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約定在一起三個月。

事後回想起來，林淺自己都搞不懂怎麽就鬼使神差答應了他。

兩人相狀態和假扮時沒什麽區別。

蘇淮宇經常來接，但不像以前那樣把送到目的地就離開，他經常會陪待一整天。

林淺倒是沒覺得不自在，畢竟買完東西有人拎包的覺確實不錯，還方便。

但也有不方便的時候——

比如林淺偶爾想去酒吧。

蘇淮宇總能一眼看出打什麽主意，他坐在副駕駛，看著朝著零悅酒吧開車的林淺，語氣戲謔，“又去酒吧找你中意的小狗調酒師？”

林淺側了側頭，裝模作樣地瞥了眼後視鏡，把注意力全放在開車上，沒想理他。

蘇淮宇毫不給逃避的機會，側目將人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打量一圈，一把懶散玩味的不正經腔調，“如果我現在沒聽錯，你是打算當著自己男朋友的麵去看其他男人？”

“你錯了，”林淺毫不懼他，一邊朝著酒吧開車，一邊回懟，“現在我們在實習期，算不上真正的男朋友，你別想換概念。”

蘇淮宇：“……”

車裏沉默幾秒。

蘇淮宇不知想到什麽，他神鬆懈下來，閑閑地抻了下，往後靠去，狀似無意地問，“你什麽時候能給我個結果？”

林淺開著車，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

蘇淮宇抬了抬眼皮，“能提前結束實習期麽？”

“能啊。”林淺答應得幹脆。

那雙桃花眸裏閃過驚喜的神，蘇淮宇坐直子，期待地看向林淺，然後他聽見林淺理所當然地說，“你要是現在想結束都行，咱倆還是朋友，而且我這人很大度，也不會把你趕下車的。”

蘇淮宇：“……”

明顯會錯意了，蘇淮宇從不喜歡拐彎抹角，他直截了當地說，“提前結束的意思是，我想轉正。”

這次到林淺沉默了。

打著方向盤轉彎，駛燈紅酒綠的繁華街道，在昏暗的街尾停下，跑車的轟鳴聲戛然而止，像巨蟄伏在夜。

下車前，林淺含含糊糊丟下一句，“再看吧，三個月還早呢。”

蘇淮宇垂了垂眼，將某種洶湧的緒強製下，倆人並肩踏進酒吧，迷離的燈打在他側臉，又是那副漫不經心的神，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林淺其實一開始就聽懂了他的意思，故意科打諢把這個話題帶過去，沒想到他能直接挑明。

今晚來酒吧還真不是看帥哥，就單純想喝酒。

這幾天心裏有說不出的煩躁勁，來說，就是不管做什麽，上班或者刷劇看電影，腦海裏時不時就會浮現蘇淮宇那張臉。

甚至還有點期待蘇淮宇每天來接“約會”。

雖然倆人總是吵架拌，一言不合就能當場打一架，但日子總不像以前那麽單調了，像白畫板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生活都變得生有趣。

林淺不是依賴人的格，除了從小到大的好閨沈熙。

如今對於蘇淮宇的出現毫不排斥，約窺見自己心裏有更深層次的東西在慢慢發芽，但不敢剖開心深究它。

零悅酒吧還是跟以前一樣——零星幾人，全是老顧客，昏黃溫暖的燈，流淌著不符合酒吧氛圍的舒緩輕音樂。

蘇淮宇和林淺倆人坐在吧臺一側，環形吧臺裏是那位洋氣的大叔調酒師。

林淺餘瞥見旁邊蘇淮宇明顯鬆了口氣，覺得好笑，“你喝點什麽？”

蘇淮宇：“都行，你來點。”

林淺隨意點了兩杯酒，然後就低著頭專心玩手機，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蘇淮宇無意瞥了眼，看見劈裏啪啦地著虛擬鍵盤打字，手機界麵是和沈妹妹的微信聊天框。

蘇淮宇頓了幾秒，“你跟沈妹妹還真是到哪都不分開，傅司宴知道你倆這麽形影不離嗎？”

