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

珺珺在臺上表演完畢。

彎腰謝禮，施施然轉，拿著小提琴下臺。

接下來，到南歡。

抱著琵琶往臺上走的每一步，都想吐。

這裏裝潢的如同大劇院，卻又要更蔽。

沒有一扇窗，四周被厚厚的黑布簾圍著，聚燈落在舞臺中央，下方坐著的男人們戴著麵，各個穿得冠楚楚，實則全是敗類。

南歡抱著琵琶，坐在小凳上，纖細指尖撥著弦。

目對著遠黑簾上的微。

緩緩張開，唱一首對這裏極為諷刺的《秦淮景》。

“我有一段呀唱給諸公聽……諸公各位靜呀靜靜心呀……讓我來唱一支秦淮景呀……細細呀道來唱給諸公聽呀……”

一曲畢。

“好！”坐在第一排的男人突然起，他穿著酒紅襯衫，扣子解開三顆，出健碩膛。

他激拍手，順手拿起桌子上放的一遝錢，直接往臺上扔。

砸在南歡腳邊。

紅的鈔票，一張張散開。

那男人站在臺下，興勁還沒過，衝喊：“撿起來都是你的！快撿！”

南歡緩緩從小凳上起，視線從下方一眾男人上掠過。

東南角戴黑麵的男人，是靳熾川。

在上臺前，曾多次告訴他，稍後無論發生什麽，也不要衝上來維護，否則將前功盡棄。

南歡移開視線，慢慢蹲下，一張張撿起紅大鈔。

那看似輕而薄，實則無比骯髒的錢。

全撿起來後，抱著琵琶，一步步，緩緩行至臺邊。

那男人突然雙臂抱住小，把整個人從臺上抱下來。

這惹的下意識發出驚呼。

在男人要吻的關鍵時刻，東南角那張桌子，突然翻了。

酒瓶和酒杯掉落一地，發出刺耳聲響。

所有人都看過去。

靳熾川起，站得筆直，旁邊的服務生忙上前收拾。

南歡趁機從那男人上離開，與其保持距離。

男人被這麽一打擾，那勁終於過去，又生了點其他心思。

“你什麽名字？”

“阿煙。”南歡回得不卑不。

“阿煙……好名字，你等會兒出去等我，我帶你走。”

“先生姓什麽？”南歡又退後一步，拒絕了男人要摟腰的手。

男人把落空的手收回來，眼裏的興趣更加濃鬱，那雙眼睛裏帶著狩獵者的。

他刻意彎腰與平視，勾著角說：“我姓杜，你等會兒可別等錯了人。”

姓杜。

南歡的左手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摳出痕。

麵上回以淺笑，“杜先生，稍後，不見不散。”

南歡轉的那一瞬，臉上的所有笑意頓時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咬的牙關，是冷下來的雙眸。

回更室把琵琶放下後，穿上件白大，拎著包包，去外麵等人。

津海市又開始下起雨。

細雨，隨風縷縷拂在臉龐上，將妝麵染得多了幾分朦朧。

不一會兒，那男人走出來了。

他摘掉了麵，一副英俊卻風流的公子哥模樣，酒紅襯衫外穿著件黑大，從旁保鏢手中接過傘，走到南歡麵前，將傘麵擋在二人上方，同說：“我杜錫林。”

南歡與他一起走下臺階。

上車前，的視線落在了門庭柱子旁那道高大影上。

和靳熾川隔著雨幕，遠遠對視，然後一句話未說，上了車。

……

一小時後。

LR西餐廳。

南歡和杜錫林麵對麵坐在靠窗的位置。

古典的鋼琴樂，環繞整個大廳。

“阿煙，你在看什麽？”

南歡的目，始終隔著玻璃，往外。

“看雨。”答得漫不經心。

實則在看隔了兩條街的那輛越野。

杜錫林的視線，落在側臉線條上，徐徐往下，看白皙側頸，和鼓起的廓。

“阿煙，你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樣。”

“其他人應該什麽樣？”南歡終於肯看過去。

杜錫林子微微向前，低聲音，卻說的都是不流的話，“們會在和我吃飯時，用高跟鞋在餐桌下勾我的，還會吃到一半就拉我去衛生間，們不想我進們時用套，妄想懷了我孩子嫁豪門，然後與我共財富與權利。”

這些言語，太鄙。

聽得南歡直皺眉。

扭頭又往外瞅，突然很想見靳熾川。

“阿煙，你怎麽又不看我？你放心，我不會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對你，我想和你玩點不一樣的。”

南歡邊切牛排邊問：“杜康是你什麽人？”

杜錫林眉頭微挑：“你什麽意思？”

南歡放下餐叉，，笑著說：“我沒聽過你杜錫林的名字，我隻知道一個姓杜的，就是杜康。他可是全國有名的慈善家，據說財產很殷實，如果你和他有關係，那我很想和你有集。因為我和其他人沒什麽兩樣，想知道你的家世，也想擁有你的財富……”

杜錫林從未聽過如此直白的話。

他也放下餐叉，笑著向後倚著沙發，說：“那是我老子！”

南歡佯裝驚訝，表慢如樹懶，諂給他倒酒，“杜大爺。”

杜錫林拿著高腳杯，目在臉上不遊移半分，眼裏的興趣越發濃鬱，“阿煙……”

他起，彎腰，湊到耳邊說：“我真想得到你的心，然後……狠狠.你。”

……

兩小時後。

南歡抱著一捧豔滴的玫瑰從豪車上下來。

獨自穿梭在夜彌漫的鬧市區。

抵達單元樓時，看到了旁邊的巷子裏，有道悉影。

快走幾步，路過垃圾桶時，毫不猶豫將那捧玫瑰丟進去。

然後，撲到那個高大的男人上。

靳熾川攬住了。

南歡側首趴在他膛上，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聞著他上清洌幹淨的薄荷氣息，一直繃的才慢慢放鬆。

像個孩子，跟他小聲抱怨：“我一點都不喜歡那個杜錫林。”

靳熾川始終沒說話，他的五在昏暗中。

他溫熱且寬大的手掌，卻始終箍住的腰。

南歡耳邊又響起餐廳裏杜錫林那句狂語。

心中突然做出決定。

踮起腳，攀著男人的肩，在他耳邊說：“你要了我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