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燈晦暗不明，看錯了。

沈梨舟也無暇顧及，滿腔濃重的悲傷失落緒堵得差點不過氣，生怕再多待一秒，都會控製不住自己在沈徵麵前哭出來。

來到宋京祈車子前，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下，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走了，回去。”

想要避開宋京祈的目，偏偏他的眼神一寸不挪追隨著：“怎麽了？”

“……”沈梨舟沒說話，搖了搖頭。

宋京祈看紅了一圈的眼尾，聲音不由降低下來：“眼睛都紅了，這麽委屈？”

他說：“誰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沈梨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聲音聽起來正常點，“我隻是……”

宋京祈眉頭皺了皺：“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還說沒人欺負你，是不是沈家人又說了什麽了？”

他眼神冷冷地往窗外掃了一眼：“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別太把沈家人當回事。”

“我……”沈梨舟並不想讓自己失態，然而話還沒說完，眼淚就從眼眶裏掉了下來。

“不是，你這怎麽哭了？”宋京祈一怔，向湊過去，“別哭別哭，我今天……好像也沒有惹你吧？怎麽……不是，怎麽哭得更兇了。”

大爺沒怎麽安過人，極其生，說來說去就幾個詞，隻好扯紙巾幫眼淚。

“這眼淚怎麽還止不住了？”宋京祈無奈地了，“再哭下去眼睛要腫了。”

可沈梨舟一聲不吭，咬著牙閉上了眼睛不看他，可淚水還是從眼角落。

大爺安了一會不見效後道：“算了，你哭吧。”

沈梨舟：“……”

被他這句話弄得一噎，抬起泛紅的眼睛瞪他：“你就不能再安幾句？”

宋京祈被的反應逗笑了，桃花眼彎著，向湊了過來：“好好好，安安。”

“不哭了，”宋京祈修長的手指掐著的臉，另隻手拿紙巾給，“沈徵是不是剛剛說你什麽了？”

沈梨舟紅著眼睛：“他說他心疼我嫁給你過得這麽苦。”

宋京祈：“……”

大爺的臉速可見地黑了下來，這表變化讓沈梨舟沒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

宋京祈見笑了，也彎起角，修長的手指還往的臉掐了掐：“肯笑了，不哭了？”

“……”沈梨舟有些難堪，“我剛剛隻是有些沒繃住緒。”

“嗯，”宋京祈輕笑著，拇指挲著泛紅的眼尾，“不哭了，再哭下去眼睛腫了，一會回去了吳媽看到跟告狀了怎麽辦？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沈梨舟故意跟他唱反調，聲音還有些沙啞：“反正你欺負我也不止一次了，不差這一次。”

宋京祈：“沈梨舟你不要惡人先告狀，我什麽時候？”

沈梨舟故意擺著臉說：“從小時候開始，經常。”

“……誰欺負誰了？”大爺不服，“小時候也不知道誰被急了，一言不合就想騎著我揍。”

沈梨舟糾正：“你那明明就是打不過我。”

“……”宋京祈不跟爭，看著還泛紅的眼眶，又有點想笑，“行行行，你厲害，我打不過你。”

沈梨舟至上又贏了一把，心舒暢了些。雖然聽起來有點稚，但跟宋京祈從小就是這樣，互相不對付，什麽都不想讓著對方，一定要爭著，然後再趾高氣昂地踩對方一把，是屬於跟宋京祈的相模式。

掌心裏還拿著蛋糕店裏買的蛋糕，一個是自己的，另一個是宋京祈的，一想到要送給宋京祈，就有些別扭起來。

沈梨舟自己在心裏緩了一會，才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將芋泥味的蛋糕遞給他：“……這個給你。”

結果，對於的“好意”，宋爺並不敢接，還一臉警惕起來：“……這是什麽？”

那模樣仿佛沈梨舟給的不是一個芋泥蛋糕，而是一個隨時都會炸的炸彈。

沈梨舟：“……”

“你什麽反應？”沈梨舟惱怒，“這是吃的，不是炸彈！”

“吃的？”宋京祈被的反應逗得笑起來，手接過去，“大小姐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麽突然這麽好心了？”

宋京祈沒有拆開，而是打量：“……沈梨舟，你不會下毒了吧？”

沈梨舟：“不吃拿過來！”

“不給，”宋京祈將手中的袋子舉高，沒讓搶回去，嘚瑟地衝晃著手中的甜品，“都給我了，哪裏還有收回去的道理？”

沈梨舟：“……”

稚！

“下毒了，”沈梨舟擺著臉跟他說，“大爺命大就吃。”

宋京祈打開袋子看到是芋泥點心後，愣了一下，半晌後抬起頭盯著笑：“沈梨舟，你該不會專門買個點心送給我吧？”

沈梨舟：“……”

沒好意思告訴他，這是買一送一的。

見不說話，大爺追著問：“是吧？”

沈梨舟在他那雙落進月明亮的雙眼注視下，有點不忍心說是自己買一送一的，著頭皮道：“……是。”

宋京祈眼裏笑意更深：“真的？”

“……”沈梨舟更心虛了，“也，也不一定好吃，家裏的點心也多的。”

“那可不一樣，”宋京祈盯著他手中的點心，笑了起來，“大小姐難得大發慈悲給我送吃的，我可得供起來。”

沈梨舟：“……”

什麽七八糟的。

沈梨舟趁機跟他討價還價道：“……都送給你吃的了，今晚的事你就忘了。”

沒有明說，但沈梨舟知道他會明白自己說的是掉眼淚哭這件事，沒麵子的。

“好啊，”宋京祈十分識相道，“我今晚什麽也沒看到。”

這難道就是吃人的手短拿人的短嗎？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沈梨舟有點意外地看著他，懷疑他出問題了，“堂堂大爺還能被一個糕點收買了？”

“那是你不了解我，”宋京祈那雙多的桃花眼在月下盛滿盈盈的笑意，目不轉睛盯著，“……沈梨舟，我其實很好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