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山匪（五）

聽到年的話， 手裡捧著解說手冊的寧朝今多看了他一眼，這位退休玩家也來自東夏國？

寧朝今忽然想到偶像跟他打起來之前的細節，偶像誤以為這個小縣老爺是他， 特意用上了之前新手試煉場的稱呼。他當時呆在屋裡一直注意著外面的靜，聽到這個悉名字那可不得回應嗎。

所以這位退休大佬把偶像誤會崎國玩家了！？

寧朝今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相了， 他清秀臉龐浮現訕訕之意，眼底劃過尷尬。

“既然是同一個陣營，用治療技能幫個忙？”

趙如眉對年這番話沒太大反應，反倒很務實地請他幫忙。早在打鬥結束時就意識到年與其是針對這個沙壘道大當家份，倒不如說是在針對‘遠山君’這個崎國化的陣營敵人。

眼下誤會解開， 究竟是不是同陣營不好說，但肯定不是互相算計的死敵。

“冷卻。”

季淮安看了眼自己琳瑯滿目的技能表，慢條斯理說：“可以留一個傷勢較重的給我， 還剩1小時23分可使用。”

“行。”

趙如眉乾脆應下。

[季神只有一個治療技能？我不信！]

[雖然說開了，但雙方明顯都沒有放下戒心啊。不過這波啊還是老婆贏了，白嫖一個治療。]

[可惡， 我已經腦補出兩位大佬之間那波濤洶湧的暗流了。]

[我算了算， 季神剛才在戰鬥裡只用了四種技能，算上治療是五個，箱底技能估計還沒拿出來。]

[其實以退休玩家手再配上技能，用來對付普通一階玩家是夠了。但是誰讓我老婆這麽厲害！老婆衝呀！]

[眾所周知季神已經退休，我老婆能過季神，這算退休預備役了吧！]

[？？？想什麽呢。]

[你知道系統抹殺嗎？]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一作死榜的傍一大哥。為退休玩家仗著實力殺了棕熊國的潛力苗子， 結果自己接手了對方的主線任務但沒撐過去， 倒計時結束就被抹殺了……]

[刺——刺激！]

趙如眉一旦專注起來， 連大彈幕都會忽視。在忙碌期間， 陸陸續續有村民聽到消息趕過來。

寧朝今作為解說，需要幫趙如眉認人，只要來一個陌生人，他都得介紹一遍。對於他的舉，沙壘道的村民們見怪不怪，有些還很和氣地跟他打招呼，喊他朝軍師。

解說手冊上沒有這與大當家的生平，寧朝今只能從這些村民的隻言片語中，了解自己這之前的為人。相比忙碌的軍師跟大當家，季淮安可以說得上格外清閑。

看著面對十幾二十人，還安排得井井有條的子背影，季淮安眼底劃過一古怪。

副本npc會將玩家的行為合理化，因此不論玩家做出什麽表現，npc都能說服自己。而玩家與副本背景、時代格格不的行為舉，落在其他玩家眼裡，也很容易就能識別出來。

但這位大當家如果不蹦出任務等字眼，堪稱完地融了這個副本環境。如果真的由帶領沙壘道墾荒，這貧苦地界何愁發育不起來？

季淮安被自己這個唐突冒出來的念頭驚到了，他再凝目打量這群村民，發現每個人的神與反應都很真實，因著困擾多時的小傷小病被解決，大多數人臉上都格外欣喜。

沙壘道事務雜多，覺輕快後，不村民又跑去幹活了。

由於言語可以引導一部分心願令其變化，短短一個小時，寧朝今興地表示自己當天所需的心願已經集齊了。結果伴隨著有一個山匪的心願得到滿足，14個心願又漲到了15個。

“這個心願，它還可以累積的啊！”寧朝今驚呆了，之前他還焦慮每天必須完14個心願時效太強，一旦當天被耽擱導致完不，他就得遭遇系統抹殺。

但現在能累積，力跟難度瞬間驟降好嗎！

聽到寧朝今的話，趙如眉環顧了一圈在場村民，還有七八個人頭頂上掛著心願。沙壘道一共有139名山匪，可累積的話，在的醫 藥品 工 布匹的四重福利下，當天弄50個心願輕輕松松。

“任務能提前提嗎？”趙如眉問了句。

“我試試。”

寧朝今應下後選擇了提，主線任務陷了刷新倒計時，他第二天的主線任務會在9個小時後刷新，他把這個況告訴了趙如眉。

“看看手冊有沒有什麽新的東西。”趙如眉提醒了一句，不論寧朝今達標還是提，的主線任務紋不。

“好。”

在寧朝今一頁一頁翻看期間，趙如眉通過道按治療跟藥品輔助，緩解了至二十多位老人家的病痛。但有些嚴重的如五髒疾病，在沒有銀針輔助下，靠按雖有緩解效果，但持續不了多久。

