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喜歡的你

榨油坊開業沒吸引來多大的關注,熱度也未維持多久，因為此時正值秋收，是一年之中最為忙碌的時候。

不過有意思的是榨油坊是為山柚油建的，最先榨的卻是花生油和大豆油。

今年村裡大豆和花生大收,志斌叔擔心榨油坊往後工作張,就想著先把這兩樣東西榨出來。

董老三點頭,將煙頭扔了，踩踩道：「確實要先榨榨這兩樣，也好讓那三個小兔崽子來試試手。」

從手生到手總有個過程嘛,山柚油是頂頂要的東西，只能先用大豆和花生來試試。

反正都是自個兒村裡人吃,不妨礙什麼。

於是沒過多久,村裡的榨油坊中就傳出來「咚咚咚」的聲音，節奏非常強，站在遙遠的田野上，都能想象到那金燦燦的油從油槽中流出來,流到油桶中的景。

大豆花生收,完公糧后，剩下的都是他們村裡自己的。

選出一部分來,由收購站的評定等級，然後再賣給收購站，這也算是村子中的收渠道之一。

收購站收走後，村裡會得到錢和票,賬後年底一起分發。

喬茗茗的大學就在表姐家旁邊，於是就總能收穫一份鴿子食。

最近夜晚，喬茗茗都掰著手指念菜譜。

棉花種的不多,只夠自己村子用,倒是今年芋頭種的不錯,志斌叔說估著能賣個好幾百塊錢。

這種地方往往會更寬裕點，其他地方食用油真的是要省著點吃，一年下來，能吃上一次油炸就很不錯了。

寧渝：「行唄，依你。」

於是，等他們下次收蛋時，就順路來把村裡的黃豆和花生都給收走了。

喬茗茗咽咽口水：「那就烤鴿！我想吃，咱們明天做。」

說買不大合適，陌生人才買油，可我們是乾親，親戚能買嗎？

送！至於我給他錢，那補親戚！

喬茗茗一家四口，總共得了二十斤的油，藏得老了，是半點不敢讓人知道。

寧渝：「平原鴿？是有，德州菜，這就跟粵菜中的咕咾，和閩菜中的荔枝差不多，屬於比較相似的菜。但是平原鴿放了十多種的中藥材，吃起來味道還是相差得比較大的。」

喬茗茗疑：「哎，我記得魯菜好像也有烤鴿。」

想了想，又說：「烤鴿得脆皮的才行，然後我今兒在山上發現一棵板栗樹，結了不板栗，所以騰出空來做個鴿子燉板栗！」

今年呢，是收購站去隔壁黃莊拉蛋的時候，志斌叔就過去和人談一番。

「烤鴿，會不會？」

黑暗中，喬茗茗略帶心虛說：「書里嘛，好早之前看的了，看得我饞死了。」

喬茗茗又砸吧砸吧：「還要香辣鴿子，辣椒放重點才夠味兒。」

寧渝摟著輕輕扇風：「昨天你總念叨著板栗燉，如今家裡不能殺，鴿子燉板栗估計差不多味。」

寧渝科普道：「有些地區就沒供應油，因為那地方就是油料作生產區，自己就能自給自足。」

什麼干，什麼遠方姑姑……

認來幹啥？

同樣，其餘的糧食也是如此。

寧渝：「……」

舊牛棚中，鴿子也長大許多，到了能吃的時候。

寧渝笑笑：「你這個問題問得傻，咱們國家如此之大，地大博，人口流遷徙之時又匯融合，有些菜早已分不清最早是哪個地方先出現。而且就不能各自都想到了嗎，大家用的都是腦子，這麼多人總有腦袋想一的時候。」

