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神土。

趙牧著破爛，手里還撐著木正走在荒野小路上，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一個逃荒的難民。

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兩天前剛剛跟一群難民分開。

這些年來，趙牧一直變換各種份行走世間，悟紅塵萬事，人心變化。

商人、小二、員、乞丐、書生、郎中……各種各樣的份他都扮演過。

至于難民，他是三個月前恰好上，于是化融了進去，跟著難民們一起逃荒了三個月才來到這里。

就在兩天前，難民們終于走到一城池，被城里的府接收之后，趙牧才悄無聲息的離開。

兩天來，趙牧也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如同凡人一樣慢慢在山路間行走。

這是前往赤松城的方向，他準備去故地重游一番。

赤松城，曾是十多萬年前一個仙道宗門，圣宗勢力范圍的一座城池。

當年蕭錦云解重修，靈魂經過赤松城的時候，趙牧還曾跟圣宗的人發生過沖突。

那時候，趙牧因為來的是本尊，自實力不夠強，于是就找來了時任圣樹仙國軍統領的風靈火，強勢鎮殺了圣宗主道靈子。

而道靈子的死，也間接導致了圣宗的滅亡。

后來圣宗的地盤被天劍宗占領，趙牧為了追尋仙氣被激發的梁平，也曾再次踏足這片地界。

也不知十多萬年后的今天，當年那個天劍宗還存不存在了，大概也已經被其他宗門取代了吧？

畢竟自末法時代降臨以來，世間真的有太多仙道宗門消亡。

末法時代之前的宗門，能一直流傳到現在的，已經沒有多了。

山路間靜悄悄的，路邊不時有散的白骨，以至于盡管烈高照，依然讓人心里骨悚然。

幸好趙牧不是真正的尋常凡人，否則也許都不敢在這種僻靜荒野上，獨自趕路。

半晌后，前方山路的盡頭，出現了一個小村莊。

遠遠看去，村莊只有十多間房子，顯然住在村子里的村民并不多。

此時正是中午做飯的時候，村里各家各戶都是炊煙裊裊，趙牧甚至從微風中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這飯菜的香味，還真是出奇的人！”

趙牧微微一笑，加快腳步往村莊走去。

距離村口最近的一戶人家，住的是一對老夫婦，他們的房子用籬笆圍了起來，里面還養著幾只母。

老夫婦正在屋門口吃飯。

忽然老爺子不經意間抬頭，頓時神一怔：“老婆子，好像有人來咱們村子了？”

“瞎說什麼呢，咱們村子窮鄉僻壤的，怎麼會有外人來？”

老婆婆不相信的回頭，果然看到村外的山路上，一個衫襤褸的年輕人正往這邊走。

有些驚訝：“還真有人啊，看樣子像是逃荒的難民，不過怎麼就一個人，難不其他逃荒的人都……”

老婆婆沒再說下去。

沒用多久，那衫襤褸的年輕人已經走到柵欄外面。

趙牧看著老夫婦倆，笑著問道：“兩位老人家，在下前往赤松城路過此地，不知能否討一碗水喝？”

“哎呀，小伙子說什麼呢，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這里去赤松城還有很遠呢，你先進來歇會兒。”

;老爺子起走過來打開了柵欄門，一下就把趙牧給拽了進來。

趙牧連連擺手：“老人家不必了，我這一又臟又臭的，別弄臟了你們的院子，給我一碗水就好。”

“什麼弄臟院子，都是窮苦人家誰嫌棄這個，小伙子趕快進來。”

那位老婆婆也迎了上來，老兩口一左一右幾乎是架著把趙牧給帶到了桌邊，簡直太熱了。

“小伙子你先坐，老婆子去給你倒水，老頭子，你趕快再拿個碗盛點飯，小伙子一路走過來肯定還沒吃飯呢。”

老婆婆吩咐完就去倒水了。

老爺子應了一聲，也趕去拿碗盛飯，熱的讓人沒法拒絕。

很快，趙牧面前就擺上了一碗飯和一碗水。

老兩口還把桌上的菜，往趙牧面前推了推，然后就笑瞇瞇盯著他：“小伙子，你怎麼不吃啊，是不是嫌老婆子做的飯不好吃？”

趙牧哭笑不得：“老人家，我剛剛在路上吃過了，真的不怎麼。”

“怎麼可能不，看你這一肯定是逃難來的，路上一頓飽一頓的肯定早就壞了，來來來，趕吃。”

老婆婆說著，拿起飯碗和筷子遞到了趙牧手里。

小村莊沒幾戶人家，哪家忽然有點異常靜，立刻就會驚其他的村民。

所以這個時候，已經有別家人走到了柵欄外面，探頭探腦的往里面看。

“老王頭，這小哥是誰啊，長得還真是俊俏，不會是你那個好些年沒回來的孫子吧？”

一個中年調侃笑道。

“去去去，別說，這小伙子是路過此地進來討口水的。”

老王頭沒好氣的擺手攆人：“還有你們都不吃飯麼，瞎看什麼熱鬧，趕都回去吃飯。”

柵欄外頓時傳來一片笑聲，然后一個個腦袋就了回去，看來是都回去吃飯了。

老王頭轉過臉來：“小伙子，別理他們，你吃你的。”

“那……好吧！”

趙牧只能接過碗筷，就著菜吃了起來。

這桌菜頗為盛，總共七道菜里，只有兩道是素的，其他五道全是葷菜。

看來老兩口還能吃。

眼見趙牧終于開始吃飯了，老兩口這才滿意的也端起碗，吃了起來。

一邊吃，老王頭一邊問道：“小伙子，你是逃難到這里的嗎？”

“是啊，家鄉那里鬧了水妖，洪水把莊稼全都淹了，大家沒辦法就只能四逃難。”

趙牧無奈嘆息：“我本來是跟好多鄉親一起的，沒想到一路上又是劫匪又是瘟疫又是妖魔的，到這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哎，如今的世道，真是越來越艱難了，咱們老百姓都沒活路了。”老王頭深深嘆氣。

趙牧笑了笑：“老人家，我看你們村子這里生活好的，一頓飯居然有五個菜，尋常人家看見估計都得羨慕死。”

“那是當然了，我們村里的人不僅種莊稼，還都會打獵，經常能打回來好東西，自然就有吃了。”

老王頭得意的說道。

“是麼？”

趙牧眨了眨眼：“老人家，看來你們打獵的手藝都不錯，不過你們打回來的都是人麼？”

“小伙子，你什麼意思？”老王頭神一怔。

“沒什麼。”

趙牧笑瞇瞇的道：“我就是想請二位換點別的，這個……我吃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