“熙熙說傅司宴就在旁邊。”林淺淡定道。

蘇淮宇挑了挑眉，“他不吃醋？”

林淺冷笑一聲，“怎麽可能，他跟個醋缸一樣，不就炸了。”

蘇淮宇：“…………”

林淺回完沈熙後，關了手機屏幕，恰好這時，他們點的酒也送來了，林淺側了側，慢悠悠道，“他吃他的醋，我跟熙熙繼續恩，互不打擾。”

蘇淮宇無言以對。

這他媽什麽奇怪三角。

隨著夜逐漸深沉，也可能是周日的緣故，酒吧氛圍慢慢熱鬧起來，樓上的包廂有人開了，二樓散臺也坐滿一大半。

林淺懶懶散散地撐著下喝酒，偶爾有人經過下意識地抬頭看一眼，其中不乏有帥哥經過，但林淺視線沒停留超過兩秒，很快就興致缺缺地垂眼看手機了。

蘇淮宇自然注意到的狀態，“你今晚不對啊。”

林淺眼皮都沒抬，“怎麽？”

蘇淮宇一臉好奇地問，“你有什麽心事，竟然連帥哥都不看了？”

林淺睨他一眼，“我在你眼裏那麽淺？我就想單純喝酒不行？”

蘇淮宇麵上不信，但心莫名愉悅，他強忍著笑，“行吧，我知道你對那些淺的事沒興趣。”

林淺顯然把以前天天嚷嚷看帥哥的自己忘得一幹二淨，毫不心虛地地點頭，“你居然現在才知道。”

蘇淮宇：“……”

林淺垂著腦袋玩手機，有點心不在焉的，不想承認，今晚看見的所有帥哥都不如蘇淮宇好看。

蘇淮宇今晚穿了件白襯衫，最上方扣子解開兩顆，出原本冷白的，得的西裝下長隨意支在地上，修長的手指勾著酒杯，偏偏生了雙桃花眸，漫不經心眼過來時，總有人的氛圍，酒吧昏黃燈一打，更像是魅眾生的男妖。

而更不敢深想，自己是不是人眼裏出西施，給他加了層男友濾鏡。

林淺不信邪似的，側頭看了蘇淮宇一眼。

蘇淮宇在喝酒，時不時跟那位調酒師聊幾句，沒注意到的作。

林淺索明正大地盯著他看，從眉眼到下，他眉眼很和，尤其扯著角笑起來時，那雙勾人的桃花眸微微上挑，生又勾人。

沒等林淺得出個結論，就見蘇淮宇轉過來，漾著水的桃花眸凝住，眼神似有不解。

林淺：“？？”

蘇淮宇抹了抹臉，“你一直看我幹嘛，我臉上有東西？”

林淺移開視線，喝了口酒，不不慢地應道，“嗯，有隻蒼蠅。”

蘇淮宇：“？？”

林淺神不變，十分淡定，“可能是你太久沒洗澡了。”

蘇淮宇：“……”

——

三個月的男友實習期比林淺遠想象得還要快。

臨近三個月期限，蘇淮宇來找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像是抓住最後機會把男朋友這張驗卡盡其用。

甚至有一次他連著一周都來找林淺“約會”。

某天，林父看著桌上被丟下一大堆的工作，瞥了眼麵前雀躍的影，沒忍住問，“你倆都談了快半年了，還這麽膩歪，見個麵都這麽高興？”

林淺剛對著自帶的小化妝鏡補好口紅，把口紅放回包裏，對著化妝鏡左看看右看看，檢查一遍確認完後才抬頭笑瞇瞇地看向自己老爸，“啊？我有嗎？”

林父：“……”

不，你沒有，是我眼瞎了。

林父不知道，今天是男友驗卡的最後一天。

倆人在商場裏閑逛，逛累了林淺就找個位置坐下來，十分心地往旁邊挪了挪，給蘇淮宇讓出一個空位，“休息會兒，我走累了。”

