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很輕鬆克製得住。

這樣卑微如塵埃的人，跟他本就不屬於同一個世界，又怎麼能讓他認真呢？

輕輕呼出一口氣，用了比平時多太多的勇氣，才讓呼吸平靜，「……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不知是哪個字惹惱了他，裴京聞原本藏匿細碎笑意的眼眸忽然黑沉下來。

或是說服自己，或是躲避現實，閉了閉眼，「高三很重要，我、我現在沒有時間去想別的。」

對來說，想擺命運只能通過高考，所以心底那簇火苗再熱烈，都必須按耐住。

當斷不斷，反其。距離高考只剩半年，不能再有任何的妄想。

「謝謝你來安我。」

他扯了扯，眸冷淡至極。

以免再次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患得患失，頓了幾秒，鼓起勇氣過去。

「所以……以後也請你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第13章 溫

回到出租屋，周宜寧在無聲的黑夜裡，趴在桌子上低低哭泣。

不知過去多久，似是下定決心，起把未拆封的錦盒和紙袋，一同在柜子深。

而後，打開檯燈，在便利寫下一模的目標，認真制定好複習規劃。

事實證明，每天長達十五個小時的學習，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因他的一句話或一個眼神分心。

偶爾也會在學習極其茫然的時候，不自覺想起他講題的樣子。

認真端正，只是看時，總帶點不正經。像發酵的米酒，酸甜織，卻捨不得忘記。

在這樣高強度的複習節奏下，基本沒力胡思想，經歷了進步幅度很大的月考，暫停在元旦慶典這天。

南中慣例，會給高三一晚上的時間去瘋玩，甚至還允許每個班出節目。

據說今年還把學子長廊設許願架，允許高三生去掛許願牌，不過時間僅限當晚。

最後一節課是理，下課鈴還沒響，見同學們都躁不安，又氣又無奈，「行了，來把心愿卡發下去吧。」

教室里瞬間激片，大家一邊收拾去看晚會的零食，一邊高聲給趙臨風表白。

「蕪湖～趙哥你是我男神！」

「哇哇哇臨風哥今天真玉樹臨風！死你了！」

「趙哥！我你到想原地嫁給你！」

不知是哪個調皮的男生喊了句，逗得眾人哈哈大笑，瞬間掀起更大的笑鬧聲。

在這樣難得放鬆的時刻，周宜寧長期繃的心弦也鬆緩下來，對晚上也有了些期待。

只是看到旁邊空了好幾天的座位，心裡不免塞進滿滿的失落。

「寧寧，再不走就搶不到好位置啦。」不等出神，嚴可薇一臉興催促。

何沅忙跟上:「等我一起呀——」

夜黑沉，整個南中燈火通明，幾人手挽手聊著天，穿過人沸騰的天橋，來到種滿紫藤的學子長廊。

學校很重儀式，提前布置好現場，在樹幹和藤蔓間綁好長繩，還有「新的一年，新的征程」「新年快樂，前程似錦」等橫幅。

此時，大家都找心儀的位置掛上心愿卡，數在一陣起鬨聲中，由男孩抱起孩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在這樣的氛圍下，周宜寧自然有所。

拿出記號筆，思緒萬千，最終只克制加速的心跳，在卡片寫下了早就想好的幾個字。

「願他，願我，願我們，得償所願。」

「寧寧寫好了嗎？」

聽見嚴可薇的詢問，應聲，捂住心愿卡，不敢讓好友看見。

「我們寧寧有了，」何沅笑容意有所指:「就是不知道這關於誰的。」

周宜寧耳微紅，小聲否認:「沒有。」

知道臉皮薄，兩人眉弄眼，也沒再打趣。

尋找好位置，在兩人的幫助下爬上護欄，雙手綁好細繩，目堅定且虔誠。

清風吹過，風鈴叮咚作響，似是在回應一筆一畫織好的夢。

—

這次晚會是南中一年一度的大型活，幾千多人早早聚集在舞臺下，嗑瓜子聊聊天，到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快步趕到場時，人群都快出圍欄。

好在嚴可薇早就拜託男生幫忙占位置，拉著兩人像條游魚，輕易就找到班級。

嚴可薇出飲料遞給江從南他們，跟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掏出各類小零食。

「今天都別跟我客氣，」豪氣揮手，朝一臉震驚的周宜寧神勾，「據說今晚有你家裴大佬的節目，這個給你。」

不給拒絕的機會，又把準備好的螢棒塞給:「待會兒記得給裴大佬當氣氛組。」

周宜寧:「……」

聚燈忽然集中在舞臺，率先由校長進行慷慨激昂的新年致辭。

知道今天學生都期待晚會的重頭戲，只講了兩分鐘就在海浪般的掌聲中結束。

回過神，周宜寧一直記得嚴可薇說有裴京聞的節目，從開場舞開始，每次主持人報幕，都沒來由張。

又忍不住垂眸，為自己的一驚一乍而懊惱。

原以為自己可以心如止水，不曾想主持人的一句「裴京聞」，饒是掌聲滿天的氛圍，仍舊聽到震耳聾的心跳聲。

他穿著最簡單的校服，低頭時額發擋住眉眼，握住吉他坐在立式麥克風跟前，手指骨節分明，極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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