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山海行》第746章,疑竇叢生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這子不知從何而來,忽然出現在江朔的邊,獨孤湘卻喜道:“珠兒姊姊,你回來了?”
來人正是李珠兒,對著獨孤湘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李珠兒格冷若寒冰,獨孤湘卻熱如火,全然不顧李珠兒的冷漠,拉著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江朔卻心中凜然,李珠兒今日展現出來的手遠勝從前,從何學來的此等神功?
張巡卻顧不得他們寒暄,問李珠兒道:“這位娘子也是武林中人麼?你說雍丘已經奪回,可是實?”
李珠兒轉頭對張巡一笑,但態度冰冷殊無笑意,道:“張長史何須多問?你自己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這時只聽人喊馬嘶之聲,原來是雷萬春率著騎兵來了,他在馬上高喊:“老許,你怎麼還慢吞吞的?再晚可就沒賊兵可殺了。”
許遠道:“萬春,快來拜見江主。”
雷萬春這才看到江朔,忙翻下馬來拜,許遠正要介紹張巡,張巡卻顧不上見禮,徑直爬上雷萬春的馬,向著雍丘城的方向馳去。
眾人知他心系雍丘城中軍民,也不怪他無禮,雷萬春讓騎兵讓出馬匹給眾人騎乘,跟著張巡一起向西疾馳,不一會兒便到了城下。
東城樓上的燕軍早已不知去向,眾人策馬城,只見大街上只剩下量的燕軍,被從街壘中殺出的雍丘軍民分割包圍,除了數負隅頑抗的,大多拋下武投降了。
一直走馬到城中十字街心,都是這般場景,張巡見了心下大異,駁馬向北,北城門已被唐軍奪回,眾人順利出了北城門,遠遠看見一的人流向西匯聚,這些人服各異,手中武也各不相同,但手矯健,顯然都是武林人士。
眾人隨著人流轉而向西,出城三五百步,只見地上散落著巨大的木架,猶如倒塌的屋架,獨孤湘奇道:“這是什麼東西?進城時可沒見到。”
李珠兒道:“這便是石砲,以木制長臂拋石丸砸塌城墻,后漢三國時劉曄所制霹靂車便是此,只不過現在的石砲要大得多,出的石丸重逾百斤,遠達五百步,可以在強弩的程之外安全發。”
獨孤湘道:“現在可全被毀啦。”
李珠兒道:“石砲雖然威力比霹靂車大得多,但不能靈活移,只有攻城一方占據絕對優勢的況下才能使用,若被步軍靠近,那便會被輕易破壞。”
顯然這些石砲就是被人近戰破壞的,地上的燕軍尸不下千人,看來燕軍也曾派重兵護衛,卻被殺了個干凈,眾人再向遠眺,已能看到燕軍的后衛倒卷旗幡,正在邊戰邊退。
而廣闊的原野之上,唐人武者或騎馬或步行,來去如飛,四下里截殺落單的燕軍,一眼去唐軍果然人數大大占優。
張巡道:“這是哪里來的義軍?我尚且不知河南道竟然有這麼許多義士?”
這些人不立旗號,著、武又各不相同,顯然不是正規府兵,因此張巡稱之為“義軍”,李珠兒道:“可不止河南道一地的義軍,這其中有雒陷落后遁北邙、嵩山的義兵,有河北道不愿臣服安賊的健兒,有東魯各地守鄉衛土的鄉勇,更有江南道北上的漕幫、江湖盟的弟兄。”
江朔道:“這些人怎會如此及時匯聚到雍丘?忒也得神奇了。”
李珠兒難得一笑道:“溯之,自然是因為你啊。”
獨孤湘對王棲曜道:“曜郎,你行啊,這麼快就把朔哥的檄文傳遍江湖各盟了?”
王棲曜紅著臉道:“非是棲曜之功,我只走了濮、兗、曹、宋幾個州郡,而且我到時,大家其實都已經在做準備西進了,似乎早有人將消息傳遞過了。”
江朔似乎明白了,對李珠兒道:“珠兒姊姊,是你召集的各路義士嗎?”他接著又疑道:“可是為什麼漕幫、江湖盟的各路首領會聽你的呢?”