蘇淮宇低頭瞥了眼腳上閃亮的細高跟鞋，淡淡“嗯”了聲。

林淺：“你公司最近不忙嗎？”

蘇淮宇想了想，“還好。”

林淺眼神狐疑地看他，“我聽我爸說你們最近打算駐北城的新商圈，正在談合作，怎麽會不忙？”

蘇淮宇揶揄道，“你爸消息夠靈通的啊。”

林淺半開玩笑道，“你這麽忙還每天來找我，我爸都對我有意見了，他說我禍害你事業心。”

“公司有我爸幫襯著，其實不算忙，”蘇淮宇直白地看著，片刻後彎著眸子笑道，“而且我爸說，找朋友比忙事業重要。”

林淺：“……”

今天是最後一天，這句話帶著不甚明白的暗示意味，林淺沒接話，指了指前麵不遠立著的電影宣傳海報，“我們去看電影吧。”

蘇淮宇頓了下，“你想看什麽電影？”

林淺想了想，一本正經道，“你喜歡看畫片嗎？”

蘇淮宇麵無表地看著，“你以前跟沈妹妹來也是看畫片？”

“不是，”林淺氣定神閑，“我倆口味一樣，一般都看片。”

蘇淮宇：“……”

他忽然就理解傅司宴為什麽吃醋了。

林淺看他一言難盡的表，難得耐心解釋道，“我們生和生看片有共鳴，你懂什麽？”

蘇淮宇冷笑一聲，“跟沈妹妹看片，跟我就得看畫片。”

林淺悠悠起，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丟下一句，“因為你稚，最適合小孩子專場。”

蘇淮宇：“……”

——

林淺最後選了一部最新上映的喜劇片。

電影院沒幾個人，零星幾對小，還有結伴的朋友。

這部喜劇片節很彩，一環扣一環，含有一點推理元素。

林淺看得津津樂道，眼睛眨都不眨地，早把旁邊的蘇淮宇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們座位在最後一排，旁邊隔著幾個空位是另一對結伴而來的小。

蘇淮宇視線落在前麵的大熒幕上，卻一點都看不進去，電影進度條拉到三分之二，他甚至都記不起來主角的名字。

他心髒跳得極快，砰砰砰的聲音像放大數十倍，一聲接著一聲，極為強烈清晰地傳進他耳。

他不敢深想今天等待自己的結果是什麽，就像等待最後的裁決，他不知道等的是明天的太還是無邊的黑暗。

旁邊那對輕聲談論著劇，多半是猜測哪個是兇手，孩子窩在男生懷裏，倆人邊吃著米花邊看電影，你儂我儂儼然一副小熱期的模樣。

電影開場前蘇淮宇問林淺要不要吃米花，然後就被拉著科普了許多知識——米花熱量有多高，以及一小份米花相當於幾碗米飯的熱量。

但此時蘇淮宇的關注點不在小倆人你一顆我一顆地喂米花上。

他無意中看到他們十指扣的手指，忽然想起他和林淺談三個月都沒牽過手。

蘇淮宇：“…………”

林淺的手指就搭在倆人座椅中間的扶手上，手很好看，細細白白的，指甲著的指尖，邊緣圓潤整齊，塗了一層薄薄的紅甲，著幾分俏皮可的。

有些想法一旦生發芽就很難再正視它。

比如蘇淮宇目直視著大屏幕時，餘裏總是搭在扶手上的手指，骨節勻稱，著應該是的。

蘇淮宇側了側頭，掩飾地輕咳一聲，旁邊那對小還在膩膩歪歪地湊一起秀恩，他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重新落在大屏幕上。

一個半小時後，他們出了電影院。

天已經黑，傍晚的夕去最後一彩，周圍都亮了燈，商場對麵是個小公園，幾米高的噴泉在五六的燈變換下頗為壯觀。

夏日傍晚，公園裏散步閑聊的人很多。

蘇淮宇不想這麽早分開，他看了眼對麵八百年都不會來一次的公園，偏頭問林淺，“想去公園玩嗎？”