趙如眉特意把病嚴重的留在後面，隨著天近黃昏，心滿意足的老人們要麽自己回去，要麽在子攙扶下離開院子，還留在院子裡的只剩三位老人。

“手冊上的山匪生平發生了變化，有些原本是重癥病，轉變了中度，有的輕度乾脆沒了，至於新增容倒沒有。”寧朝今從頭翻到尾，老實匯報說。

解說手冊似乎只是個對沙壘道這群山匪們的實時記錄，如果這是可以無限停留的世界，這東西可以當作金手指。但已知這是個解副本，且還是修羅難度。

眼下越平和，反倒越增添一詭異。

趙如眉應了聲，在用治療技能時，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年也走了過來。本來按照約定他只需幫忙治療一個，但他兩個都了一下。

“早點收工，今晚估計要出事。”季淮安抬眸看了眼染著紅霞的雲層與遠起伏的黃土山坡，提醒說：“你最好讓他們天一黑就老實在屋子裡，別出來了。”

“嗯。”趙如眉也有這個打算。

在田裡務農跟守土牆的山匪回來了不，趙如眉的命令很快就讓他們安排了下去。今天下午的這一手醫已經大幅拔高了聲，本來要臨近天黑才吃的晚飯，也被催得提前了大約半小時。

“能出啥事啊？大當家。”

莊老長端著一碗米飯，上面鋪著幾青菜跟一小塊魚。他坐在小板凳上，手握兩磨圓的木筷子邊挑沙子邊問，“總不能那群捕快玩夜襲吧？不能吧，就他們那碩鼠姿態，怎麽可能吃得了這個苦。”

“碩鼠是什麽意思？”

寧朝今端著一碗稀粥好奇問。

偌大院子裡，隻擺了一張木桌子。桌上一碗青菜一碗水煮魚，十來個漢子夾了菜要麽坐在門檻，要麽坐在簷下凳子上，只剩趙如眉跟年面對這小半碗青菜以及五六塊魚。

“碩鼠油找食啊……”莊老長砸吧說：“有好的事他們才乾，沒好可不樂意，我看他們也不是誠心想救他們的小縣老爺。”

“不能吧，他們這是想造反？”

坐在另一側門檻的山匪心生不妙問：“那這小縣令，咱們還留嗎？”

“也不是不救，就是，誒……”

莊老長苦思冥想了好一會該如何形容，趙如眉幫他說了，“他們想拖一拖，趁小縣令不在。該撈的撈一筆，該毀的也盡快毀掉。人肯定還是要救的，只是不那麽心急。”

“對對對！就是這樣意思！”莊老長連忙點頭，“他們可明著呢。”

“真貪！”一位山匪說。

“沙壘道這些年有發生過什麽古怪嗎？”趙如眉喝了口稀粥隨意問，說是稀粥一點都不為過，上面覆著米白的水，米跟沙子都沉在下面。

季淮安拿著一雙木筷子攪拌著稀粥，已經挑了四五粒沙子放在桌上。玩家也會，但憑借意志力還是比普通人更能撐。

“古怪？”莊老長認真想了想，“咱們這山上，種什麽死什麽，夠古怪嗎？”

寧朝今沒忍住說：“這是沙土山，水分都流失了，種不活東西很正常。大當家指的是那種一驚一乍的怪事，比如床底下突然冒出一個人頭，又或者空的屋子裡有人上吊了……”

“呸呸呸，你這狗頭軍師！你瞎咧咧什麽呢！”

莊老長聽得渾直冒皮疙瘩，啐聲道：“咱這沙壘道，行的正走得正，也就風沙縣城裡那群搜刮民脂著老百姓吸的豪蟲豸罵咱山匪。其他人誰不說我們一聲好，哪有你說的這種妖風邪說。”

“真的沒有？”寧朝今半信半疑，這修羅難度的恐怖副本，總覺有點貨不對板啊……

“沒有沒有，沒有這些七八糟的事。”莊老長擺了擺手。

“行吧。”

寧朝今見其他人神都正常的，他心底松了口氣，尋思著等到晚上就知道有沒有問題了。他喝下一大口稀粥，剛嚼一下就被沙子崩了牙，表瞬間扭曲。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沒想到解說中了頭彩。]

[看看季神跟我老婆，一個挑乾淨了，一個留著底沒喝，解說還是太年輕了啊。]

[這個時代的人生活好艱苦啊，無法想象從米飯裡吃出沙子的驗。那碗魚我聞著有些臭了，他們吃得還津津有味，唉……]

[可惡，為什麽不是基建直播！這樣的話我就可以看主播帶領全沙壘道的鄉親們過上好日子了！]