李珠兒不加否認,也不做解釋,自顧道:“追得太遠了,若尹子奇老賊重整旗鼓,這些武林人士不懂戰陣之道,只怕要吃虧,差不多可以收兵了。”
說著往空打出一支響箭,四下里響起擊點之聲,這些江湖豪客居然懂得軍中撤軍的號令,慢慢停止追擊,開始往回撤。
李珠兒對江朔道:“溯之,回雍丘城等眾人來拜吧。”
江朔心中疑,但李珠兒的話中自有不容置疑的威嚴在,他轉頭了一眼張巡,張巡沖他點點頭,眾人撥馬往回走,只有雷萬春在馬上跺腳,只恨錯過了殺敵的機會。
;眾人回到北城樓,也不進城,就在城樓上等待,只見兩邊城墻被石砲擊毀了好幾,想必當時燕軍就是從那些方向攻破城墻,殺進城的,由于繞過了城門,門樓反倒沒多損傷。
眾人才在城門上站定,就見一馬飛馳而來,正是南霽云回來了,他在馬上叉手道:“原來主早就布下天羅地網,只等賊兵來鉆,我初被燕軍堵在城外時,還老大的擔心呢。”
江朔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沒有……”
卻聽人高喊道:“怎的沒有,我等都是奉了主之命,前來夾擊燕軍!”
說話卻是漕幫東路把頭蕭大有。
另一人語氣則比他平緩從容得多,那人道:“這麼多路人馬,分進合擊,大家距離各不相同,竟能同時抵達,主神算分毫不差,玉鉉佩服。”
卻是北路把頭盧玉鉉,他話音雖然不疾不徐,卻字字清晰耳,顯然這些年力修為大有進。
江朔喜道:“蕭大哥、盧大哥,你們來啦?”
二人均想不是你喚我們來的麼?卻無暇多言,因為后面又有人來的,這次卻是嵩山的義勇軍,江朔本不認得雒義軍的首領,但義軍中盡然有南林的高僧靈坦,不又驚訝又喜,忙問神會大師可安好。
靈坦道:“家師安好,雒陷落時,菏澤寺武僧也和雒義勇軍一同抗擊叛軍,但叛軍勢大,我們人抵敵不過,只能撤北邙、嵩山、伊闕各山林之中,繼續抵抗,破壞燕軍后勤糧道,聽聞江檀越要在此圍殲燕軍,我等便星夜兼程前來助戰,家師還在山中主持大局。”
江朔正想說自己并不知道神會大師也在號召義士抗賊,自己更沒有邀雒義士前來助戰,卻又被打斷了,這次來的是魯炅與茅山道士韋景昭,一論敘才知道,如今魯炅也已是。
魯炅本是江湖盟丘湖主,獨孤問、葛如亮長期不在庭,便將庭湖也給他打理,后來程昂、南霽云北上,魯炅幾乎了五湖共主,但魯炅為人沖淡,從來不一盟主自居。安祿山叛之后,朝廷四征辟有能之士為國效力,魯炅當仁不讓,做了南太守。
茅山大宗師李含疾雖然被江朔治好了大半,但他年事已高,早已不主持茅山的日常事務,茅山真正的掌門可說就是他的首徒韋景昭了,茅山與李唐皇室過從甚,叛發生以來,也召集義勇,本來只是保境安民,但得到江朔的“邀約”,韋景昭也率眾弟子欣然前來助戰。
只是這南距雍丘不下六百里,茅山更是相距千里之外,他們率領數千人馬要到此,需要提早數日甚至一旬,魯炅和韋景昭也說是赴江朔之約前來,江朔知他二人直,絕不會扯謊,心中更加疑。
之后又有河南道各大小義軍紛紛來拜,包括城父領姚訚在,有朝廷命有地方大族,更有江湖豪俠之士,小小北城門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竟了個水泄不通,他們所帥兵馬,多則數千,則數百,加在一起竟真有十萬之眾。
獨孤湘不咋舌道:“朔哥,你這麼多年未涉足中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大的號召力。”
魯炅道:“湘兒哪里話來?江主……”他忽然意識到江朔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年,而是二十多歲的大好青年了,改口道:“不,是江盟主,既為我等公推的盟主,自然隨時隨地,有召必至,更何況是為了國家大義!”
盧玉鉉也道:“盟主雖然多年不在中原,但主在吐蕃、南詔、西域的功績早在中原傳遍了,不單是我江湖兒,就是幫外之人,也多有仰慕盟主令名的,可謂不在中原,卻中原。”
靈坦道:“是了,這些年,家師提起江檀越,也是贊許有加,只是這些年忽然了檀越的消息,如今滄海橫流、中原板之際,檀越重出江湖,實乃大唐之幸!”
韋景昭也稽首道:“福生無量天尊,家師曾言江小友是天下福澤最為深厚之人,今日之局面若得小友主持,大唐社稷定能轉危為安,安賊不愁不滅。”
眾人聞言齊聲好,他們剛剛目睹了燕軍的潰敗,對這位從天而降的江主之能篤信不疑。
江朔卻心中疑竇叢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轉頭向李珠兒,李珠兒卻沒是人一樣把頭歪向了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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