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查崗

這時，后忽然傳來一道悉的嗓音。

許久都沒有聽到這個聲音了。

我的心微微了，許多往事浮上心頭。

年穿著潔白的襯衫，騎車載著我去學校。

年拿著草稿紙，給我講解我最頭疼的數學題。

年知道我姨媽期，把我饞的冰酸焐熱了才給我喝。

直到最后，我要跟賀知州結婚，他眼眶泛紅地問我，這婚可不可以不結。

那些開心的，甜的，憾的過往。

都慢慢化為了一縷塵煙，逐漸消散。

我的心也跟著徹底平靜下來。

我轉過時，看到了賀亦辰。

賀家的基因真的很好，無論是賀知州還是賀亦辰，都帥得讓人移不開眼。

一個冷睿矜貴，一個溫和儒雅。

三年不見，賀亦辰看著比以前更加沉穩了，金邊框眼鏡下的那雙眼睛，溫得好似能將冰雪融化。

“好久不見。”

他走過來，笑著沖我打招呼。

我平靜地看著他，回笑道：“好久不見。”

昔日，我與賀亦辰有說不完的話。

而今，兩兩相對，我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

氣氛在我跟他之間慢慢變得尷尬。

原來，有些一旦逝去了，真的再也回不去。

而彼此那單純好的心境，也再回不到當初。

趙丹丹在我跟賀亦辰之間來回看，然后悶笑地沖賀亦辰說：“安安現在是自由了，你可要把握好機會哦。”

賀亦辰頓時看向我，那眼神，深邃得讓我沒來由地心慌。

還不等他開口，我連忙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安安！”

賀亦辰慌忙拽住我的手。

他有些傷地看著我：“你現在……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不是的。”

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且不說我現在是賀知州的人，就算我跟賀知州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了，我跟他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以前我的確喜歡過他，對他有那種懵懂的。

可我清楚，現在不一樣了，不管是我心的，還是我這個人，都已經變了。

賀亦辰深深地看著我，道：“你家的況，我……”

“沒事，我家現在好，多謝你的關心，還有，丹丹剛剛說的話，也請你不要當真。”

聽著我疏離的語氣，賀亦辰垂了垂眸。

他苦笑道：“就算你現在跟他離婚了，我還是沒有機會，是麼？”

我剛想說‘是’，包里的手機就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我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掙開賀亦辰的手。

竟然是賀知州打來的！

他該不會是回去了，然后發現我不在吧？

想起那男人鷙的模樣，我愣是不敢接電話。

直到電話鈴聲停歇了，我才趕打了個電話給王媽，問賀知州回去了沒有。

聽王媽說賀知州一直都沒有回去，我這才松了口氣。

賀亦辰眸復雜地看著我，邊染著苦：“你跟我哥都已經離婚了，你還是這麼在意他？”

我抿道：“抱歉亦辰，你還是忘了我吧。”

說完，我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

既然與賀亦辰不可能，那便不能再讓他對我抱有任何期盼。

這個世上，最難還的，便是債。

來到洗手間，我趕忙給賀知州回撥了過去。

剛剛沒接他的電話，也不知道他生氣了沒有。

想想我以前在他面前何曾這樣窩囊小心過。

哎，人落魄了，到底是不一樣。

電話一接通，賀知州就在那邊笑。

那幽幽的笑聲聽著，讓人骨悚然的。

我繃著一顆心，先開口：“對不起啊，我剛剛睡著了，醒來正準備接你電話的，結果你掛了。”

“哦？”賀知州慢悠悠地笑，“那你現在在干什麼？”

我一愣，下意識道：“睡覺啊，這不，被你的電話給吵醒了，正躺床上跟你通電話唄。”

我看著鏡子里那張面不改的臉，蠻佩服自己撒謊的能力。

賀知州笑意更濃，只是那笑聲聽著，總讓人背脊發寒。

事實證明，他這種常年不笑的人，還是不適合笑，太太太違和了。

“這麼說，我打擾你的好夢了？”

賀知州的聲音又傳來，不溫不怒，讓人猜不緒。

我趕忙笑道：“哪有，我做的是噩夢，得虧你的電話把我吵醒，那噩夢可嚇人了。”

“呵呵……”

賀知州又笑，他每笑一下，我的神經就不自覺地繃幾分。

真的好嚇人啊！

下一秒，他就收住了笑，又問：“你現在在哪？”

咝！

這話問得，我怎麼覺他一雙眼睛正監視著我。

我忙走到洗手間門口，四周張了一圈。

沒人啊，一個人都沒有。

看來還是心虛在作祟。

更何況，他現在指不定正跟白月你儂我儂，哪有空來酒吧。

而且他也不喜歡來酒吧這種地方。

徹底抹掉他在酒吧的這個可能后，我面不改地笑道：“家里啊，睡覺不在家里還能在哪。”

“呵呵……”

又笑！！

真的，他再這樣笑幾聲，我的神經都要繃不住了。

“好，很好。”

他忽然又說了這麼一句，幽幽的語氣讓我的心猛地一。

我怎麼越發覺不太對勁啊。

我繃著一顆心，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你現在在做什麼啊？什麼時候回來？”

“我啊，正在外面喝酒呢？”

‘酒’這個字眼刺激著我的神經。

我怔怔地問：“在哪喝酒啊？”

“酒吧，你要來麼？”

男人的聲音低醇，明明很好聽，我卻覺骨悚然。

我忙笑道：“不，不了，我……我要睡覺了。”

說完，我趕忙掛了電話。

真的，人不能撒謊，心虛不說，還得不斷地去圓謊。

到最后發現這個謊圓不了的時候，還得承擔撒謊所帶來的未知懲罰和恐懼。

我現在就期盼著，賀知州是在別的酒吧喝酒，突然打電話給我，也只是閑來無事地查一下崗。

然而不管怎麼樣，這酒吧我是不能再待了，我得趕回去。

我匆忙從洗手間出來，打算跟賀亦辰和丹丹打聲招呼就走。

然而我才剛走出洗手間的過道，整個子瞬間被一大力扯了過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子已經被人狠狠地抵在了冷冰冰的墻壁上。

我驚呼一聲，一抹濡便堵住了我的。

悉的氣息撲鼻而來。

我驚魂未卜地看著放大在眼前的俊臉。

是賀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