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前往墟歌的烏雲上，夏天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驀地清醒過來。

方才被綁上這片雲之後，被人施了昏睡訣，睡了過去。再一醒來，就是現下這般景。

夏天左搖右晃地了僵的脖子，看著遠一座浮於雲端的小島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就是大魔頭的老巢麼？

在心中盤算，側的手又拽了一些，將煙的石榴出一道道褶皺。

一聲脆響，當烏雲到達浮島上空的時候忽然散開，仿佛一窩驚的小雀，四下逃竄。

沒了承接，夏天隻覺落虛空，整個人不控制地自由下落。

忽然想起，自己還不會騰雲，如此摔下去，好像？

好像，也不用去刺殺大魔頭了吧？！

慘劃破長空，在寂靜的夜裡留下一道淺淺的音浪。

耳邊響起嘩嘩的聲音，像枝葉過服，亦有接連不斷的樹木斷裂聲響起。但這些卻毫沒有減緩夏天下落的速度，還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地面砸去。

“唔……”

驚恐的悶哼之後，夏天隻覺耳邊風聲減弱，那些打在臉上的斷枝樹葉也不見了蹤跡。

什麼東西承接了的重量，下落的趨勢減緩，耳邊響起兩聲輕巧的步伐，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不是告訴你不要去參合妖族的事？！”

夏天聽見男子的聲音怔了怔，擰一團的眉頭舒展開來。

眼前的人廓分明，五俊朗，就算是發火也都還帶著幾分溫。

“昊悅哥哥！！！”

夏天欣喜若狂，跳起來摟住了昊悅的脖子，鼻子道：“我沒有要參合，都是們……”

眼下安全了，方才的恐懼和委屈此刻就鋪天蓋地。夏天說得嗚嗚咽咽，調不調，正準備嚎啕大哭的時候被昊悅捂住了。

昊悅對做了個聲的手勢，低聲道：“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的眸閃爍，帶著擔憂。

夏天覺得奇怪，環顧四周打量起來——夜裡無燈，只有清冷寂落的月，周圍的景都是一片的冷凝蕭索，就連腳下的石路也多了些說不出的惆悵。

心口忽然刺痛，劍鋒的覺。

捂了一下，作勢要跌，被昊悅扶住了。

“心口又痛了？”

“嗯，有，有一點點……”夏天點頭，繼續道：“這裡是墟歌吧？大魔頭的地盤？”

看著晶亮懵懂的眼神，昊悅的心裡爬起異樣的覺，五味雜陳，難以名狀。

五百年裡，他一刻不停地尋找夏天散落在三界的殘魂。後來在一神力量的幫助下，他終於拚湊完整了的三魂七魄。

夏天醒了過來，卻也忘記了前程往事。

昊悅從未告訴過夏天，他並不是的哥哥。

這麼做，只是不想讓再與墨離有任何瓜葛。因為墨離沒能守住與他的約定，沒能護得夏天周全。

那日，他親眼看見渾是的墨離，衝上九重天，獨戰十萬天兵。他憑一己之力洗三清天，之後卻跪坐在地，哭得像個慘敗的孩子。

他也聽說，每殺一次三法天尊和妖尊，墨離都會將他們復活。他親手打造了一個無間地獄，兩人在這裡不生不死，不老不滅，永生永世都生活在將死的驚慌與不安之中。

他還知道，每一年的初雪，墨離都會回到墟歌，坐在後山那棵著發簪的瑤花樹下，好久好久。

可這些，都是墨離該的。

他記得自己曾經說過，若是墨離護不了夏天，他會將藏起來，藏到一個墨離永遠也找不到地方去。

然而竟然還是自己找來了這裡，兜兜轉轉也好，差錯也罷。

思及此，昊悅輕笑出聲。

“昊悅哥哥？”夏天見他久久沉默，有些擔心，細著聲音問道：“你在生夏天的氣麼？”

昊悅回過神來，了茸茸的發心，故作輕松地笑道：“沒有。”

“嗯，”夏天點點頭，拉起他的袖子道：“那我們快回家吧。”

