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往事》第27頁

褚老爺的鞭子刷地過來,躲閃不及,正正地在臉上。鞭子在挾著風聲呼嘯而來,終於承不住劇痛,暈倒在地。

從黑暗中睜開眼,慢慢地想起來,暈過去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正在暗下去,屋裡一切朦朧不清。慢慢的爬起來,強撐到梳妝檯前,點亮蠟燭的一瞬,被自己那張破碎的臉嚇得驚失聲。

門被反鎖著,整整三天,沒有一個人來過,看著日出,又看著日落。心裡清楚,褚老爺是要活活地

沒有企圖逃出去,逃出去,活下來,對於又有什麼意義呢就算是重又遇到他,他能認得出從前的

在第三天上,想明白了一切。黃昏時分,打碎了一隻花瓶,用那碎片切開了手腕,鮮汩汩地流出來,黑夜,慢慢的來了。那天正是十七歲生日。

聽到的死訊,父親在病床上暈了過去,再沒有醒過來。父親死後,母親不住這樣的刺激,瘋了。四歲的弟弟被好心的遠房親戚收養,原本好端端一個家,就這樣被褚家弄得家破人亡。

強烈的怨憤,讓紫雲的魂魄不得安寧,也讓這戶人家從此不得安寧。

第一個要報復的,是褚老爺,褚老爺被的靈魂糾纏著,終於瘋狂而死。監視著的褚大爺,也在疑神疑鬼中走了自己的妻子,然後在瘋狂中投水自殺。

褚家人接二連三的死去,僕人們不得這森森的氛圍,先後辭工。大院裡漸漸地墅草叢生,最後,褚家的人也怕了。在高人的指點下,他們變賣了榕鎮的產業,在異地他鄉姓埋名地生活下去。臨走,他們把這所宅院改了學校,想用學生們的氣鎮住紫雲的鬼魂。

強烈的氣,讓紫雲日夜著萬箭穿心般的苦楚,然而不肯離去,要在這裡等人。知道,有一天他會回來。

日夜著煎熬,的怨氣越來越深,日夜的詛咒著這戶人家,要讓發生在自己家人上的事,發生在褚家每一個人的上。

楚歌,故事說到這裡,你一定已經明白了,你正是褚家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個人。你們家的人早已忘了從前發生的事,可是,詛咒卻沿著脈流傳下來。你們家的人註定了不幸,註定得不到自己的終生所,註定會在神失常中死去。無論你們逃得再遠,從來沒有一個人逃這樣的命運。而你,也在這詛咒的召喚下,來到了榕鎮。”

我打了個冷戰,我一直以為到榕鎮去,是為了能夠考上研究生,為了和孫浩能夠在一起。沒想到,我去那裡,卻正是在朝遠離孫浩的方向走去,走向我中流傳下來的詛咒。

原來這一切,並非偶然,而是命中早已註定。我註定了失去孫浩,註定了神失常,無論了是否知,無論我逃得有多遠。

唯一不同的,是我沒有在五年之前死去。這是因為楊嗎我想起楊的話來,接著看下去。

“我在夢裡看著這一切發生,看著紫雲所的折磨,痛徹心肺卻又無能為力。看著弱的被折磨至死時,我已經理解了後來所作的一切,而當我看到在日夜的煎熬中仍然不肯離開,年復一年地等我時,在我心中只剩下

我醒過來,看到邊的,臉頰上緩緩流過兩行清淚。我忍不住把抱在懷裡,我想,這一輩子,我再也不會讓離開我。

當我平靜下來時,我問起你。到如今我們也再沒有什麼藏,終於把所有的話都對我說了出來。

原來,正象褚老爺的前妻,你和紫雲也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當你來到榕鎮,紫雲決定,要借著你的重返人世,重新得到生前沒有得到的一切,和我相相守。以的聰慧,很快的學會了你的一舉一,也學會了你要做的所有事,如果的計劃功,完全可以以你的角在人間生活下去,而你周圍的人並不會覺察到。

的計劃本來是順利的,和你爭奪著同一個,雖然說一開始很累,可是一天天地,你的神志越來越模糊,而你的,也越來越輕車路。當以你的份出現,周圍的人也認不出來,除了我。我的是,無論別人和怎麼相似,我總能覺察出那些細微的不同。也許我所的,也正是這些細微的不同。

紫雲騙得過所有人,但騙不過我,我猜,同樣也騙不過孫浩。只不過孫浩從來沒有見過

要奪取你的,是因為我,但沒想到的是,正是因為我,才使得的計劃終於功虧一簣。

在我知道這一切之後,一時間,我不知如何決定。我不能夠去怪,換我是,也許會做的事還是一樣。但是,你對那些讓紫雲刻骨銘心的往事一無所知,你是那樣的無辜,這些你毫不知的債,憑什麼要你來還

我想了好些天,每一天,我下樓去看你,你都躺在那裡,昏昏沉沉。而紫雲呢,等著我決定,每一次來到我邊,都一直沉默,心事重重。

終於有一天,我問紫雲,如果得到你的,是不是也會有生老病死如果有,會不會有一天,我們仍然面臨著生離死別。是不是下一個迴里,我們還要苦苦的尋找對方,也許找得到,也許就這麼失去了。

紫雲明白了我的意思,抓住我的手,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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