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要求，宋窈事先安排好了一切，所以答應得幹脆：“可以。”

“不過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殿下可否答應妾待在暗看著就好，非必要不用出手幫忙。”

言下之意，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出手幫一下的。

既然如此，為什麽不直接讓南宮燚派府的府兵將煞幫殺盡踏平？組織不僅能免去傷亡，還能不勞而獲。

是瘋了嗎這麽做，這麽做跟自斷手腳有什麽區別？

腦子長時間不用還會遲鈍呢，何況是殺人的刀，組織所有人都是一把殺人的刀，包括在。

當然還是惜命的，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每日都會練武，出任務前也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南宮燚笑，很高興：“好。”

時辰尚早，宋窈讓南宮燚摟著親吻了一回，一雙狐貍眼都泛起迷離的水霧，心愉快的事突然停下，

低頭，看正用指骨分明的手指替自己係好小的太子殿下。手心抬起男人俊無儔的臉，不解：

“夫君？”

不繼續麽？今晚打完接下來幾天估計會有些忙，不打算僅限於今晚葬崗的不友好流，

既然將人得罪了，何不直接把煞幫吞並掉來得幹脆？本來也覬覦煞幫許久了，

若不是因為若雪叛變牽出常樂坊，組織原先計劃吞並的應該是煞幫，而不是常樂坊。

南宮燚：“孤想起府中庫房裏有一件防刀劍的甲，今夜夫人穿上前去再合適不過。還有……”

南宮燚開始替宋窈著手安排今夜的所有行頭，幾句話下來，

宋窈興致散了八九分，好氣又好笑。心中卻是生暖，指甲修剪得圓潤的手指指尖，

壞心眼地在南宮燚生得好看的結停留、繞圈，挲。等到指尖隨著結上下而，

報複完，將手收回。半點不怕本沒有撤退的意思，反倒是傾靠近附耳吐氣如蘭：

“夫君真是混蛋，得妾又裝得若無其事發生。”

話鋒一轉，嗓音轉瞬恢複如常，從容得令人以為剛才那帶鉤子似的嗓音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殿下說得對，妾是該去做準備了，呀～”

果不其然，尊重新跌坐在南宮燚大上。宋窈忍笑，纖白如玉的手指在夫君發冠擺弄，

眼中已然是一片清明，講道理：“殿下乖，妾今晚可是要去打打殺殺的，眼下累著可不行。”

南宮燚：低笑，無奈。

將俊枕在宋窈肩頸，摟著令他沉醉的子，太子殿下第一次嚐到自作自的味道。

夜，子時，距離王都城有段距離的城外葬崗。

冬日寒風刺骨，空氣中彌漫著腐臭發爛的味道，耳邊是難聽的夜梟聲，

兩個幫派互相砍殺，其中有一方明顯趨於弱勢，並且人數也遠遠於另一方，風聲、刀劍撞聲、令人作嘔的腥味。

在這片嘈雜聲中，有道獷的罵罵咧咧聲：

“千霧，你個蛇蠍毒婦，你他大爺的來的。又放毒煙又投數十發暗箭，你＊＊＊＊！”

“你刀劍上塗毒，你他娘的不講武德，今日你勝之不武，今日之後殺了麽就是江湖的老鼠屎，你不得好死＊＊＊＊！”

“你個老人不要臉搶老子的人，老子＊＊＊＊！”

“賤人不得好死，我＊＊＊＊！”

一陣鳥語花香，罵得相當難聽，問候八輩子祖宗，不堪耳。

千霧是宋窈行走江湖的名字，知道千麵的人，都以為和千麵是親姐妹。其實不然，就是個代號罷了。

這些咒罵聲宋窈是無所謂，在江湖上打打殺殺十多年什麽難聽的話沒聽過，以往不會在意，

對方越罵打得越輕鬆。有句話說得好反派死於話多，打打殺殺的時候還有空分心罵罵咧咧，你不死誰死？

這次不同，這次南宮燚就在不遠。

南宮燚太了，怕南宮燚聽多了這些汙言穢語會忍不住出手，為避免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每一次出手都非常狠辣。

“呃—！”

罵聲戛然而止，滿髒話的男人盯著刺進自己膛的長劍，從口中嘔出一口發黑的。

宋窈將劍拔出，沒有掉以輕心，分別往此人致命各補一刀，

確保人死得得並且絕無詐的可能，這才揮劍順手打掉妄圖襲自己的暗。

頭目死了，其他人就想四散而逃。

夜下，一夜行的宋窈形幾乎與夜融為一，將還在不斷淌的長劍收回背在後，下令。

“紅月，一個不留。”

“遵命。”紅月的聲音飄散在刺骨的冷風中，讓人辨不清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隻知道隨著這聲落下，那些箭頭塗了毒的短小暗箭再次出，中箭之人，皆倒地不起。

宋窈獠牙麵染，十分平靜。吩咐手下去一個一個補刀，別詐了，不喜歡。

始終如影隨形在主子邊的如霜此刻麵如寒霜，對主子裏詐不詐的話見怪不怪。

主子就是這樣的，為人謹慎。

像今晚也是，組織裏重要的人，今晚就來了紅月一個。

因為紅月去過好幾趟東宮，太子大抵是清楚紅月這個人的。

這樣安排前，私下問主子，還是不信任太子嗎？

主子的原話是：信，但人起碼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另外，人和己並不衝突。

仔細想了想，覺得主子說得對。

主子是太子的，所以太子下江南往返的一路，分別派了好幾批人明裏暗裏保護。

同樣主子也是自己的，所以給自己留了條應對來日變數的後路。

用不用得到暫且不論，有總比沒有好。

葬崗不遠外。

帶著人於夜中的南宮燚著葬崗前後發生的一切，很聽話，從頭到尾沒因為用事出手。

不願妻犯險是真，不願妻半點傷是真，想揮手為妻平一切障礙是真，想將罵出那些不堪耳的話的人拔了舌頭再碎萬段也是真。

可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並非花，盛開得漂亮又危險，有保護好自己的能力和羽翼，並且這樣的能力和羽翼隨著的年齡增長日漸壯大。

若非如此，他當年怎會第一眼就被小狐貍那雙暗藏狡黠的眸子吸引，之後更是一年更比一年著迷深陷，更甚者到了如今之如狂的地步。

所以，他怎能因為如今嫁了他，為了自己那可笑的掌控，自以為是為好，就用自己的權勢去折斷的能力和羽翼。

一個人，不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