「嗯，還要啥一口氣都說了吧。」

這能不會嗎？

姥爺是粵菜大廚，能不會烤鴿嗎，這話純屬白問。

最後剩下的才會拿到榨油坊去榨油，今年每家每戶都能比往年多分個四五斤的油。

秋高氣爽，秋風被稻穀染了味兒，勞作的聲音在村中日出不窮。

喬茗茗抱著他，滿意睡去。

認來買油！

「那到底是哪邊先出現的？」

寧渝手上扇不停，心裡還愁著，好多調料家裡並沒有，哪裡做得出烤鴿來？

可別小看四五斤，如今城裡每人每月才半斤油，農村人更了，只有二兩！

寧渝幽幽嘆氣，頭髮：「好吧，菜一道一道吃，咱們每天吃一樣。」

其實是上輩子，表姐不知從哪裡聽來的一鴿頂十的這種話，所以有段時間天天在家裡做鴿子。

這些油是邊榨邊分發，部分村民們沒心思幹活啊，都等著這油來潤潤腸胃，給秋收中的自己和家人補補油水呢。

「你從哪裡知道這麼多吃法的？」

喬茗茗滿意了，把在他上，把人當抱枕抱著。

反正村裡油多的消息傳出去后，村裡就陸陸續續來了不人，認下不乾親。

喬茗茗笑瞇瞇：「黨參鴿子湯，沙姜焗鴿還有綠豆陳皮鴿湯和蒜蓉鴿！蒜蓉鴿要先滾了麵糊炸一遍，再拿去炒才。」

等這「油熱」降下來些后，喬茗茗和寧渝就趕把油裝到塑料桶中封著，只要保存完好，那麼這些油就足夠他們吃好久了。

因為農村養豬，所以有豬油頂著，供應上就比城裡些。

翌日。

寧渝就在忙活著殺鴿子這事兒。

家裡鴿子幾隻？

喬茗茗認真數數，「六十二隻。」

是的，總共有62隻，其中並不包括吃不了的、還小的鴿子。

先前還分出去不，分給蘋果家，蕓蕓家還有知青院里的知青等等，換到的蛋得有一小籮筐，小米更是有好幾斤。

蛋現在還沒吃完呢！

家裡包括喬小弟，每人每天都得吃一個，就這都沒消耗完，蓋因為還有鴿子蛋。

這麼多鴿子當然產蛋啦，單單是每天下的鴿子蛋就足夠他們一家吃的了。

蛋一天吃一個，鴿子蛋一天就吃4個，喬茗茗覺得煮后營養都一個樣。不過為了攢著孵蛋，更是嫌剝殼麻煩，家裡人還是喜歡吃蛋。

家裡的鴿子也引了不人注意，主要是志斌叔、英嬸子和周主任等人常來舊牛棚中找喬茗茗和寧渝兩人，而兩人又並未刻意瞞著他們。

所以當今天早上開始宰殺鴿子時，英嬸子不知從哪兒得知了消息，竟然匆匆趕來。

「換我兩隻咋樣？」英嬸子問。

這時候好多私人易都不賣和換，喬茗茗點點頭：「嬸子你自己挑兩隻吧。」

鴿子太多他們家也吃不完，因為鴿子是源源不斷的在破殼生長的，這一波吃了，還有下一波頂上來。

英嬸子馬上來挑，沒等喬茗茗問，就笑笑說：「我家小芳剛剛摘菇回來時聽到你家衡衡在嚷嚷殺鴿子的事兒呢，剛好我那老三家的又懷孕了，想著買兩隻給補補。」

喬茗茗：「懷孕啦？那嬸子你要不要鴿子蛋，鴿子蛋我家也多。」

老三就是平誠，董老三的二徒弟，喬茗茗記得他是去年結的婚，年初那會兒才生娃，如今竟然又懷了。

「要嘞！」英嬸子忙說，然後嘆氣，「我家老二在部隊嘛，他媳婦也懷了，前兩個多月寄信來，說的就是這件事。」

家裡孩子多，蛋總是不夠吃的。

「我也不多。」喬茗茗給裝了兩斤，調侃道，「程嬸子怕是又要來嬸子你家裡了。」

計劃生育這會兒還不算是很，懷孕了沒辦法，只能生下來，然後對懷孕家庭做出深刻而嚴厲的批評。

可話說回來，都是同村人還能怎麼批評？有些事嬉皮笑臉的就過去了。

