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珩的思緒突然飄回了很久之前。

因為心里放不下宋綰，他與宋昭的婚姻其實只是有名無實。

他給安排了住，不僅離他日常居住的地方很遠，離上班的醫院也很遠。

但宋昭沒有說什麼，在那里一住就是兩年。

兩年間，他們沒有過過任何普通的節日。

只有唯一的一次，是第一年結婚紀念日的時候。

從來只拿過手刀的宋昭第一次學做了很多菜，還準備了鮮花和禮，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打電話問他今晚能不能回家的時候，的聲線張又期待，還帶著兒家的意。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抵抗，傅知珩也不能。

那晚他喝了很多酒，帶著一的酒氣回到宋昭鋪滿了鮮花的房間，里口而出的卻是宋綰的名字。

他了一遍又一遍，發狂一樣，把鮮花紅酒，還有宋昭心準備的一切全都發泄似的砸爛。

宋昭只是安安靜靜地看他發瘋，然后收拾好一地狼藉。

酒醒以后，他解釋他是喝多了，無意識的醉話。

宋昭靜靜聽著，給他煮了一碗醒酒茶。

他當時以為宋昭這個姑娘是傻，所以才會被他隨口編出的謊話騙過去。

可現在想想，其實什麼都懂，只是不想跟他計較。

又或者是因為，那時的對他有，所以選擇忍讓和包容。

而現在，不愿意繼續陪著他裝傻了。

傅知珩突然到無措。

他上前一步，走到宋昭面前，沙啞著嗓音跟講：

“昭昭，抬頭，看著我。”

宋昭依言抬起頭，一雙漂亮的、清冷的眼睛，與他四目相對。

傅知珩覺得心跳好快。

他想起昨天晚上。

在宋綰的病房，笑著問他：“你其實很在意昭昭吧？”

傅知珩下意識否認：“我沒有。”

他對宋昭只是愧疚，沒有其他的。

宋綰卻并不這樣認為。

托著下，直視著傅知珩閃躲的眼睛。

“我都看到了，昭昭被阿妄帶走的時候，你很生氣，更確切說來，是嫉妒。”

“阿珩，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吧，你在嫉妒阿妄。”

傅知珩猛地站起來：“我沒有。”

他怎麼會嫉妒周妄。

周妄是他的兄弟，而且他本就不喜歡宋昭。

傅知珩堅定地說：“是你看錯了。”

宋綰聳聳肩，也不跟他爭辯。

提起另外一件事：“阿珩，我希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宋綰沖他笑：“不要跟昭昭離婚，好嗎？”

傅知珩愣住：“為什麼？”

宋綰：“這也是你想要的吧，我看得出來，你并不想跟離婚。”

“既然如此，那就堅定你的心。”

傅知珩有些著急地握住的肩膀：

“綰綰，你知道的，我其實對你……”

“噓。”

宋綰用一手指，抵住傅知珩的，打斷他的話。

“阿珩，這世間最恒久的關系并不是婚姻。”

“婚姻是乏味的，再深切的都會被磋磨，消耗，最后變相看兩厭。”

“我不想跟你也變這樣的關系。”

宋綰傅知珩的臉，從上到下，一雙眸子里意盈盈，看誰，都恍若深。

“答應我，不要忘了我，也不要離婚，好不好？”

傅知珩閉了閉眼睛，最終應道：

“好。”

宋綰滿意地瞇起眼睛。

真好。

只要不離婚，

他就永遠不會有機會。

從回憶中離。

傅知珩看著宋昭的眼睛。

這一刻，他深刻地意識到宋昭與宋綰的不同。

宋昭不笑的時候，眼睛是清冷的，從不會像宋綰那樣，意勾人。

而當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害，會藏。

雖然總是藏不深，意總會從澄澈的眼眸里跑出來，出端倪。

傅知珩很想再看一次，那樣的眼神。

這一刻，他幾乎忘記了與宋綰的約定，只是出自本能地問宋昭。

“昭昭，可以不離婚嗎？”

宋昭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明明沒有說話，明明只是單純的疑，傅知珩卻覺得愧難當。

會怎麼樣看他？會覺得他很賤嗎？

他倒真希能罵他幾句。

傅知珩自暴自棄地想，只要不跟他離婚就好。

可惜，宋昭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不行，婚一定要離。”

在他面前，從未有過的堅定。

傅知珩深深皺起眉：“為什麼？難道你有了別的喜歡的人嗎？”

他不是想懷疑宋昭，但他只能想到這麼一個合理的理由。

宋昭卻皺眉看他，第一次將話說得如此直白：

“傅知珩，我跟你不一樣。”

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傅知珩覺得無地自容。

宋昭繼續說道：“這件事，從頭到尾不關乎第三個人，只是我自己不想在你上浪費時間了。”

“我們兩個都需要回歸各自的世界，好聚，也好散。”

“好聚好散？”

傅知珩喃喃，手指慢慢收，握拳。

“我不同意。”

他猛地站起來，眼眶發紅，仿佛宋昭才是那個絕絕義，狠心將他拋棄的人。

宋昭覺得可笑。

憑什麼呢。

曾經他有那麼多次機會，卻沒有一次選擇珍惜。

他將棄若敝履，如今終于要放手了，他卻反倒不同意了。

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宋昭也本不需要他的同意。

淡淡道：“那就請律師吧，看是要調解還是起訴，我都可以，反正婚一定要離。

“昭昭！”

“我要休息了，請你離開吧。”

“……”

傅知珩咬牙，眸晦暗。

最終，他還是轉過，一步一步往外走。

手即將握上門把之時，傅知珩轉過，深深向宋昭。

“昭昭，后天是爺爺的壽辰。”

病床上，宋昭神微。

傅知珩繼續道：“醫生說爺爺狀況不太好，各個系統都在衰竭。”

“這很有可能是他過的最后一個壽辰了。”

宋昭從病床上坐起來，冷冷看向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

傅知珩扯開角：“你說他老人家如果知道我們離婚了，還能過好這個壽辰宴嗎？”

宋昭猛地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