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學習,天天》第16章
16、曾經的我們
在芝芝的記憶裡,學生時代的同學們都複雜的,有聰明的,有會討好老師的,也有明的。但等長大了,回過頭來想一想,又覺得應該是錯覺,十七八歲的學生,就算有點小心思,也不會太誇張,只是當時年齡小,誤以爲非常嚴重罷了。
直到現在。
芝芝突然發現,的記憶才是準確的。青年閱歷限制,未必做得出太複雜的事,但人中的善與惡,和年齡毫無關係。甚至因爲不懂事,對世界缺乏畏懼,他們做得出比年人更過分的事。
當然,大多數人不至於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寧玫沒有這麼大的惡意,但芝芝敢拍著脯確認,說「韓琮說你是才,肯定能幫上忙」這句話,絕對是個大坑。
瞅著寧玫,又去看程婉意。
程同學非常鎮定地笑了笑,語氣謙和:「我只是隨便看了兩本書,不一定能幫上忙。現在已經有幾個了?」
韓琮毫無城府,爽朗地說:「還沒開始呢。」
程婉意就瞧著寧玫,笑道:「副班長說得對,我們班第一個出場,口號響亮點才能出彩。這樣,我們每個人想三個,再選一個最好的,怎麼樣?」
芝芝托著頭,若有所思:程婉意的提議合合理,姿態也不高傲,然而,提出了評判標準,掌控了話題節奏,等於是反客爲主了。
天壽了。一直以爲宅鬥文都是作者瞎jb寫,正常的小姑娘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結果藝果然來源於生活。
是太蠢了。
寧玫沒有理由不同意,又看了眼一旁坐著的芝芝,忽而道:「關知之,你也來幫忙吧。知之,這個名字取得就很有文化,你肯定知道得很多。」
說到最後,語氣十分調侃,如果在五分鐘前聽說,芝芝肯定以爲是玩笑打趣,幷無惡意,但現在咂出一點味道了。
「錯,二者沒有必然的邏輯關係。」笑了笑,也用玩笑的語氣說,「又不是我自己取的。」
寧玫面不改:「可是很切啊。」
芝芝懶得介們的明爭暗鬥,敷衍道:「哈哈哈是嗎?誒,我回去寫作業了,你們加油哈。」
話音未落,人已躥遠。
不過很好奇後續,下了晚自習,拉著莊家明一塊兒走:「口號想好了嗎?」
莊家明念了出來:「永不放棄,爭創佳績,一年一班,同心協力。」
芝芝「唷」了聲,一二四押韻,頸聯不,絕句的風範啊。很篤定:「程婉意想的吧?」
莊家明頷首:「嗯。說口號要簡單上口才能喊得響亮,寧玫想的『雷霆萬鈞』什麼的太文藝了,而且最後是平聲,氣勢會吐出去,不比仄韻擲地有聲。」
芝芝哈哈一笑:「挖坑不反被打臉,活該。」
「寧玫比較要強。」莊家明淡定地說,「你不用理。」
芝芝頓住腳步,驚疑不定:「你看出來了?」
昏黃的路燈下,年拔的眉微微蹙起:「我又不傻。」
芝芝:「……」真的就傻。
翌日,市一中運會。
難得不用上課,也沒有考試追不放。芝芝很放鬆地睡到了起床鈴響起,慢吞吞洗漱後去食堂吃早飯。
一中的食堂還不錯,大多數種類的早飯都能找到。徘徊了會兒,決定奢侈一下吃個蛋餅,加鬆和香腸的那種,又加了一碗鹹豆花。
吃過早飯去教室,大家都已經到了,準備搬椅子去場——看臺上的座位被高三和高二占了,作爲新生,他們得自行搬椅子去劃定的場地。
芝芝沒有比賽,掏了個帆布袋,把提前借閱好的名著塞進去,又塞了一瓶水和兩塊巧克力。
「放一下。」莊家明走過來,把自己的水杯塞進包裡,然後道,「書包拿掉,椅子給我。」
芝芝馬上反應過來,三下五除二摘下書包和靠背的抱枕,有些懷疑地問:「兩把一起拿,行嗎?」
「可以。」莊家明斜過椅子,握住下面的鋼管提了起來。他掉了外面的校服外套,裡面只穿著短袖,勁瘦的小臂上隆起,綫條流暢。
芝芝腦的老司機踩下油門,飈出不彩大戲。
「有個同班的青梅竹馬真讓人嫉妒。」王詩怡毫不客氣地把自己的書包塞給,自己艱難地搬椅子,「我也想有個人幫我抬啊!」
芝芝笑嘻嘻地背上的包,幫抬起一個角:「行了行了,我幫你。」
另一頭,韓琮看在昨天程婉意幫了忙的份上,主幫忙搬了椅子。他人高馬大,提著兩把椅子下樓輕輕鬆鬆。
剩下的勞委員也是個男生,瞧寧玫自己在搬,發揮紳士風度:「我幫你吧。」
「不用。」寧玫笑笑,「自己的事自己做,椅子重的。」
王詩怡撇撇,朝芝芝使了個眼。
芝芝假裝沒聽見。算是發現了,程婉意朋友有門檻,寧玫要強,喜歡明裡暗裡較勁……有沒有搞錯,這才開學一個月啊!
