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新的出路

翌日。

喬茗茗活似一隻被狼追的羊,匆匆吃完早飯就跑了，追逐不可多得的「自由」去了。

寧渝就見跟個炮仗一樣衝出去，從他的角度看，更像後頭有條狗在追。

他張大,想說什麼,但還沒等他說句話人就跑沒影了,於是寧渝又默默閉上。

眼天，天還未亮。

是真的未亮，外頭還是半黑的呢,其實除了老周頭趕車外，村裡還有其他人負責趕車。遇上其他人趕車,平常趕集就得這麼早。

你起不來,想讓人家等等？

去你祖宗，想什麼事兒！

五點半出發，八點多到縣城，差不多下午兩點多就又到家。

每到這天村裡四五輛驢車馬車齊上陣,一般來說都能把想去趕集的人都拉去趕集。

寧渝認命，在這一刻特別懂茗茗平時得有多辛苦。或許不是上的辛苦，但一定是心理上的。

衡衡手裡拿著兩個拼圖圖塊出來，寧渝立刻就放下手裡的東西洗洗手進去給閨兒換尿布。

我哭這樣了還沒看到媽媽，好吧那我等會兒就不哭了。

山上的菌菇，也不是說去采就能採到的。採到足夠自己吃也就差不多了,而如果能種植的話就想種多種多,吃不完的拿去趕集上賣。

不過還好彰彰這孩子不算犟，比起衡衡好像會更像媽媽些。

折磨的不是而是心理。

真搞不起來他也別回首都了，自己找個地方重新讀書吧。

喬茗茗此刻就心靈解放了，在縣城裡樂得要飛起。

屬於那種隨遇而安類型。

就在喬茗茗坐上驢車，滋滋地期待著這次時隔好幾個月的趕集之旅時,寧渝也在安排著今日要辦的事。

這大約就是本地有研究所的好，當地研究所里研究的很多東西都是適宜本地種植生長的，研究完后產品或多或總能反哺給當地的百姓。

反正一次趕集下來整個人是心俱疲,寧渝實在搞不懂茗茗為何如此熱趕集。

喬茗茗瞪大眼睛到看，隨著人群在朝前走，旁邊跟著程蕓蕓和周蘋果。

菌袋當然用油茶樹做的，這一步他十分練，完全不需要多想就能做出來。

寧渝泡了杯，然後把茗茗的睡放在`前，以圖矇混過關。

衡衡起床后沒看到媽媽還能接，他曉得媽媽是去趕集。

前兩天牛愣子從山上給他帶了幾棵乾枯的油茶樹，周隊長又幫忙買的菌，所有材料一應俱全寧渝就不信自己搞不起來。

把幾個菌袋做完，太也已經出現，也已慢慢從院子門口蔓延到院子中。

「爸爸，妹妹尿了。」

真別說，就這麼抱著閨兒給餵，竟然還真的止住小小的哭泣聲。

他想嘗試種種，如果可以的話不僅自己家有菌菇吃,還可以推廣給村裡其他家。

小孩兒不懂，小孩兒哼哼唧唧地要喝。

了你要喂，拉了你要洗，無緣無故大聲哭鬧時你還得哄。反正罵又罵不了，打又打不得，只能無限包容。

吃過早飯,天漸亮。

醒來沒看到媽，好吧那我哭。

「真熱鬧啊，今天怎麼這麼熱鬧。」

他這話若是讓喬茗茗聽到，喬茗茗指定得狂點頭！

沒錯，這是心理上的折磨！

因為不管在做什麼事，永遠都要分心神惦記著這小孩。

帶娃算其一，除此之外他還得開始試試做菌菇包。

木屑、棉籽殼、米糠、輕質碳酸鈣，哦就是沉澱碳酸鈣，這玩意兒自己也很容易做，不需要去買，能省下一筆錢。最後加點蔗糖，幾樣材料得嚴格按照比例配備才行。

寧渝前幾天出時間，用舊廁所木棚的材料在後院蓋了間木頭小屋。