[！！！可惡！想看！]

直播間的彈幕話題瞬間歪了，趙如眉放下留了點粥底的碗，溫聲說：“我吃飽了，你們吃完早些休息，晚上不要再出門了。”

院子裡的人陸陸續續答應。

“我……”

寧朝今看向走近自己的苗條人，皮糙蠟黃，卻擋不住那清冽從容的氣質，步伐走間更是輕巧端方，他話還未說完，就聽到人開口：“你腳不方便，住自己屋裡吧。”

“……好。”寧朝今低落應下，他這的莊老長說落下病很久了。連他偶像的治療技能都沒能派上用場，還白白浪費了一次cd。

把寧朝今送回屋子後，院子裡的其他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晚霞散去後，天黑得很快。從可以看見廓到視野裡一片漆黑，隻過去了五六分鍾，漆黑的天空連一顆星星都沒有，更別提月亮。

“進屋吧。”

趙如眉發現這黑暗與之前副本裡的完全不同，連的夜視都被削弱了。據記憶裡的地形，走進烏漆嘛黑的屋撕了兩張A4紙集，激活符跡將紙張拋屋子中間。

空白紙張無火自燃，橘芒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

季淮安挑了下眉，注意力落在泥土地面上。一道門檻，如同兩個世界。門檻外的黑暗就像，攀過高高的門檻，緩慢有序地蠶食著屋的亮。

從蠶食進度來看，侵吞掉屋亮大約只需半個小時。

季淮安踏屋子環顧一圈，在角落裡找到一盞缺油芯的燈。他把這盞銅燈擺在桌上，提著茶壺水到進去，又撕了點碎布，折騰將近五分鍾終於點燃了一盞豆大的燈。

此時黑暗已經蠶食了屋五分之一的亮。

面對這種怪異現象，不論是季淮安還是趙如眉，兩人別說張忐忑，連多余的眼神都沒給過。

季淮安端著這盞銅燈來到門口，看起來只有豆大點的火苗，照亮了直徑兩米的范圍。這火苗小歸小，論續航比一張空白A4紙的能量還是要強不。

趙如眉一共撕了十張A4紙，一張分四小塊，以便用於靈活作戰。

隨著A4紙的能量被耗盡，季淮安將銅燈擺在桌上。但直徑兩米的照明范圍對比整個屋子，還是力有不逮。

“只要不被剪滅，它還能持續三小時。”季淮安說罷坐在木凳上，用從碎布堆裡撿來的一布條將頭髮綁在腦後，清雋臉龐帶著隨遇而安的恬然。

有這盞銅燈在，雖然散不了太遠，但房門廓還是較為明顯的。趙如眉起走到門口，閉上眸子將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

死寂——

知所及，連蟲鳴聲都沒有。

從黑暗蠶食亮開始，這個副本終於有那麽一點修羅難度的氣場了。

趙如眉下略有些興的心，在門口守了約莫十來分鍾才轉回到屋子裡。五白淨的年拿著一堆碎布，正在桌上拚湊武的形狀，看起來像一把寬刀。

“應對過其它副本的領主怪嗎？”季淮安閑聊說：“修羅副本裡的普通怪，都是那種強度，有個別還能碾領主怪。”

趙如眉想到了鬼愁鎮的食腐boss，如果當時有紫品質的武士刀，它們本不夠看。

比起副本怪，更讓趙如眉在意的是這個副本的類型，以及主線任務出來的種種怪異。

“修羅副本的可長是指什麽？”趙如眉看向年問，從這層出不窮的技能數量，可見年絕對不是一階玩家，但他又不是以正常玩家進的副本，解說跟彈幕都沒有毫相關報。

趙如眉已經在心裡把年定義為特殊玩家，他會出現在這裡，或許跟高階的特殊機制有關。

“你可以將所有副本看作是不同兇險程度的野，而玩家則是養分。只要你進了這個殘局，要麽找到出路，要麽被野吞噬。”季淮安偏頭看向子，饒有趣味說。

年的話直接道破了直播間的本質。

並且他還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那就是找到出路，而不是去反殺野。

何為出路？

主線任務才是出路。

跟副本怪搏殺得再兇狠，哪怕把副本裡的怪全殺了。只要主線任務完不，還是得死。

“如果，出路是假的呢。”趙如眉抬眸看著年說。

“那就殺一條真的出來。”

季淮安不假思索說，死寂的夜裡忽地傳來了猛烈的‘呼——呼——’風聲，他敏銳撤離窗戶位置回到擺著銅燈的桌前，正準備加持一把武出來，一把鋼製柴刀被擺在了桌上。

“用這個。”