林淺沒想那麽多，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我無所謂，你想去嗎？”

蘇淮宇頓了下，“有點想去，很久都沒來過了，想去看看的。”

林淺沒猶豫什麽，抬腳往前走，“那走吧。”

倆人慢慢往前走，一路上了天橋。

蘇淮宇看向腳上那雙閃亮亮的細高跟鞋，“腳疼不疼？還能走嗎？”

林淺一副“你別小看人”的表。

“我不是那個意思，”蘇淮宇解釋，極其自然地說，“走不我來背你，或者我們就不去了。”

林淺擺手，還沒氣到那種地步，以前有過穿高跟鞋逛一整天街的英勇戰績，“不用，我自己能走，正好我也想去公園看看。”

“嗯。”蘇淮宇沒再多說。

上上下下的行人很多，還有追逐打鬧的小孩子，蘇淮宇謹慎地跟在邊，把護在最裏側。

林淺是第一次來這個公園玩，骨子裏還是小孩心態，滿眼新奇地指著不遠的園子，“那是什麽花園？玫瑰還是月季？”

天太黑，他們距離得遠，看不太清楚上麵的字，依稀辨認出最後是個“園”字。

蘇淮宇下意識回，“不知道，看不太清楚。”

話落，林淺狐疑的眼神看他一眼，有些不解，“你不是說你以前來過？”

蘇淮宇頓了下，若無其事地接過話，“太久了，不記得了。”

林淺沒多想，撇了下，不忘損他一句，“你記這麽差，是因為年紀大了嗎？”

蘇淮宇跟拌，“如果我沒記錯，咱倆年紀隻差一歲。”

“一歲也是差，”林淺不同意他含糊其辭的說法，振振有詞道，“哪怕一個月，一天也是差，也能證明你比我老。”

蘇淮宇：“……”

倆人繞著公園逛了一圈，從後門出去，沿著馬路慢慢往前走。

這是他們以的份待在一起的最後時刻。

蒼鬱的梧桐樹將昏黃路燈遮掩大半，夏夜的風溫輕，樹影搖曳，搖碎一地斑駁的月。

夜風盈滿腔，蘇淮宇瘋狂囂三個月的心髒在此刻突然平靜下來。

林淺在他旁邊安安靜靜地走著，沒有任何反應。

蘇淮宇約預到了結局。

那是無邊的黑暗，是他不願麵對的深淵。

他垂了垂眼，下眼底失落的緒，不想在最後一刻給留下不好的回憶，但緒洶湧到無法控製，他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跟閑聊。

“你不是最喜歡那家的包嗎，今天怎麽沒去逛？”

林淺低著眼睫，像是在思考什麽，被他這一句話拉回神，遲緩地眨了眨眼，“啊，忘了。”

蘇淮宇半開玩笑道，“先前不還說我記不好，你年紀小我看記也不怎麽好。”

林淺心不在焉，語氣敷衍道，“是嗎，真忘了。”

蘇淮宇這才察覺不對。

要是擱以前林淺聽見他這麽說一定會勒著他脖子拚個你死我活，但現在反倒承認了，整個人緒不高，不像往常蹦蹦跳跳地，也不拿出來手機和沈妹妹聊天了。

蘇淮宇能覺到緒低落，同時他清楚地知道，這事勉強不來。

他不想難過，更不想有什麽心理負擔。

於是他默契地沒再提男朋友這回事，也不再沒皮沒臉地跟要結果，年人之間不用說得很明白，他懂。

時間近十二點，沒辦法再找理由拖延了，蘇淮宇開車送回去。

路上，林淺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若有所思，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忍不住，擰著眉看向開車的蘇淮宇，“你認真的？”

“什麽？”蘇淮宇問。

林淺麵無表地指了指前麵，“剛才我親眼看到那老大爺騎電車超過我們了。”

淩晨街上車輛很，蘇淮宇幾乎是速行駛，他有點不自然地扯了扯，“是嗎，那老大爺朗，連汽車都能超過。”

