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夜夜》第28頁

沉默的一瞬。

秦硯越過姜霓,去收拾桌上的面桶。

“秦硯。”

男人手上的作微頓,垂著眼。

姜霓頓了頓,甚至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想什麼,就這麼了他的名字。

這好像是重逢以後,第一次他的名字。

尷尬在無聲蔓延。

姜霓頓了下,急於找補,不過腦子的話口而出:“這個口味不好吃,下次還是換香菇燉的。”

話說完,連自己都有些微怔。

秦硯抬眼,視線落在上。

他勾了下上那壞的勁兒盡數浮了上來。

“姜霓。”他喊的名字,“別得寸進尺。”

一瞬間,天乍泄。

塵封的記憶被再度勾起,如這明亮房間裡白熾的,所過之,再無暗影。

視線相接,姜霓在秦硯沉黑的眼中看到了怔然的自己。

男人眼底凝著薄薄的,視線灼灼。

作者有話說:

我就靜靜看著你們反覆試探,誰先低頭

提示:明天周四,下午更,五六點的樣子~

第14章

三月的蓉城,依然晝短夜長。

姜霓窩在酒店套房的沙發里,桌上是一本詩集。松石綠的封面,上面繪著生機爛漫的夏花,右下角的書頁已經有些卷邊。

這幾年,這本詩集幾乎從不離,和那個彩虹繩圈一樣。

合上眼,腦中的影走馬觀花,都是五年前在川西高原的舊事。

除了最開始兩人分開的那段時間,姜霓已經很想起這些事,可能是今晚和秦硯的接太多了。

想起了貢拉雪山的那場大雪,漫天漫地,吞雲蔽日,像是想要一夜之間生死白頭。

拖車公司凌晨五點的時候才來,睡得迷迷糊糊,被秦硯醒。

“拖車公司來了。”

姜霓睜開眼,視線還有些失焦。車裡的溫度適宜,坐在車子後排,上蓋著一件黑的男式外套,領口有皂的香味,清冽乾淨。

車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沒有盡頭。

拖車公司剛到,正在理另一輛事故車。有人敲響他們的車窗,是那輛車的車主,秦硯降下車窗。

“你好。”來人稍頓,大約是懾於秦硯沉涼冷肅的氣場,繼而又往後排的座位上探了眼,

“拖車公司的人來了,要不要帶您到城裡的醫院去看一下”

這話是和姜霓說得,這個城裡自然指的是姜霓後三百公里的蓉市。

好不容易從那個地方跑出來,怎麼可能再回去

“不用。”姜霓這會兒也清醒了,冷淡地回了句。

“額……那要不要……”

“不要。”姜霓似是已經猜到了對方想說什麼,果斷拒絕。

來人訕訕,沒再詢問,又看了眼秦硯,走開了。

冷風從車窗里湧進來,攪碎車的溫熱。

姜霓把上的黑羽絨服往上拉了拉,蓋住了下和鼻尖,只一雙烏黑清亮的眼睛在外面,眼睫濃纖長,微微垂著,遮了眼底的

秦硯從後視鏡里看,看沒有焦距的視線。

“你不回去”從剛才的對話里,他就已經聽出來了。

這小姑娘不準備返程。

姜霓抬起眼,兩人的視線在後視鏡里的匯。

搖頭。

秦硯沉默。

車裡陷死寂。

半晌,秦硯開口:“我不方便帶著你。”

他一個年男人,帶著一個陌生的孩兒在車上,不合適。

“我會很聽話的。”

“……”

車子裡再度陷沉默。

“等路通了,我送你到前面的鎮上。”

姜霓沒接話,前面小鎮就是康林鎮,是這程的第一個目的地。

車門被推開,秦硯拿了儀表臺上的煙盒下車。隔著暗的車窗,姜霓的視線落在男人上,他間咬著煙,微微低頸,去夠打火機的火苗。

雪山巍峨,東方既白。

淡白煙霧散開的一瞬,和漫無盡頭的雪連綿,描摹著男人英雋的側

姜霓看他的臉,看他指間的煙,還有修長明晰的指骨。那指腹上有薄薄的一層繭,磨在皮上,能生出不可言說的戰慄。

讓人上癮。

“啪——”

很輕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從羽絨服的包里了出來。姜霓彎腰去撿,一本軍證。

紅底的證件照上,男人穿著筆的軍裝,同系的領帶在軍襯的領口,嚴

依然是寸頭,五英俊深邃,比起穿便服的樣子,多了份凜然正氣。

姜霓的視線掃過姓名欄——秦硯。

原來他秦硯。

再看年齡一欄,比大了足足五歲。

他的生日在一月。

*

酒店裡,姜霓收回思緒,俯拿過桌上的那本詩集。

泰戈爾的《飛鳥集》。

小的時候,媽媽最喜歡給念詩,尤其是泰戈爾的飛鳥集。媽媽最喜歡生如夏花,常說:“人這一生,就應該如夏花秋夜,生而絢爛,死於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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