昊悅的手頓了頓，低頭不，以一種猶豫的語氣問道：“你真的想走？”

夏天不明所以地看他，隻覺得今日的昊悅哥哥著實奇怪。片刻之後，堅定地點頭，“嗯，我不想呆在這裡，這裡很嚇人。我想回家。”

昊悅松了一口氣，牽角，抬腳之際卻聽後異，像空氣的聲音。那聲音速度極快，方才還在幾裡之外，轉眼就到了兩人後十步的范圍！

“藏起來！”

昊悅反應過來，揮手一推，夏天形一閃，滾側的一叢半人高的灌木之中。

寒風凜冽，周圍安靜如深潭之底，將後那人的一切都襯托得無比分明。

袍獵獵，威人。

清冷的松木香蔓延過來，似乎也沾上了幾分殺氣。

昊悅啞笑，聽見那人悉的聲音。

“是你？”

那人頓了一頓，語氣中是不可置信，“你也是來殺我的？”

昊悅沒有說話，沉默轉。

初見墨離的第一眼，昊悅嚇了一跳。若不是了解墨離的行事的風格，和說話的語氣，昊悅覺得，自己恐怕是要認不出這個人來的。

他變了。

雙鬢的銀，深陷的眼睛。饒是依就風霽月，可眼底卻積起他從未見過的幽深寂然。

這不是他認識的墨離，也不是他記憶中的墨離。

以前的墨離是個冷漠疏淡殺伐決斷的神尊，而現在的墨離，只是一個為所困的凡人。

昊悅的心痛一瞬，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概。

“我不是來殺你的。”他說，“不過，若是可以的話，我想。”

墨離聞言臉沉了幾分，他盯昊悅，眼神凜冽得像割面的冷風。

“你不是來殺我的，我信。”

目從昊悅上移開，他看向昊悅後的那方灌木叢，冷聲問道：“那你護著的那位呢？”

昊悅霎時變了臉，右手緩緩握住腰間的佩劍，“我妹妹年不懂事，誤闖神尊的地界，願神尊網開一面。”

墨離依舊是一幅冰冷的表，黝黑的眸子在冷月寒風中，格外凜冽人。

他向著昊悅走近兩步，面無表地看他，半晌開口道：“我不殺你，因你是故人，也因我沒能守住你的囑托。可若是妖尊的人，我絕不會手。”

昊悅無言以對，握著長劍的手收，指節泛白。

“我妹妹年，並不知妖尊的用心，是被人騙來的。也不打算對神尊手。”

“哦？”墨離挑眉，沒有什麼表的臉上出現一狠戾，“可是我知到了的氣息。”

他笑了笑，“你可知妖尊和三法每一次派人來，都會帶上一些的氣息，他們以為這樣我就會心。”

“可是他們卻不知，這樣只會讓我更恨奪走的人。”墨離說著話，手上燃起一團龍熾，火映上他的臉，將他本就棱角分明的臉照得愈發瘦削。

眸倏地收，狂風大作，殺氣乍起，兩者混在一起，像千萬把小刀，細細地割在臉上，讓人難以呼吸。

“鋮——”

沙石飛揚，席卷天地而來。

石飛沙之中，昊悅雙手持劍，全力抵住了墨離的一擊。長劍與沙石撞，發出刺耳的擊打。

“你讓開。”墨離平靜地看他，“你若再阻攔，我連你一起殺。”

話音方落，殺氣驀地升高，手中的龍熾更是高出一截，火映天。

“墨離！你若殺了，你會唔……”

頭被掐住，那句沒說完的話被昊悅整個吞進了肚子。

他瞪大眼睛看著墨離，長劍落地，發出刺耳脆響。昊悅拚命掙扎，盡力掰著墨離的手。

但這幅這樣子落在墨離眼中，就變了抵死不從。

“既然如此，那我全你。”

手上力道加重，五指驀然收一圈，腥甜的味道在口翻湧，就要一湧而上。

“咚！”

一個小石子不知被誰扔了過來，砸到墨離的腦袋，發出一聲悶響。

“大魔頭！大壞蛋！你放了昊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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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悅：你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再手？！

墨離：你就不能直接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