英嬸子肩膀都鬆了，掏出錢票來，：「咱們悄悄的，我也不讓人曉得。」

喬茗茗笑笑：「行！」

也和英嬸子相，這人說話做事都干脆利落，而且還懂分寸。

瞧瞧這事，不需要喬茗茗代，就曉得不能大肆宣揚。

要不然62隻鴿子不夠分呀！

英嬸子口風很，之後果然沒人來。

喬茗茗送給舅爺家四隻，又送給蘋果和蕓蕓家各四隻。

想著孟素馨在培育鴿子時幫了許多忙，就讓小弟請人家來家裡吃頓飯。

寧渝的烤鴿差不多好了，因為調料的不足他很難復原姥爺做的那味兒。

在喬茗茗試吃時，捍衛粵菜尊嚴的寧渝著心一個勁地強調：「真正的脆皮鴿不是這樣的，咱們家好些調料的都沒有，沒法腌制出那個味兒。」

只有醬油和料酒，最多加個腐，反正不是正宗的脆皮鴿。

但是從外邊看，還是像的。

澤紅亮，經過烤爐的烤制后，湊近點聽還能聽到油在滋啦滋啦響的聲音。

鴿子並不大，在烤過水后就更加小了。

喬茗茗掰下一塊鴿子，放在鼻尖聞聞能聞到烤制后的香味。

稍稍咬一口，口先是脆的，不管如何，外皮真的有些脆。

再繼續咬，便順著牙齒流在舌尖上，味道立刻被舌尖撲捉到。

喬茗茗眼睛微瞪，咬下，仔細嘗兩口，猛地點頭誇讚道：「真別說，腌料雖然不夠，但味道卻是好吃的。」

香足夠，卻也不腥，這就足夠了。

寧渝有點不信，掰下另外一隻試了試，嘆氣惆悵：「和我姥爺做的差遠了。」

喬茗茗斜他：「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還真能你做出你姥爺做的味道啊！」

想想也不可能啊。

除了脆皮鴿外，又做了幾道菜，就連黨參鴿湯也燉了。

孟素馨提著小半斤的糖來，是半點都不想佔便宜。

除了外，還了蘋果蕓蕓兩對夫妻，以及孔老師和舅爺。

今天傍晚的夕很，還未落下，院子里線還算充足。

於是喬茗茗和寧渝把飯桌給搬到院子來，趁著這最後的餘暉吃完了晚飯。

寧渝手藝在村裡算是獨一份了，喬小弟這種在村裡大半人家家中都吃過飯的，都說二姐夫算是村裡的頂尖大廚。

吃過晚飯，喬小弟洗碗。

喬茗茗在幹啥？在等待做卷子。

而寧渝則在出考題，兩人準備來一場底考試。

喬茗茗其實也有點張：「我還想再看看，我好像有個公式忘了。」

寧渝一掌拍在書本上，頭也沒抬：「不行，你都看到我寫的題目了還想看書？」

喬茗茗咬咬，撐著腦袋有點痛苦：「我總覺得我有上限。」

上限就是上輩子的績，這輩子自己又沒有系統的學習一遍和複習一遍，能順順利利考個二本就滿足了。

寧渝點點頭：「很多人都有上限，這是腦袋決定的。但是很多人都達不到上限，這是意志力決定的。」

他筆尖一頓，停筆，終於肯「紆尊降貴」地抬頭：「你就是由意志力決定的。」

喬茗茗白眼一翻，輕拍他：「去！我意志力好著呢！你快點寫，寫完讓小弟來抄一份。」

小弟也來考，有他這個學渣做對比，就不會顯得考太差。

寧渝輕輕地「哼」了聲，他還能不知道茗茗心裡在打什麼算盤嗎，說：「沒事，他的進度趕不上你，我會給他另出卷子做。」

這次說什麼都要讓一個人考，喬茗茗又是撒又是耍賴，沒有用。

衡衡這小屁孩穿著秋秋，原本坐在床上陪妹妹玩兒竹節人的，這會兒用手指頭刮刮臉頰，笑嘻嘻說：「媽媽臉，不願意讀書就對爸爸撒呢，我都不這樣了。」

