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

姜靈兒淡然一笑。

沒有馬上繼續追問，而是輕聲道。

“當年一起進白風平原的有四大宗門。”

“貴宗鏡心湖，黑蛟宗，湛月宗，還有霜劍宗。”

“但除了貴宗和湛月宗之外，另外兩宗進平原之人，都全軍覆沒。”

“以至于那兩個宗門也因此元氣大傷，如今已經覆滅。”

“唯有貴宗和湛月宗安然離開，時至今日，愈發強盛。”

“既然明宗主沒有見過我要找的人，看來我只能去找湛月宗了。”

明素心的瞳孔微微一。

那個人的存在，湛月宗也同樣知道。

甚至于，還記得，當初那人剛剛來到境的時候，便是和湛月宗眾人同行而來。

然而就是這微小的表，也落在了姜靈兒的眼中。

姜靈兒微微一笑，看向那猶如明鏡的湖面。

“這世間之人之，無不于因果牽絆之中。”

“莫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一塊石頭，一棵樹，也有著自己的因果。”

“因此，只要對因果之道了解的夠深，就可以通過其推算出大部分自己想找的事。”

“可惜，我的因果推衍之道，還稱不上登峰造極。”

“好在還可以通過一些東西來輔助推算。”

“按理說，只要找齊了足夠的因，亦或是接過其果，在條件完備之下，總能推算出源頭或末端。”

“但拿走我東西的那個人……當年和你們一起進白風境的那人，我卻始終推衍不出來，很奇怪吧？”

明素心心中波，面上卻依舊是不神，淡淡道：“姑娘說了這麼多，到底是想說什麼？”

姜靈兒搖了搖頭。

“我只是想說，在有著如此之多的因果牽絆，又有八卦乾坤鏡的輔助，卻依舊推算不出。”

“那麼，要麼是對方已經超了因果，要麼，那人的因果之線的級別，遠超想象，人在山中而不自知，太龐大太強的因果，同樣難以推算。”

“我不相信是前者，如今世上，絕無超因果之人。”

“那麼就只能是后者了。”

“這樣的人，也不應該在此方世界出現。”

“可惜，但我又不能不找。”

“好在，即便看不到因果，但還有一樣東西沒有消失。”

明素心目一：“什麼？”

姜靈兒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

“記憶。”

明素心視線一凝，只見姜靈兒直到此時，方才緩緩移步，朝著明素心走來。

心中一，直到此時才明白對方想做什麼，二話不說氣勢發，準備阻攔。

對手深不可測，沒有毫把握能贏，所以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辦法逃走。

但當這個念頭升起的一瞬間，眼前一白，一如同空谷幽蘭的香氣撲鼻而來，姜靈兒不知何時已在眼前，方寸之間。

“不用怕。”

姜靈兒嫣然一笑：“我不會傷你。”

明素心想要出手，卻發現自己渾上下，連帶著的力量，都已經在一無形之力下凝固，無法調半分，更是連一手指頭都彈不得。

“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的記憶而已。”

姜靈兒喃喃道，接著，竟是上前來，將自己的額頭，與明素心的相。

明素心拼盡全力想要掙束縛，卻無濟于事。

并不怕對方傷害自己。

更怕的，是對方通過自己的記憶，找到那個人。

眼前的姜靈兒，在的覺之中，甚至比起當年的那人更加深不可測。

定然是個難以想象的大敵！

但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明素心的掙扎無濟于事。

額頭相的一瞬間，明素心下意識的閉上了眼，腦海中，無數往事浮現。

數十年前，那個白茫茫，大雪紛飛的平原之上。

危機四伏的境之中，面對著眾多威脅。

跟在那個人的背后，看著他的背影。

回憶起他的模樣，以及他的名字。

鐘青！

額頭的消失，渾的束縛也隨之消散。

明素心駭然睜開眼睛，還沒做出反應，眼前姜靈兒的臉上，卻出了古怪之極的表。

只見有些恍然的后退了幾步，神復雜。

那表中，有驚訝，有疑，有難以置信，還有一藏極深的異樣。

明素心警惕的看著姜靈兒。

但姜靈兒并未再次手，而是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

半晌之后，才再次開口。

“原來如此……是他麼？”

明素心心中一。

姜靈兒的語氣，有些奇怪。

從自己的記憶中，看到了那個人。

卻并不是看到了某個陌生人，或者仇人一般的語氣。

難道這姜靈兒，早就認識那個人麼？

這一刻，兩人相對而立，俱是無言。

片刻之后，姜靈兒搖了搖頭，角掀起。

“這世間之事，還真是無常。”

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明素心。

“多謝。”

姜靈兒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轉過去，似乎要離開。

“你——”

明素心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話一出口，卻又似乎不知道怎麼說一般。

又頓了一下，明素心方才繼續道。

“你是要去找他麼？”

姜靈兒的作也停頓了一下，片刻后，方才淡淡道。

“或許是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不等明素心再次發問，姜靈兒的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明素心在原地，看著消失的方向，怔了半晌。

片刻之后，上萬里外。

一山谷之中。

姜靈兒的影再度浮現。

此刻的，看起來卻并不像剛剛那般平靜。

反而有些紛如麻的意味。

“想不到……竟然是他。”

秀眉微蹙。

“只是……以他的實力，到底是如何帶走那扇門的？”

“若是他的話，因果之線，理應也和我相連，為何會推算不出……”

“但不管如何，都必須找到他才行。”

“只是既然因果無法推算，又該如何尋找，不……還有辦法。”

姜靈兒沉默片刻之后，方才抬起頭來，看向南方。

那也是中洲的方向。

“當初的那顆種子，也應該發芽了。”

喃喃自語：“也可能……是開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