周蘋果不曉得，但程蕓蕓卻知道：「好像又有一條火車線通了，應該是今天通的，大家估計都想來看看。」

「哇哇哇」

油茶樹不僅能種茶樹菇，其他菇也能種。這次菌他也不是只買一種，而是買了三種。

春季，是種植不菌菇的最佳時候。

這會兒就趁著閨兒乖乖的沒哭，趕製作幾個菌袋。

菌其實不太好買，但因為當地菌菇多，綿山坐落著一座真菌研究所，所以屏北縣中能買到不菌。

寧渝嘆氣，點點小孩兒鼻尖：「你說你，什麼時候能長大啊。」

寧渝還做了另一種菌袋，其中原料就只有棉籽殼沒有木屑了，他想試試哪款更好。

但彰彰被喬茗茗帶了幾天，寧渝前段時間又早出晚歸，於是乎寧渝不出意外的收穫了哭包閨兒一枚。

伺候完閨兒，把人放在床上就開始去院子里幹活。

幾十天大的小孩你沒法跟他講道理，哭就哭得盡興，兩隻手到揮著臉都憋紅了。

這事其實是上輩子曉得的，知道的時候已經是通路的好幾天後了，聽人說那天縣裡很是熱鬧。

喬茗茗對此事有點好奇，忙問：「通的是哪裡到哪裡？」

目前屏北縣可是附近縣城裡唯一一個擁有火車站的縣城，雖然只有一條線路，但那也足夠讓周圍縣城羨慕紅了眼好嗎！

沒看到屏北縣能發展得這麼好，和綿山市連通得這麼，都是因為有這座火車站！

如今又通一條線路，可想而知將會給屏北縣帶來怎樣的好。

程蕓蕓撓頭想想：「好像是南邊兒。」

喬茗茗：「廣市？」

嗯兩聲：「對。」

喬茗茗登時瞪大眼睛，我靠，那你們這裡過幾年不得起飛嗎？

下一秒，又猛地想到，不要過幾年啊，前年同事還去了趟廣市呢，那裡的廣會辦得熱火朝天！

據同事說，連會上的業務員都是心挑選出來的，所以商品一定更心。

酒水茶葉服這些就不說了，輕工重工和農產品都有單獨設館，單獨！

同事還說了，那幾天里場廣場上是人山人海，有些賊的外國人手裡還會拿著主席語錄一直翻，以謀求咱們賣家的好。許多國外採購商在那段時間都會常駐廣市，待上十多天才會離開。

喬茗茗心裡頓時冒出點異想天開的想法來，覺得這很難做到。

但是吧……那想法就跟冒芽的種子一樣，芽冒了出來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們上村的產品，可不就是屬於農產品嗎？

外匯啊，流口水……

喬茗茗忍住上揚的角，買完東西后迫不及待地趕到火車站去瞧瞧。

火車站這會兒人多，多得要命。

程蕓蕓不解：「咱們來這裡幹啥？」

喬茗茗興：「沒幹啥，就先來看看，我覺得我們遲早得再來。」

周蘋果聽懂話中有話：「你是不是又有啥想法了？」

喬茗茗沖兩人笑得燦爛：「等我想好了再跟你們說。」

要是沒法完，說出來不得讓兩人跟著一起可惜。

哎，不曉得上廣會要什麼條件。

喜后又憂，喬茗茗心裡的心事還沒解決就又添上一筆，舊牛棚想通電還沒跟周隊長提呢！

隊里沒錢啊，喬茗茗和寧渝都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逛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喬茗茗又去了趟廢品收購站，沒曾想老張果真幫寧渝搞到了舊收音機和零件，喬茗茗掏了錢謝過後終於匆匆迴路口，登上回村的驢車。