肯定是因爲作業太,又竇初開,們才會如此活躍吧?老阿姨就心如止水,只想每天一年男神。
哦,還有好好學習。
芝芝嘆了口氣,仰起頭。十月的灑在臉上,暖煦溫和,蔚藍的天空排布著大片雲層,而不厚。這樣的天氣可真不錯,既不會太曬,也不會沉,讓人心愉悅。
這麼好的日子,想那些七八糟的事幹什麼,又影響不到,咋咋地。得到了第二次校園生活的機會,應該好好,不要爲區區小事煩惱。
「我們快點走,去占個好位置。」加快了腳步。
等到了場,到都是烏的人頭。高一的坐席在跑道裡面的草坪區,每個班級的位置都用白-畫好了,一班占了便宜,離口最近,方便進出。
莊家明放下椅子,招呼芝芝:「看著東西。」
芝芝覷了眼,見兩把椅子幷排放在一起,馬上就笑了:「好。」
莊家明也對笑笑,匆匆跑了。教室裡還有垃圾桶、旗幟、記錄本一大堆東西等著他去拿。
王詩怡看韓琮挨著莊家明的位置坐下,自覺搬椅子到芝芝旁邊:「班長真心沒得說,幸虧沒朋友,要不然吃醋都要吃死。」
芝芝深以爲然:「我也覺得他難的。」
莊家明因爲母親常年生病的關係,自小就比同齡人懂事,幫鄰居提菜、幫小朋友撿球,好人好事做過不知道多,貨真價實的暖男。但據說他大學的時候過一個朋友,因爲幫別的生補習,大鬧一場,不到一個月就分手了。
平心而論,生都有這樣的心態,要不然霸道總裁對別人都沒覺,獨寵主,或者乾脆男主對著其他人不起來,只對主有覺得梗也不會如此風靡。更不要說後來爭議極大的「副駕駛能不能坐老婆老媽以外的人」了。
芝芝很理解,直到了這個友的校和微博(咳!),想找出小三是誰,結果發現那個「別的生」就是本人。
懵了。
大三那年,因爲和男友鬧分手,發揮失常,六級沒考上。今年大四,再不考過就來不及了,但經濟拮據,付不起輔導班的錢,急得抓耳撓腮,想著既然有個讀名校的竹馬,就問了問他能不能幫忙補習。
莊家明答應了,每天晚上九點到十點和開視頻,幫複習英語。
然後了友和友閨們口中的「綠茶婊」。
很多人都說不知廉恥,不懂和有了朋友的竹馬保持距離。當時真心覺得冤枉,莊家明是別人的男朋友不假,但他又不僅僅是男朋友這個份,依然是莊叔叔的兒子,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啊!
十幾年的,因爲他有朋友就連開個視頻輔導一下功課都不行了?
這過分嗎?可能真的很過分吧。
充滿了占有,不管是抱著什麼心態和他維持聯繫,在「朋友」看來,青梅竹馬的,依賴著莊家明的,就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莊家明沒告訴分手的事,但知道後,與他的聯繫只剩下逢年過節的問候,和見面時的頷首致意。
——不是懼怕,不是心虛,是愧疚。
喜歡他,不捨得他再遇到一次這樣的事。
重來一次,或許還是這樣的選擇。
芝芝抬起頭,遙遙向抱著一大堆東西跑過來的莊家明,心想,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但是,希這一天,來得晚一點,再晚一點。
「芝芝。」後來和疏遠的年輕男人還是個清朗的年,正關切地看著,「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回過神,這才發現眼角微微潤,連忙抬起手背掉:「太有點大。」
莊家明:「……沒睡醒?」
胡點頭,臉頰冷不防被擰了一下,驟然疼痛:「你幹嘛?!」
「醒醒,馬上要排隊了。」莊家明察覺到緒低落,卻想不出爲什麼,只好轉移的注意力,「過來幫我分旗子。」
芝芝著臉:「這不是你們班幹的活兒嗎?」
「你還好意思說,就你沒報項目,當然歸你幹。」韓琮跟著指使,「橫幅上的彩帶掉了,粘一下。」
「來了來了。」
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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