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第一千九百二十章 恣意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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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6章 恣意疏狂

李治對於房俊口中「魑魅魍魎」之言論有些牴,雖然他已經徹底熄了奪位之心,但卻不認可正邪善惡之分,論私,自己謀奪皇位不忠不悌,論政治……政治哪有什麼對錯?

無外乎「王敗寇」而已。

他岔開話,衝著前邊嘰嘰喳喳的兩眼睛,笑著道:「高姐姐已為人母,卻還是這般天真爛漫……我怎地覺得高姐姐與兕子妹妹話裡有話呢?」

房俊笑瞇瞇的看他一眼,揶揄道:「不該管的閒事不要管,否則容易挨揍。」

李治眉一挑,反相譏:「我姐姐、妹妹的事,怎能是閒事呢?這天下或許我任何事都管不得,但姐姐、妹妹的事卻一定管得。」

對於晉公主慕房俊之事,他這個自與晉公主長在一的兄長自然清楚,所以他的態度與陛下是一致的,那就是堅決反對。

長樂公主可以委於房俊,甚至可以為房俊誕下子嗣,皇家著鼻子認了,因為畢竟長樂乃和離之婦。可晉公主不行,待字閨中、雲英未嫁的黃花閨,焉能無名無分的與房俊媾和?  看本書最新章節,請訪問S𝖙o5️⃣ 5️⃣.𝕮𝖔𝖒 ;

即便放下皇家面單純從晉公主的未來幸福著想,也絕對不行!

房俊有些不滿:「你都不弄清楚事的本質,就跑來質疑我麼?」

不是我對晉公主有什麼不堪之企圖,而是晉公主貪我之啊!

你們老李家的兄弟都這麼不講理嗎?

李治哼了一聲,抿著道:「那我不管,我不忍責備兕子,自然就要從你這邊下手。」

雖然剛從囹圄之中,目前也不過是無權無勢一個親王,但說這話的時候面容堅毅,有那麼幾分「天皇」之氣魄……

房俊氣笑了,瞪著李治道:「魏王也不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真以為我不敢揍你?說實話,你這個親王在我眼中還不夠看,無權無勢,又是半個戴罪之,就算揍你一頓陛下也不會說什麼。」

旁邊晉王府的侍衛、陛下派來監視的衛都有些冒汗,眼睛死死盯著房俊,只要這廝手,他們就得撲上去護住李治,否則若是李治哪怕掉了一,陛下也不會饒了他們。;

別人要說揍一位親王,他們也就當笑話聽聽,可房俊素來霸道,「棒槌」綽號也不是白的,他是真敢手的……

李治怡然不懼:「青雀哥哥天資聰慧,但格有些,行事瞻前顧後,即便心中憤怒也多忍。我卻不同,從來都是仗義執言、快意恩仇,即便知道打不過你,卻也不會懼怕。」

房俊點點頭,上下打量他一眼,問道:「陛下並未止你出城吧?」

李治一愣,下意識道:「並未……」

一言既出,馬上後悔,這廝該不會是想要出城選個地方跟他「決鬥」吧?

雖然上說著不怕,實則他料定房俊不會揍他,可若是出了城,兩人尋個地方「決鬥」一番趁機狠揍自己一頓,怕是陛下也沒有理由懲罰他……

房俊手指點了點他:「既然如此,咱們便去尋你青雀哥哥,將你對他的評價悉數告知,看看他會否揍你。」

不待李治拒絕,回頭道:「備馬!」

「喏!」;

親兵自去準備馬匹。

房俊則上前幾步,笑著對高、晉道:「上元佳節,魏王殿下還在昭陵罰,一個人形單隻影、孤苦伶仃,我與晉王出城去尋他小酌幾杯,一敘別。」

公主頓時眸閃閃:「帶上我們嗎?」

房俊抬頭瞅了一眼天手接住幾片雪花,搖頭道:「夜晚暗、路上積雪,你們還是在此遊玩吧,玩累了可以去府上住下,我與晉王今夜來不及趕回。」

「哦。」

公主很是失,卻乖巧應下。

從來都很聽姐夫的話……

……

出得城門,天地昏暗、星月無,一陣北風吹來裹挾著雪花飄飄灑灑,風疾雪大,一行人策騎疾行,李治錦帽貂裘、一馬當先,馬鞭不斷打在戰馬部,馬蹄揚起、風馳電掣。

雪花迎面打來,令人有目眩神迷之,人與戰馬本看不清前路,但這種快意馳騁的暢快疏狂卻讓李治心懷大暢,心底鬱結之苦悶隨著疾風大雪有所舒緩。;

房俊策騎稍稍落後,其餘相隨膽戰心驚,夜路雪大最是危險,戰馬目力阻萬一路上有個坑窪馬失前蹄,晉王殿下但凡有點損傷他們都要以命相抵,不過由此向北皆乃道,雖然覆蓋積雪但路況甚佳,意外發生的可能很小……