回去的路上，喬茗茗坐穩問兩人：「下午你們有沒有空，去不去龍虎窟看看？」

周蘋果：「我有時間啊，不過你家寧渝許你去了？」

「他憑啥不許。」喬茗茗心說都快要憋死了，「要不是我家彰彰，我估計他得和我一起去。」

其實，他們夫妻倆都是玩的。

寧渝幾乎每個省都走過了，說過往後有機會要帶再走一遍，還說了每個地方的特小吃和人文風景，比還更能玩呢！

程蕓蕓：「我有空，我也想去。」

喬茗茗：「，那咱們一起去，也安全些。」

程蕓蕓：「去年冬天山上被掃了那麼好幾遍，肯定安全。我大哥最近都去圍了，還放了幾個套子，沒看到厲害的。」

村裡人把深山分外圍和圍，通常去的都是外圍的外圍，在這裡已經能撿到好多菌菇和採到野菜了。

而龍虎窟就是屬於外圍，包括山神廟、竹山和油茶樹林都是在外圍，圍原先沒啥人敢去，怕被野豬追，如今倒是陸陸續續有人進。

喬茗茗這種膽小怕死的人是不敢的，連從一米高的土堆上跳下來都不敢。倒是要盯著點寧渝，這貨膽大包天，曾經連懸崖都敢爬！

不得不說喬茗茗真相了，寧渝確實有請牛愣子叔帶他上山深圍的想法呢。

太已經升至頭頂位置，伴隨著叔嬸兒們的聊天聲，驢車「噠噠噠」地往村裡行駛。

喬茗茗今兒買了許多東西，簡直是報復消費一波。

也就是和程蕓蕓周蘋果關係好，村裡人也不錯。換作心眼小點兒的，說不準得去舉報，而這樣的一舉報一個準。

想到這兒，喬茗茗就又了袋子，隨後乾脆抱上它，滋滋地吹著春風春天。

三月天，春日氣息濃。

回村的道路兩邊都是田野，田野上的或是已經被翻過的土，或是連片的紫雲英。

紫雲英在春初之時酷在田野開放，放眼去廣闊的田野上都是紫雲英花海，風一吹花浪便揚起，得人心神搖。

不過開春后在豬圈幹了幾天，喬茗茗如今看見紫雲英都能想到鴨鵝兔，這玩意兒拿來喂家畜特別好。

接著，又經過一片竹林。

春雷響起春雨過後，竹林里便生長出一個個的春筍。

喬茗茗現在看到春筍，也沒什麼歌頌一個人家破土而出，一個月長好幾米的作文慣想法。反而滿腦子裡都是腌酸筍，酒糟竹筍，以及曾經婆婆難得秀廚藝時做過的腌篤鮮。

哎，這婆婆，別的不說，做菜是真好吃的，而且還緻。

人家不髒的臭的，反正喬茗茗每次煩總嘮叨自己時，就掏出豬大腸來……

不過這其中也有緣由。聽寧渝說，他姥爺是粵菜大廚，而他姥姥家則是做蘇菜起家。

兩家聯手后誕生出來的婆婆，手藝其實已經是落下了好幾個水平。

反正寧渝每次說起他小時候在姥姥姥爺家小住的那段日子，喬茗茗就非常羨慕。

特別是形容各種各樣好吃的菜時，喬茗茗羨慕得淚水都要從邊流了下來。

可惡，真真可惡！你也是後人，怎麼就沒學兩手呢！

喬茗茗痛心疾首。

喬茗茗悲痛絕。

喬茗茗一路想著酸甜酒糟筍，酸筍炒雜，以及婆婆牌腌篤鮮，等驢車到達村中時，功把自己得胃裡呱呱……

「我回來啦！」

喬茗茗兩手拎著東西，迎著風一路跑進自家院里。

寧渝趕起：「你慢點！」

出門急就算了，回來還急啥？

他生怕喬茗茗沒恢復好，每次看蹦蹦跳跳心臟都要嚇出嗓子眼。

喬茗茗乖乖停下慢走，然後把兩個袋子往他手裡一塞，「我死了。」

寧渝兩個袋子一手提，拉著進屋：「今兒吃蔥油，我猜到你應該想吃了。」

「真的嗎！」一聽有蔥油，喬茗茗腳下步伐又加快不。

洗洗手，換了服先去抱抱癟著有點兒委屈的閨兒，然後毫不心疼地把閨塞給爹，拿起筷子端起碗就開始吃。

忙碌了一早晨，喬茗茗得吃下兩碗飯，吃完后終於想起來給寧渝分這則消息：「縣裡又通火車了，去廣市的。」

夫妻倆心有靈犀，在寧渝聽到這個地名的那一刻，忽然也想起來廣會。

喬茗茗笑瞇瞇：「你也覺得可行對吧？」

寧渝點點頭：「我有空去查查參加廣會要什麼條件。」

農副產品也是最近幾年大力發展的，所以只要合格應該就不會卡得很嚴。

喬茗茗得意：「英雄所見略同！」

沖著椅子上袋子使眼：「喏，你的舊收音機我幫你拿到了，老張說零件應該齊全，你自己檢查檢查。」

寧渝一聽，就想把閨放床上。

喬茗茗：「給我吧，我吃完了。」