林淺煞有介事地點頭，瞥了眼窗外，“看到那騎自行車的小孩沒？也快到我們前麵去了。”

蘇淮宇漫不經心道，“那小孩也好。”

林淺不想理他了。

這人一晚上都在胡言語些什麽。

然而，這似乎隻是個開始。

接下來的一路，林淺見識了他的瘋言瘋語。

途經花店，他說，“花店外麵那束向日葵特別漂亮，等我下，我去買。”

沒等林淺說話，他已經把車停在路邊，再回來時左手是向日葵，右手是一大捧清新淡雅的梔子花。

他通通把它們塞到林淺懷裏，“老板說梔子花是剛摘下送店裏來的，有助於睡眠。”

林淺：“……”

路過一家小麵館，他又把車停下，“陪我吃碗麵吧，我有點了。”

林淺看了眼表，毫不留地說，“距離剛吃完飯不到三個小時，你的胃是無底嗎？”

“那就是吧，”蘇淮宇毫不心虛，繞到另一邊幫開車門，“你不吃也行，坐旁邊陪我待會兒。”

林淺：“……”

吃完麵出來，已經接近淩晨兩點。

眼看快到家時，蘇淮宇忽然又把車停下，指著還在營業的貓舍問，“你想養貓嗎？”

林淺忍不住打哈欠，“沒時間。”

蘇淮宇解開安全帶下車，“我很喜歡貓，陪我去看看？”

林淺：“…………”

林淺知道他今天在什麽瘋，但其實比他還要張，更無暇顧及他偶爾的發瘋行為。

於是便由著他去。

他想去幹嘛，就陪著。

過往的三個月裏，都是蘇淮宇陪著逛街，做喜歡做的事，而這人今晚像要把先前三個月的賬都討回來一樣，恨不得把附近每個還在營業的門店逛個遍。

直到他從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出來，頭也不抬地準備繼續逛下一家店。

林淺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揪住他後麵領，示意他抬頭看，“你看清什麽店沒就往裏闖？”

蘇淮宇抬眼，明亮的“人用品”四個大字映眼簾，裏麵燈虛幻迷離，著神的意味。

蘇淮宇：“…………”

於是，一晚的發瘋行為終於落下帷幕。

蘇淮宇乖乖開車送回家，一路無話。

等車子停在家門口，蘇淮宇後知後覺地捕捉到自己慌張的原因。

今晚的答案明了，已經不需要再問了。

他是在怕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他得竭盡全力地保底，哪怕做不了人也可以和以前一樣做朋友，他不想再像這三年一樣隻能從別人口中聽到的近況，卻連的麵都見不到。

蘇淮宇沉默半晌，才想到合適的說辭，“北城那塊商圈聽說有家餐廳駐，味道數一數二的好，過幾天我們去嚐嚐，順便上沈妹妹他們。”

他怕拒絕，當真跟他要陌生人，不得已把沈妹妹搬出來。

林淺正在低頭解安全帶，回眸看他一眼，“不用。”

蘇淮宇呆滯兩秒，腦子一片空白。

他張了張，剛想說“那我以後努力把喜歡你的心思收好，我們繼續做朋友好嗎。”

然後蘇淮宇聽見林淺說，“不帶他們，我們兩個單獨去吧，算起來我們還沒正式約會過。”

蘇淮宇僵地轉頭看。

林淺同樣看著他，“吃完飯再去看個電影吧，選一部片，男主要帥的，不然我會出戲。”

蘇淮宇了，半晌才吐出一個字，“嗯。”

林淺忍不住笑了，探輕輕抱了他一下，清淺的熱息似有若無地拂過他耳畔。

蘇淮宇垂在側的手指僵住，一不，降下的車窗裏夏夜的風聲呼嘯而過，他清楚聽見林淺輕堅定的聲線，“我一路上都在想，應該說些什麽才現我三個月的心路曆程。”

“但我想了一路都沒想到合適的詞，所以很簡單，我想直接宣布結果。”

“我喜歡你，蘇淮宇。”

“實習通過，恭喜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