趙如眉放下這把藍品質的鋼製柴刀，拿起了土炕上的武士刀。伴隨著呼呼風聲，一頭軀龐大，通赤紅還有雙翼的怪堵在了門口，它的頭顱形如骷髏，上面披著薄薄的赤紅皮，裡還長著獠牙。

這怪像極了地獄裡的鬼。

它蹲在門口，將爪子探屋，是那有著鋒利手指甲的手掌，已經有正常人的肩那麽寬。除了門口這一頭，窗戶也堵了一隻。

“嗯？”

季淮安看著這兩個赤紅鬼進來的爪子，目標全是自己，他哂笑了一下看向不遠的子：“它們好像是衝著我來的，你歇著，我來吧。”

話音一落，季淮安握著鋼製柴刀衝向了門口，在他數個技能加持下，鋼刀的鋒利度已經不弱於武士刀，鋼刀砍在赤紅鬼的爪子上，直接斬斷了。

這爪子一落在地上，就融了一灘赤紅。一隻隻小手試圖錮住季淮安，但他已經將鋼刀捅進赤紅鬼，連帶著自己，一並退出了屋子。

失去了目標，這一灘赤紅重新凝聚，變了小號的赤紅鬼，揮舞著爪子衝向趙如眉。

看著才到自己腰高的赤紅鬼，趙如眉手起刀落，將這赤紅鬼一分為二。眼看著其軀融化了兩灘，飛速變了兩個更小的赤紅鬼，它們的軀更為細長，指甲格外鋒利。

趙如眉：“……”

沒完沒了了是吧。

連著劈了八次，這些赤紅終於蒸發，趙如眉衝到漆黑屋外，拋了一張小塊A4紙，星星點點的橘芒照亮了整個院子。大大小小起碼十幾頭赤紅鬼或飛或立，正與年在廝殺。

趙如眉視線及年興致然的神，看得出來，他非常這種極迫的氛圍，一舉一比之前跟戰鬥時更為鋒利與敏銳。

如果中午的切磋他用這把鋼刀，兩人還能再打半個小時。

這些赤紅鬼不適應這種乍然亮起的線，兩頭大的瞇著眼朝俯衝了過來。

“不是我想搶。”

趙如眉瞥見年眉眼間一下意識的不滿，武士刀在的控下跟赤紅鬼的指甲迸發了撞，輕笑著說：“它們自己衝過來的。”

年沒吭聲，但從作能看出來他一招一式施展得更快了。

[好家夥，我直呼好家夥，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哈哈哈哈哈！]

[季神：……只要我殺得夠快，就搶不了多！]

[計數君，呼計數君！看看兩位大佬誰殺得多啊！]

[禮貌赤紅鬼：你嗎？]

明明是極為兇險的戰鬥場面，數十萬觀眾恨不得邊嗑瓜子邊喝彩，隨著A4紙的照明被黑暗吞噬，視野一片漆黑的觀眾不滿地發送大彈幕：[可惡！快點續杯啊網管！x100]

留著屋的一盞孤燈，趙如眉又拋出一張紙，院子裡的赤紅鬼數量從最開始的十來頭，慢慢的變了上百頭。為了便於施展，年早在趙如眉參戰時，已經拉著好幾頭赤紅鬼去了另一。

但落在觀眾眼裡，就是季神非常擔心自己的怪被搶，不得不策略轉移戰地。

這些赤紅鬼沒有弱點，唯一的擊殺方式就是打消耗戰，耗到它們能量不足以再分裂與凝聚為止，趙如眉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院子裡的赤紅鬼全部清理乾淨。

趙如眉這邊剛解決，就聽到細微的腳步聲走黑暗裡過來。丟了張A4紙，穿得破破爛爛，快要不蔽的季淮安揚起一個乾淨無害的笑：“我那邊也清理完了，要不要去風沙縣城裡玩玩？”

“說不定對你有大收獲。”

他聲線裡帶點微不可察的蠱。

“去。”趙如眉乾脆應下。

不用年說，也打算去一趟風沙縣城。畢竟沙壘道明面上實在太平和太乾淨了，完全沒有能夠藏汙納垢的地方，除非掘地三尺去看看地下有沒有埋東西，不然繼續逗留很難有進展。

赤紅鬼是奔著小縣老爺而來，而這位小縣老爺又是被山匪‘綁’回來的。那些捕快如果真想救人，完全可以帶著糧食上門或者直接闖，但他們偏不，他們留了一個三天期限。

如果這一切都是他們有意為之。

借助由小縣老爺引來的赤紅鬼，把沙壘道山匪殺的同時滅口小縣老爺，那就完全說得通了。

如果主線任務有進展，趙如眉都不至於摻這一趟渾水。但主線任務紋不，這契機說不定就藏在風沙縣城裡。

“走吧。”

季淮安把屋裡的銅燈端出來，照亮了位於黑暗中的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