接過閨兒，這小孩兒烏溜溜的眼睛盯著看，彷彿在認人。

「看啥啊，媽回來了你樂意不？」

喬茗茗笑嘻嘻地逗。

嗯，樂意，當然樂意。

彰彰小朋友表現樂意的方式就是讓喬茗茗一份熱乎乎的意。

「我靠！」

「我剛換的子！」

為了抱孩子，特意換了家裡穿的服和子！

喬茗茗哭無淚。

寧渝笑得捶椅背。

吃過午飯，喬茗茗又換回原來的服準備上山。

寧渝坐在窗前書桌上，他正把零件一一擺好，然後準備開始修收音機。

衡衡就坐在旁邊看著，好像對此非常興趣。

而彰彰呢，也被放在旁邊的嬰兒床上。寧渝好幾天前就把嬰兒床做好了，為了保險特意通風晾了好幾天，然後給彰彰躺。

這會兒睡得正香，不吵不鬧的時候就跟天使一樣。

衡衡忍不住問：「妹妹怎麼沒醒一會兒又睡了？」

寧渝：「妹妹太小了，你小時候也是這樣。你現在的任務是安靜的幫爸爸遞零件，而妹妹的任務是睡覺。」

作為一個不敷衍孩子的爸爸，他還詳細地解釋了小孩為什麼需要有充足的睡眠時間，為什麼在睡覺時能夠更好的長。

衡衡聽得懵懵懂懂，求知慾棚的他提出一個又一個的「為什麼」，父子倆一問一答中時間就慢慢流逝。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喬茗茗三個姑娘並著被周蘋果拉來的唐際秋，四人一同上山。

唐際秋最近也忙得不行，家裡老娘說他沒個正經樣，被家裡老娘拉去下地幹活。

今天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都打算在床上躺著了，沒曾想被窗外的周蘋果用鳥聲了起來。

喬茗茗：「……」

「你們倆怎麼還玩地下那一套？」

蠻不理解的，而且兩家人不知咋回事，都沒發現兩人的地下！

就是衡衡，都問蘋果姨和唐叔叔是不是朋友了呢。

後來才曉得，原來這倆貨為了躲人，竟然跑到家附近親。親就親吧，還被衡衡看到，搞得喬茗茗聽到兒子問題后滿頭黑線……

喬茗茗問完，周蘋果臉蛋微紅：「我爹不是還沒鬆口嗎，不過應該也快了。」

爹自從上回相親失敗后，對於的生活方面就一直沒什麼底氣提建議。

但他私底下打聽周邊贅男人的活可不，也就說明他還沒死心，周蘋果只能溫水煮青蛙。

唐際秋笑笑說：「反正最遲是六月份，等說完我們今年秋收結束后剛好結婚！」

喬茗茗眨眨眼，把眼神移向略有些害的周蘋果。

只見周蘋果臉蛋紅的像紅蘋果，喬茗茗就懂了，兩人這是商量好了。

程蕓蕓在一邊看得羨慕。

雖然上輩子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但周圍父母兄嫂扶持一輩子的還是沒讓對婚姻徹底失去信心。

這輩子先是看了喬茗茗和寧渝，后又見到周蘋果與唐際秋，於是腔里的那顆沉寂已久的心臟，彷彿滋生出對的憧憬來。

一行人邊說著話邊上山。

龍虎窟不算遠，但隊伍里有三個姑娘（其實是有喬茗茗這個拖後的），所以走得要慢了些。

半個多小時后，一行人終於到達。

龍虎窟還是去年那模樣，但，除了溪流兩側的平坦空地，以及溪流之中。

唐際秋道：「溪流這兩邊原來雜草多，都被鋤了培育山葵。」

接著又指了指小溪中：「寧渝說把山葵移植到水裡，什麼定植。說這樣長出來的，就是能賣上好價格的水生山葵了。」

喬茗茗站定后氣吁吁，休息一會兒就趕過去看看。

「哎別下河，這時候水涼著呢！」程蕓蕓是生過孩子的，這麼跟喬茗茗說。

喬茗茗揮揮手：「我知道，我就站在水邊看看。」

額頭冒著細微的汗，蹲在淙淙流淌的溪水邊，出手了那紮在溪水中的山葵。

這片林子茂，但還是有從葉中灑落下來。

落在溪水上，波粼粼。

程蕓蕓和周蘋果也過來了，目不轉睛地看著。

喬茗茗怔怔瞧著，忽地指著說：「你們覺得這是什麼？」

程蕓蕓：「？」

周蘋果：「水？」

喬茗茗神肅然：「不，這是金！」

金子的，多好啊！

程蕓蕓周蘋果唐際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