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達川城北的戰場，姜止已經聽到前方傳來的槍炮聲。

溫亮道：“嫂子，我們先在附近找個安全的地方，等晚上的時候再過去。”

論在戰場上的經驗，姜止即便做過軍醫，但還是不如溫亮這種曾經打過仗的經驗富。

雖然著急見楚伯承，可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添。

于是姜止聽了溫亮的安排，白天暫時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待著。

等到天稍微黑了，溫亮便帶著姜止去找楚伯承。

四周靜悄悄的，小路崎嶇，姜止都繞暈了，才到達目的地。

不遠扎了幾個營帳，地方很蔽，里面傳來電報機滴滴的聲音。

還有很多穿著白大褂的軍醫匆忙來回走。

姜止敏銳嗅到一濃濃的腥味，一種不好的預油然而生。

跟著溫亮。

溫亮報明份后，有人帶著他們進去。

“帥呢？”溫亮問。

哨兵嘆了口氣，“帥了重傷，這會兒醫生正在搶救。”

姜止腦子里一瞬間的空白，等反應過來，著急道：“他在哪個帳篷里？”

天很暗，溫亮人高馬大的，姜止量小，所以哨兵起初并沒看清楚姜止的樣貌。

這麼一瞧，竟然是個姑娘。

而且還特別漂亮。

哨兵臉有些紅了，結結道：“就...就在最中間的帳篷。”

姜止跑了過去，溫亮跟在后。

楚伯承所在的帳篷，里里外外到是奔忙的軍醫。

“子彈打在接近心臟，偏偏咱們這里最好的軍醫也了傷，不能刀，這可怎麼辦才好？”

“不知道啊。”

聽到里面傳來的聲音，姜止掀了簾子進去，看著床上臉蒼白如紙，正在昏迷中的楚伯承，強撐著道：“我來主刀。”

幾個軍醫轉，上下打量了姜止一眼，“你誰啊，一個人來這種地方做什麼，還不夠搗的，快走！”

溫亮掀了簾子進來，冷聲道：“你們沒一個敢下刀的，那就讓來，出了什麼事我擔著。”

幾個軍醫面面相覷。

為首的軍醫道：“溫先生，這不是擔不擔責的事，連我們都沒把握，你讓一個都沒長齊的丫頭來，萬一帥真出事怎麼辦？”

“我敢擔責，自然是相信這位姑娘的本事，你們快讓開，再耽誤下去的話，帥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擔得起嗎？”溫亮態度很強。

幾個軍醫只好讓路。

姜止做好一系列準備后，拿起手刀走到楚伯承邊。

旁邊幾個軍醫作為副手，在旁邊遞手用。

瞧著姜止游刃有余的模樣，那幾個軍醫再也不敢小看姜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手功的那一瞬間，姜止癱地倒在地上。

把最后的收尾工作給剩下的軍醫，自己跑去營帳外，摘下口罩，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

姜止額頭上，全是麻麻的汗珠，瓣也白得沒有。

溫亮從姜止后過來，遞給一杯溫水。

姜止接過，仰頭喝盡。

用力出一口氣，走到一棵大樹下，癱坐在地。

溫亮沒說話，就坐在旁邊，陪著。

直到姜止主開口，“我做了一年多的軍醫，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張過，不過還好，手功了。”

溫亮偏頭看著姜止，又很快別開視線，“你很厲害。”

他忍不住在心里嘆氣，為什麼他就遇不到這樣的姑娘。

姜止又會做飯，又會紅，還會醫，而且長得還特別漂亮。

偏偏他還不能追。

想到楚伯承，溫亮又把那沖的心思下去了。

罷了，朋友妻不可戲，最重要的是，他怕被承哥揍死。

姜止的手還在發抖，苦笑道：“哪里厲害，我害怕得要死。”

溫亮道：“趕了這麼久的路，又了場手，鐵打的子都熬不住，你去歇會兒，承哥這邊有人照看著。”

“不了。”姜止扶著大樹，強撐著站起來，“我去看看楚伯承。”

現在還不算離危險期，要親眼看著他，才能安心。

姜止坐在不遠，一眨不眨盯著楚伯承看。

認識這麼長時間，溫亮已經領會到姜止的倔子，他知道勸不住，就下自己的大，披到了姜止上。

姜止仰頭看他。

溫亮道：“天冷，小心著涼。”

“多謝。”姜止笑了笑。

溫亮耳紅了紅，轉出去。

他也擔心楚伯承，所以睡不著，就在大樹底下煙。

方才帶溫亮和姜止過來的哨兵，正換崗，見溫亮在樹底下，哨兵屁顛跑過去，“亮哥，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溫亮遞給他一煙。

哨兵叼在里，燃起后吸了一口。

溫亮問：“你想問什麼？”

“那姑娘誰啊？”哨兵眼睛發亮。

溫亮揚起一壞笑，“怎麼的，看上人家了？”

“嘿嘿。”哨兵不好意思笑，“如果是亮哥你喜歡的人，那當我沒說。”

“放心！”溫亮拍了拍哨兵的肩膀，“那姑娘跟我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你想追，就去追，我支持你。”

哨兵眼睛更亮了，“真的？”

“嗯，前提是你能追上。”溫亮眼里帶著四分鼓勵，六分幸災樂禍。

哨兵想了想，突然道：“唉，現在這局勢，朝不保夕的，就算追上了，也不能保證以后跟人家過一輩子。”

溫亮別開頭，笑一聲。

他去摟哨兵的肩膀，“話不能這麼說，你知道我帶過來是干什麼的嗎？”

“干什麼的？”

“來做軍醫的。”

“亮哥，你就知道逗我。”哨兵方才在站崗，不知道是姜止給楚伯承的手。

他瞧著姜止一臉滴滴的樣子，哪里像軍醫。

溫亮沖著他臉吐了一口煙，“你可別小看人家，人家雖然是兒，可膽量不比男人差，之前就做過一年多軍醫，人家醫好著呢。”

“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溫亮低聲道，“不信你去問問那些軍醫，姜止在做手的時候，他們都在旁邊呢。”

“姜止？”哨兵撓了撓頭，“姜止啊，名字真好聽。”

“所以你本不用考慮什麼朝不保夕。”溫亮哄道，“你在戰場，也在戰場，你們要是了，一個在前方打仗，一個在后方支援，多般配。”

哨兵心道：“那...那我追求試試，我覺得我長得也不賴，個頭也夠，而且我肯定會對人家好。”

溫亮笑一聲，隨后一本正經道：“加油，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