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眠抬起頭，伴隨著火，看向院牆外洶湧澎湃的蒼茫大霧。

霧氣盤旋翻湧，劇烈起伏，如同一隻沒有廓的龐然大，遮天蔽日，在霧氣中肆意扭。

前幾個夜晚，院外的霧氣平淡如水，像一潭平靜的湖泊。

但今晚不知道為什麽，湖麵上下起了瓢潑大雨，讓湖水煮沸了一樣，停不下來。

山裏突然變了天，莫名的危機撲麵而來。

“滋滋~”

耳邊響起火烤的聲音。

李眠回過神，發現那個白還站在原地，出手，無辜的看著自己。

“師兄，發什麽呆呢？”

好像什麽都沒有察覺到，隻是很好奇的看著眼前人。

溫暖的火映照著的臉龐，細小的絨輕輕跳躍，李眠看得很清楚……火燒到了的上。

從手臂蔓延，無聲無息，要把這個闖進院子的小鬼，徹底燃燒殆盡。

但為什麽呢？

李眠還是不懂。

自己師兄，很親昵，很悉，像已經過了十幾萬次一樣。

但他不記得，一點印象都沒有。

每個晚上都能想起來，可天一亮，第一縷就鑽進李眠的腦子裏，把眼前的這張臉徹底拭幹淨，什麽都沒有留下。

到底是誰？

李眠想不起來。

隻是覺得眼前這個小鬼有些呆，火都燒到上了，還一無所知，著手，師兄師兄的著。

你師兄又是誰啊？

這麽不負責任，自己師妹都看不住。

李眠搖了搖頭，也不想太多，站起，出手，拿走了手裏的竹筒。

林清清懵懵懂懂的仰起臉，看著師兄手指抵在自己的額頭上，用力一推，就往後退了幾步。

“幹啥？”

火褪去，白的上恢複了夜裏的冷。

莫名其妙，瞅了師兄一眼：“為啥推我？”

“沒事兒。”

李眠搖搖頭：“早點回去，明天早點來。”

聽到前半句，有些不開心，師兄明天早點來，林清清又笑瞇了眼。

“好啊，師兄，我走了。”

今夜無話，霧氣稀薄，打算早點回去。

臨走前，李眠似乎想起了什麽，看了眼門外。

“今天怎麽這麽安靜，他們沒來？”

“哦。”

“那些家夥懶了，說師兄你要出關又不出關，天天消遣人，就不願意過來湊熱鬧。”

“他們說要我聽個準信兒，下次再一起來……”

……

天亮了，

李眠手裏握著三個竹筒，看火到天亮。

這次他還沒起，就有人站在院外，手敲門了。

“咚咚~”

李眠歎了口氣，也沒問來人是誰。

畢竟周圍也沒什麽別人，隻有一個住在對麵的師妹。

李眠拉開院門，出一道隙，隔著門看了幾眼。

果不其然，

師妹一白，眉眼安寧，禮貌的招呼了一聲：“師兄，早。”

“嗯。”

李眠不搭話，也不開門，就隔著門，問了一句：“師妹，有事嘛？”

“天亮了，來看看師兄。”

林清對著門裏的一隻眼睛，似有所察。

“師兄，昨夜有收獲？”

“沒有。”

李眠回答的很幹脆，毫不猶豫。

林清卻笑了起來，明亮幹淨，如晨清冽。

“那師兄，你為啥不開門呢？”

如果什麽都沒撈著，為什麽大門不開，這麽小心的藏著掖著？

有古怪，有問題。

林清瞅準了機會，偏要進院看看。

“不方便，師妹。”

李眠委婉的表示了拒絕。

林清反問：“有什麽不方便的，師兄？”

“煩你。”

“……”

林清眉頭挑了挑。

最後，李眠還是打開了門，讓這個麻煩師妹進了院子。

原因無他，林清一直在門口僵著，不鬆手，不放棄，跟個倔牛似的，李眠也沒辦法。

“唉。”

師妹進院，師兄長長的歎了口氣。

他覺得人還是初見的時候最好，有距離，有邊界。

當稱第一次見林師妹的時候，站在對門，著白，清冷疏離，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應該是一個沉默寡言，斂含蓄的師妹。

但李眠沒想到，人和人的第一印象會這麽容易被打破。

咋還闖進院子來了呢？

我看上去有這麽好說話嗎？

“師妹，別看了， 你抄家呢？”

林清收回視線，把目放在了火堆旁的三個竹筒上。

“師兄，這是什麽？”

“竹筒飯，”

李眠一本正經：“我剛做好的，還熱乎。”

林清笑了笑：“是功法？”

李眠堅持：“竹筒飯。”

“那我能拿一個嘛？”

“這功法，小夢書。”

李眠臉變的很快，眼看瞞不過去，就選擇了全盤托出。

“三個竹筒，記載了修行的三個階段，第一個竹筒是小夢三轉，第二個竹筒有六轉，第三個竹筒九轉，一共十八轉。”

林清眼睛微亮：“能修行？”

“不太好修行。”

李眠說：“小夢書開篇記載，這本功法對修行資質的要求很高，尋常人參悟幾十年也難以門。”

林清想了想，對自己的修行天賦有信心，說：“我想試試。”

李眠問了一句：“憑什麽？”

功法是他找到的，憑什麽要給別人修行？

林清也不意外，“師兄你可以提條件。”

李眠安靜了一會兒，上下打量了這位師妹幾眼，還是沒什麽想法。

倒是林清給了一個建議。

“我了師兄，以後在一個院修行，都聽師兄的。”

的意思很清楚，

兩人合並一個院，李眠是師兄，是師妹，以後的事都聽師兄安排。

但有必要嗎？

憑空多了個勾心鬥角的師妹，以後可不消停。

思索再三，李眠還是同意了。

一個人修行，不如倆人修行，相互幫助，同一本功法也會有不同的理解。

他把竹筒遞給了師妹。

林清乖巧的笑了笑，雙手接過，的腦子裏盤算著一個想法。

誰說師妹一定要聽師兄的呢？

剛開始修行，師兄是師兄，師妹是師妹。

但修行天賦不同，時間一長，彼此之間的境界也會有差異，而且越來越大。

到時候，同一個院子，是師兄師妹，還是師姐師弟……可說不準。

林清無辜的笑著，臉上毫無破綻。

李眠瞅了一眼，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開心。

修行天賦這種事，有誰能說得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