去！什麼孩子啊。

玩兒你的玩去，你和我能比嗎！

喬茗茗心說這樣是趣，你這樣就是作妖，撒耍賴不是要挨打的。

寧渝出題目很快，短短半個小時就出完了兩頁紙的題。

他對要考什麼知識點肯定比喬茗茗，原主績比較一般，屬於和喬小弟一樣畢業都偏勉強的學生。

當然了，這個年代能考上高中並且從高中順利畢業已經十分不錯了。

所以喬茗茗在腦袋裡左翻右翻，都沒啥辦法，只能自己琢磨著寫。

寧渝出完數學卷子就出理。

喬茗茗上輩子學理科，這輩子學理科明顯也會更省力些。

同時呢，寧渝說：「理科不錯，我輔導你也專業對口。」

沒錯，確實是這樣，寧渝上學時也屬於一位理工科的學霸。學霸就是學霸，都是兩個孩子的爹了知識還沒落下。

喬茗茗反正是抓耳撓腮地做數學題，喬小弟洗完碗后，坐在一邊捂著嗚嗚笑，總覺得二姐這個樣子和他很像。

和他什麼時候很像？和他被二姐著做作業的時候很像。

喬茗茗狠狠瞪他：「笑啥，遲早到你！」

寧渝許是要把上一本上重點，但喬小弟這種本科都懸的竟然還笑。

可惡，喬茗茗轉頭對寧渝道：「快給他寫卷子吧，閑著沒事幹呢！」

於是寧渝就把給自家茗茗想題目時，覺得有些太簡單的題目收拾出來，再把給茗茗的題目重新添加幾個數據和條件，寫完直接給喬小弟做。

他這水平，夠他研究很久了。

喬茗茗反正用下頂著筆帽想了許久，寫滿了好幾張草稿紙，終於在晚上十點，衡衡和彰彰都睡了，喬小弟也躺在衡衡旁邊發出輕鼾聲時，才把幾份卷子完。

寧渝陪著，考試，他就筆疾書寫實驗報告。

等做完，他也寫完。

寧渝幫忙改正，錯的還得讓喬茗茗把錯題本拿出來記錄，然後立刻講解。

喬茗茗弄懂后，可謂是哈氣連天。

「我困死了。」嘟囔道。

躺在床上，抱著寧渝，蹭了兩下很快就進睡眠。

就在日復一日，重複著勞作、休息、學習、考試中，寧渝的生日來臨。

他生日在十月六號，是秋收最要的關頭。

在往年這時候喬茗茗是沒空給他慶生的，寧渝自己都嫌麻煩。

主要累得慌，下工后就想躺，連好好做頓飯的力氣都沒有。

要不現在也怎麼說年底生日才生日，秋收時候生日那渡難呢。

但今年有時間有力了，於是在1號這天喬茗茗就琢磨著給寧渝過個生日。

送啥？

也不曉得。

自己喜歡郵票所以寧渝送郵票，但寧渝好像很喜歡什麼，最熱衷的是標本，他自己會找會做，都做好多了，兩個屜都塞不下。

這日中午，吃完午飯後來喬茗茗躺在桂花樹底下的竹搖椅中乘涼休息，腦袋中就在思考著這事，有點苦惱。

「來，衡衡。」喬茗茗招招手，「過來，媽媽問你個事兒。」

衡衡剛從董三叔家裡回來，這小孩兒最近特別喜歡找董銳玩兒。

他喝杯水，汗乖巧過去：「媽，我沒有下水。」

喬茗茗：「呦，誰下水啦？」

衡衡：「大牛他們，在村口的河裡玩呢，他們喊我下水我沒下，我說我要去找小銳哥哥一起玩兒。」

喬茗茗從兜里顆糖出來，塞他裡：「不錯，獎勵你的。」

然後問：「曉得你爸爸喜歡啥嗎？」

衡衡嘬嘬糖果，歪頭疑：「嗯？爸爸喜歡什麼？」

喬茗茗點頭：「對，最喜歡什麼？」

衡衡奇怪，坐在旁邊理所當然道：「你這問題好奇怪哦，最喜歡媽媽呀。」

喬茗茗：……

臉蛋瞬間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