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賦》第六十四章 最後一段學問

大雪紛飛,草地學堂四麵通風,哪怕是天寒地凍,這草地學堂卻一點都不冷,許多父母們在草地學堂周圍架起了熊熊大火,強行改變了草地學堂周圍的溫度。

有些費幹柴倒是真的,但仍然願意多辛苦一點,也要給自家孩子們創造一個更好的讀書環境出來。

村子裏的人們更是將宇文君敬若聖賢,教學時間不長,可如今各家各戶的孩子們都能寫出很多字,說出很多大人們聽不懂的大道理,之乎者也張口就來。

甚至有一兩個十四五歲的,更是可以寫上幾首造詣不高的詩詞出來。

而小一點的孩子,有些地方不太懂,卻能夠倒背如流的將容默寫出來。

某些時候,宇文君還會隨意寫上一段不知道跟腳的詞賦,不用他多做指導,孩子們幾乎可以做到類旁通。

至於真正的學問,這些孩子們並沒有掌握多,但絕對不能說這些孩子們不認識字。

諸多生僻字,他們的確不認識,可常用字也不過五千而已,孩子們都能認識,甚至還掌握了一部分的生僻字。

隻是識字,卻不能解字,便是這些孩年們的真實學問水平。

這已經讓清水村的村民覺得簡直不可思議,這麽短的時間,能夠將自己清水村的孩子教導半個讀書人,實在是匪夷所思。

某些老一輩的人,甚至懷疑宇文君是不是轉世的聖人。

草地學堂外,站著許多村民,大雪紛飛也是清水村較為忙碌的時候,這一段時間適合砍柴,適合打獵,可很多人也都願意放下手裏的事,來到學堂之外旁聽,某些悟好的大人,還真就學了些文字,湊活能說上幾句之乎者也。

講臺上,宇文君向眾人,放下手中筆,很認真的說道:“教你們讀書識字,不是為了讓你們以後能有多大的出息,能做多大的事。”

“而是讓你們明白,你們可以有機會為更好的人,能明白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

“可以分辨是非,可以辨別正邪,什麽是好,什麽是不好,可以讓你們心裏有個數。”

“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這個淺顯的道理你們應該都明白了。”

“但這些隻是基礎,每個人心不同,走的路也不同,可我希,你們長大之後無論幹什麽,都可以去做一個正直而善良的人。”

“也許這世道渾濁不堪,但天上的星空明月總是清澈可人的。”

“或許有朝一日,你們長大了,覺得這世道是一個殺人放火金腰帶的世道,是一個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的世道,等你們有能力決定一些事的時候,再好好捫心自問什麽是對與錯,什麽是善與惡。”

“至於你們能沾染多文采風流,就要靠你們自己日後的造化。”

“紛紛萬事,直道而行。”

說完這些後,大小不一的孩子年們向宇文君遞來凝眼神,他們突然覺得,這一位錦玉帶的年輕先生,似乎並沒有看上去那麽年輕,像是一個宛若山嶽般偉岸磅礴的大人。

宇文君手握木筆,一如既往來到了草地學堂中央,寫下了一段他自己提煉總結過後的經文。

“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

“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道法自然。”

“立功,立德,立言。”

“己是何人,所遇便是何人。”

“遇山開路,遇水搭橋,方能欣欣向榮。”

不用宇文君自己帶頭朗讀,孩子們就自己默默讀了起來,這些便是宇文君自己總結出來的一些實用小學問,也極為適合清水村的孩子們。

宇文君走出草地學堂,孩子們自覺朗讀,自覺書寫,無需刻意指導,便能步正軌。

村長汪巖見到這一幕,心裏是震撼的,他早年間讀過幾天書,也當了很多年的村長,經過歲月的洗禮後,他自然清楚宇文君留下的這一段不算是學問的學問,意思是層層遞進的,值得反複思考。

清水村的村民們心有靈犀般對走出學堂的宇文君雙手作揖,深鞠一躬,這一禮,宇文君能得起。

無需多言,這是宇文君留給清水村的最後一段學問。

汪巖走到宇文君近前,輕聲說道:“這一段時間,有勞公子了。”

“孩子們學了許多道理,回到家裏就開始在大人麵前顯擺,就連我家的小崽子都跟我說,背後說別人閑話是不對的,見不得別人好是心狹窄的,這樣的人是不會氣候的。”

“聽得我自己都有點想笑,可仔細一想,那小崽子說的話的確是對的。”

“其餘各家各戶的況也都差不多,鄰居之間的關係和善了許多,知道了些禮法,知道了些道理。”

“清水村的風氣是有所改變的。”

“可老一輩人那些固的觀念仍舊是沒有任何改變,但這些其實都無所謂,孩子們終究會長大,老一輩的人終究會離開。”

“公子在這裏留下的學問道理真的是很多了。”

風氣確實有所矯正,也不可能徹底矯正,能做到這一步,宇文君已經很滿足了,大人可以不顧廉恥,為了點小便宜生生的活了死狗爛,可始終都對自己的孩子保留最大的善意。

宇文君溫和笑道:“綿薄之力而已,有些大一點的孩子,應該可以幫助別人代寫家書,可以考慮去外麵的鎮子討生活,識字的人討生活總比不識字的人容易很多。”

“若是況允許的話,也可以讓他們去太平縣,乃至去太平縣之外的州郡闖一番,盡量別去皇都,皇都不適合百姓生存。”

“這些學問雖然淺薄,真用起來的話,也能值不銀子,能值多,看個人的機緣造化。”

“興許過些年,你們清水村將換一個風貌,但要記得,日子過好了,也不能忘了最初的本心。”

“道理很簡單,就是很難做到。”

人心複雜,海難安,就在清水村,仍然存在著某些不良事,比如有些老人手腳不幹淨,有些媳婦和別的漢子半夜出去,有人賭博一時上頭,輸掉了一年的收

這些事,歸結底,是人使然,宇文君本無能為力。

汪巖心裏對清水村的盼頭是很大的,對汪深也抱了更多一些期,真心謝道:“多謝公子提醒,我一定謹記在心。”

猛然間,汪巖想起了一件事,說道:“王振的兒子回來了,見兒子沒帶著錢回來,就直接把兒子打罵了一頓,罵的狗淋頭,王博野倒也沒和自己親爹手,隻是這幾天心沉悶,王振那裏也沒鬆口的跡象,始終對兒子冷眼以待,王博野他娘在家裏也沒話語權,隻能背後護著兒子。”

“我有點擔心父子兩人翻臉為仇人。”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對於王家的事我也不好多說什麽,王博野過了年就是二十歲的人了,找媳婦也沒下家,在外奔波也沒個出息,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王振也是話說的很難聽,我想當個和事佬,也不知從何下手。”

宇文君聞後回道:“那我們就去看看,我作為代理村長,總得理些事才行。”

汪巖難為應道:“公子教書就已經耗費心力了,還得理這些俗事,我心裏真的過意不去。”

宇文君淡然一笑道:“俗事也是事,不理總歸是不行的,不必介懷於心,這也是我職責所在。”

汪巖聞後,頓覺心中五味雜陳,也對貴公子三字有了新的理解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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