼他，哼，他，玩玩就是，這種刀槍的事他做不來。”門外的戚九臉都變了，無論他多勤的訓練，他父親永遠不會相信他可以像二哥一樣優秀。

“老爺，給他一次機會吧。”蘭妃給趙卓賢了肩膀，給孩子求。

“也只有你，能做得這麽好，這些年辛苦你了，待阿星和阿瑜一樣，阿星生下來就沒有娘，你辛苦了。”

阿星生下來就沒有娘……

阿星生下來就沒有娘。

母妃——不是他的親娘嗎？

那——阿瑜也不是他的親弟弟了？那個總是滿目星辰，笑著喊自己的“三哥”的弟弟，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

原來這麽多年，他活在將軍府，竟然那麽得卑微。

是不是看著他可憐，沒有人養，才讓蘭妃收養了他？

那年，戚九十二歲，他的整個天空都塌了下來，蘭妃求功後，他開始了一年的軍旅生活，能不回家他絕對不會回家，他還要查。查清楚他娘到底是怎麽死的。

後來，他帥兵，與幾個兄弟一起支援父親，功拿下了皇城，可是，他父親看到的只有二哥，就算使用佯攻戰，他隻衝進去敵營取了敵方將領的腦袋，得來的只是父親一句“胡鬧”，無論他做得多出，永遠都比不上二哥。

父親不願意讓他參軍，將軍家的三兒子竟然要當個文，說出去笑掉世人的大牙。

連蘭妃也不是他的生母，他好難過好難過，口一陣一陣的疼痛無卻人能知。

他很早以前就輸了。

後來他終於查到了真相，原來，他親生娘親生他那天，趙厲垣生病發燒了，他的父親去看趙厲垣，就這樣，他母親活活痛死，死之前都沒能等到他父親一面。

戚九不知道該不該恨趙卓賢，這個名義上的爹。

甚至於——他懷疑，趙厲垣當時是不是故意生病的，一個四歲的小孩，特意在他要出生的時候生病，奪走了他的父親的關注，害得他娘慘死。

戚九的恨意由來已久，年時代就已經埋下了種子。他恨趙厲垣害死了他娘，害得他一出生就沒了娘，害得他父親不喜歡他，不把他當一個兒子。他手裡有無數個辦法去害趙厲垣，每一次趙厲垣領兵打仗，他都想背後捅他一刀，可終歸沒能下得去手。

就算要搶回來屬於他的一切，他也會堂堂正正地奪回來。

趙厲垣走了以後，戚七自己坐了許久，他難過地低下頭，心底空的，眼眶卻沒有一滴淚水，他早已經不會哭了，連哭泣都那麽地艱難，想要一醉方休，可如今，他連酒都不能喝。太多年了，他還沒有去拜祭過他的生母。

第二日，戚九在家休息，昨日太勞累，那雙.幾乎不了。

沒了阿月在邊，他自己都懶得去按雙.，昨日只是睡覺時匆匆熱敷片刻便作罷。

府裡眼線不，他不能讓大家看出他雙腳出了問題，將軍家出的孩子，可不是什麽殘疾的廢，他更不能讓人知道，他生過孩子。

郎君是不能做皇帝的，他不能一開始就輸了。

戚九走到院子裡散步，不遠看到白斐，白斐的肚子已經顯了不。

戚九吞了吞口水，難以想象，當初自己的肚子也會那麽大。

當初他很排斥生孩子，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的肚子，就連面對著七哥，也不敢直視有了兩個孩子看起來大得不得了的肚子，那會令他害怕。

阿斐的肚子給了他新鮮，也許是已經生下了孩子，他並沒有那麽害怕。

星星，今日的花花——很漂亮。白斐十幾歲就被趙厲垣帶了回來，帶回來的時候腦子已經不正常了。

其實那時候戚九已經很在家，很奇異地，第一次見到白斐竟然是在路上，偶遇了這個遭人追殺的看上去十分漂亮的男人。

戚九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他靜默地離開了案發現場，可是白斐卻抓住了他，那些刺客以為他是同夥，便撞上槍口。

那一年，他在戰寶國北戰王的暗衛營裡剛剛奪得第三名呢，殺人的刀法簡潔利落，沒有一拖泥帶水。

他解決了刺客後，他二哥才出現，把白斐帶回去。

回去後，他立刻派人去查，他才知道，原來這個比仙人還要乾淨的男人是個傻子，是他二哥要保護的人。

後來，他覺得白斐是趙厲垣的死，便暗中一直關注白斐，甚至於，放了一顆暗棋在白斐邊，即便趙厲垣怎麽查，都不會查到棋子是誰。

能舍救主子的下人，誰會懷疑呢，更別說，救的還是一個傻子，沒有用的傻子。

“是很漂亮，你戴上去一定很好看。”戚九真誠實意的讚道，白斐大概屬於那種人比花的，又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總能勾起人的保護。戚九摘了一枝花，在他的發冠上，映日之下，倒像個花仙君。

“你的寶寶會了嗎？”戚九問道。

“會呀，小白每天會跟我打招呼。”白斐拉著戚九坐在院子的亭子裡，“你。”小白便是肚子裡孩子的昵稱。

戚九靜默，男男授不親這種事他竟然也不知道，傻子果然活得輕松，若是沒有二哥的保護，這傻子大概在外面活都活不下去一天。

戚九了白斐的肚子，原來，孩子在肚子裡的時候是這樣的嗎？

阿遇以前，也很調皮，可是他卻不敢去他。

戚九突然抓起了白斐的手，替他把脈，孩子倒很健康，他的似乎還有一種毒，白斐以前不是傻的，後來中毒了才傻了，這點，趙厲垣知道，他也查出來。

“如果你再記不起來，到底是什麽人要害你，即便是二哥，也未必保得住你，害你的人，從未放棄過要繼續害你。”戚九搖了搖頭，一字一字對白斐說道，傻子是聽不懂人言的。

趙厲垣查不到要害白斐的人，他帶白斐回來的時候，人已經傻了，以前的一切，全部無跡可尋，後來，白斐中毒，他又查了一圈，依然沒有蹤跡，無論從機還是能力上來說，只有戚九有這個可能，可一個傻子會對要傷害他的人好這麽高嗎，趙厲垣很疑。

“這是送你的東西，你可以佩戴在上，記住，千萬別丟了。”戚九拿出來一個香囊，給白斐掛在腰間，一字一字地對他說道。

天下的郎君都是一樣的艱難，能平安生下孩子的又有幾個？

白斐即便被七哥救回一次，可是，生孩子的事，依然沒有人能幫助他順利生孩子，白斐的命還是很危險。

戚九經歷過生孩子的痛楚，所以，他對白斐沒辦法真的手傷害他，甚至於約約想要他把孩子平安生下來。

那香囊便是對孩子有益的，還可以辟一般的毒，是阿月給他防的。

他能做到的只有這些，若是最後需要斬草除，他也會毫不留地殺了白斐。

戚九走了以後去找了趙厲垣。

“你昨天說過，我的母親的墓碑在哪裡？”戚九開門見山地問道。

這些年他暗地裡的作並不，而趙厲垣盯他得，他不是蘭妃的親生孩子這件事也不是什麽事，能查出來不足為奇。

他生母的墓碑他查了好多年都查不到，他二哥竟然查了出來，倒是有不的本事。

“郊外竹林，你若是想去，可以讓下人帶你去。”

戚九抿了抿，“好。”

無論之後事與否，他總該去拜拜他母親，省得日後再沒有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