一行人向北疾馳,過了咸橋風雪愈發集,不得不放緩速度。

策騎緩行的李治揚起頭任憑雪花打在臉上,長長的吐出一口白氣。

房俊控著馬韁,見狀笑道:「怎樣,是否有一種天地寂寥、風雪蒼茫之覺?人世故,仇,每個人心裡都有力,要懂得時不時的將這力抒發出來,給自己減減,否則無限堆積凝聚下去,很容易使得整個人徹底崩潰,走極端。」

李治側頭看著房俊,心底五味雜陳,半晌,才大聲道:「多謝!」

自兵變失敗,雖然陛下只將他圈起來並未為難,但幾乎所有人都與他劃清關係,即便是自己的兄弟們也都貌合神離,尤為重要的是陛下表面上寬宏大量、不計前嫌,口口聲聲手足深、既往不咎,可誰知道陛下心裡到底怎麼想?;

那可是天下至尊的皇帝之位啊!若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上,恐怕無需兄弟們發兵變,早已主將所有危險消滅於萌芽之中……

推己及人,自是愈發心驚膽,整日窩在王府之驚懼擔憂、唯恐下一刻便有衛闖府中,賜下三尺白綾亦或一杯鴆酒,等到李神符發兵變,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可誰能料想本以為會將自己牽扯在、名正言順的以極刑剪除患,反而由此因禍得福,解開了所有錮。

直至策騎奔出城門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當真活了過來。

天地廣闊、風疾雪驟、寒冷徹骨,心裡卻是一片火熱。

他當然知道房俊之所以帶他前往昭陵的真實用意,就是讓他知道所有錮都已解除,畢竟很多事他自己是不敢去試探的……

房俊哈哈一笑,迎著風雪道:「以夢為馬不負韶華那等話語不適合你,夢想折斷雖然悲慘鬱悶,可若是能夠做一個自由自在的富家翁,也未嘗不是人生之幸運!看你子骨虛弱得很,敢不敢頂風冒雪再疾馳一段?」;

男人是不能被說虛弱的,李治瞪著眼睛、滿臉不忿:「我虛弱?呵呵,你都不知府里的妻妾們如何讚嘆求饒!來來來,不就是雪夜疾行嗎,有什麼不敢的,我可是太宗的兒子!」

太宗皇帝英明神武、文武雙全,不僅是天下人敬佩有加,他的兒子們更是將他視為無所不能之偶像,奉若神明。

「大話誰都會說,可千萬別給太宗皇帝丟臉!駕!」

「哇呀呀!居然先行一步,險狡詐、厚無恥!」

兩人打馬急行,速度再次飆升。

可嚇壞了隨行的親兵、衛,這兩位任何一個不慎墜馬他們這些人都得吃不了兜著走,萬一倒霉墜馬摔死了,他們都得跟著陪葬……

「二郎,慢一些!」

「殿下,小心路面!」

一行人在風雪之中你追我趕、疾馳而去。

……

貞觀十年,彼時府庫匱乏、國家艱難,故而文德皇后臨終之時叮囑太宗皇帝定要薄葬,太宗皇帝允之,將文德皇后安厝在九嵕山新鑿之石窟,並將陵寢定名為昭陵,同時決定作為他自己的歸宿之地。;

其後帝國政通人和、國力蒸蒸日上,府庫日益盈,太宗皇帝亦是開始樂,覺得自己既然要追逐秦始皇「千古一帝」之名,總不能在陵寢規模上差距太大吧?

遂大興土木、興建昭陵。

等到太宗皇帝薨逝,與文德皇后合葬於此,昭陵仍未完工。

房俊、李治一行抵達九嵕山下,守陵兵卒被驚上前攔阻,見是這二位自是放行,任由其沿著山路一直前行,穿越神道,直抵獻殿之前。

房俊翻下馬,吩咐隨行親兵:「去將廚子醒,準備有些酒菜,送去魏王住。」

此時已是後半夜,一路疾馳百五十里,又困又、又累又冷,定是要吃一些熱菜、喝一壺熱酒才行。

李治也從馬背上跳下,孰料雙差點跪倒在雪地里,幸得房俊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的後脖領,這才堪堪站住。

房俊鬆手,拍了拍對方上的落雪,笑道:「雖然差了一些,但也算是不錯了。」

李治險些丟臉,但兀自:「缺乏鍛鍊而已,待我練上一些時日,再行比過。」;

說話之間,服侍魏王的侍已經迎了出來,見到李治的時候打了一大跳,待搞明白了李治已被陛下解除圈,頓時大喜:「奴婢這就告知殿下!」

房俊一擺手:「不必麻煩,我與晉王一併便是!」

上前將侍推在一旁,與李治一同踹開房門,大搖大擺進了魏王李泰的臥室。

侍一臉懵然,然後便聽到魏王殿下發出一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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