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沒有賭氣，沒有冷嘲熱諷地說想。

溫旎差點就衝說要嫁給他了。

可理智到底是忍住了。

男人的話聽一半就行。

溫旎笑了笑，“我知道了，隻是那些東西我不會用，又不高興去打擾你，所以才選擇出來散步。這裏空氣不錯，我喜歡的。”

“喜歡的話，你嫁給我，你就可以擁有了。”

溫旎推開他，白了他一眼，“你還真是無孔不。”

傅西聆勾了勾，拉起的手，朝森林深走。

越往裏走，薄霧越濃，有種闖異世界的錯覺，溫旎不自覺抓了他的手。

傅西聆覺到的依賴，心中快。

他指著前方道，“我記得我媽很喜歡來這裏散步，那時候經常帶我來揀鬆果回去做手工，兒園老師都誇我媽手藝好。”

認識傅西聆三年多，這是他第一次在麵前提起小時候的事。

如果他父母沒死，他現在應該更幸福吧？

或許已經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強強聯合，羨煞旁人的那種。

如果他父母在，可能也不會允許他和在一起吧？

畢竟隻是一個父不詳的孤兒。

“怎麽不說話？”

傅西聆低頭看。

溫旎抬眸，出一個勉強的笑，“沒什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你從沒和我說過你以前的事。”

“沒什麽好說的。”

傅西聆停下腳步，“怎麽會沒什麽好說的？說說你和溫時墨。”

溫旎睨著他，“你故意找事兒是不是？”

傅西聆不答反問，“你不想說？”

溫旎靜默了幾秒，淡淡道，“說了你隻會生氣。”

“我保證不生氣。”

溫旎有些懷疑，但還是道，“我哥對我很好，我是他養大的。”

隻說了這麽一句，男人的手就握得更了。

溫旎沒好氣道，“你還說你不生氣？”

傅西聆偏過頭，牽著繼續往前走，“繼續說。”

溫旎瞪著他的手腦勺，思忖著：如果兩人要走下去，如薑聽也所說也許開誠布公的談一次會比較好。

溫旎看著前方，淡淡的敘述，

“我的養母是我哥的小姨，收養我後就把我帶去了溫家，可沒過幾年就生病過世了。溫家收留了我，但是因為溫家家族的特殊，收留我其實也隻是留我一碗飯而已，是他把我當妹妹護，對著林卿也就是他的母親說，我的全部由他負責。

他這麽說，也是這麽做的。但凡他有的，我不會缺，這在封閉保守的溫家來說，是極其難能可貴的。幸運的是，他是繼承人，所以他的話有人聽。

我的年年時期有了他其實算是幸運的，也並沒有因為沒有父母而覺得缺了什麽。”

傅西聆靜靜地聽著說，沒打斷。

甚至等說完了，他都保持著沉默。

溫旎仰頭看他，“怎麽不說話？”

傅西聆沒什麽緒地笑了下，“他確實對你很好。”

溫旎沉默著，總覺得他還有話要說。

等了近一分鍾，他開口，“所以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是嗎？”

溫旎既然決定了要開誠布公，自然也沒有瞞自己當年的心境，“我的確喜歡過他。”

傅西聆瞳孔驟，手上的力道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加重。

溫旎皺眉，“你弄疼我了。”

“現在呢？”

傅西聆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甚至都不敢正視。

溫旎揪住他的領，讓他低頭看著自己。

“現在他隻是我哥哥。”

“是麽？”

傅西聆還是不信的樣子。

溫旎鬆了手，歎了口氣道，

“他雖有母親，從小又是家族話事人，但他過得不比你我幸福。你能想象一個人從小就被製定好了未來的路，被控沒有自由的人生嗎？”

“我是不是該慶幸他是這樣的人生，否則，你和他或許就在一起了是嗎？”

溫旎頓住。

傅西聆總是能一針見。

如果沒有林卿的幹涉，他們會在一起嗎？

溫旎不知道。

畢竟那時候自己還小，本弄不清對溫時墨的，是親多些，還是喜歡多些。

不過，還是認真的去思考了下，“也許吧，那樣的話我們也遇不到了。”

雖然聽說了實話，可傅西聆的心卻像是被堵了一塊。

直到回到別墅，吃完午飯，過了一整個下午，這種憋悶的心都沒有得到好轉。

晚上休息的時候，依然是待在各自的房間。

溫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那一番談話的緣故，總覺得好像並沒有打開傅西聆的心結，怕他鑽了牛角尖再去找溫時墨的麻煩，那自己這一番舌都白費了。

溫旎輾轉反側，最終還是決定去找他問一下。

溫旎找過去，發現他並不在房間。

整個別墅找了一通，最後在影音室找到了他。

房間裏燈昏暗，幕布上正播著國外的電影，男人正躺在偌大的皮質沙發裏，眼睛是看著屏幕的，可又像是在發呆。

片刻後，他轉過視線，看著溫旎出手，“過來。”

溫旎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他麵前，“白天的事，我想再解釋一下。”

傅西聆坐直，拿了遙控把聲音開靜音，

“什麽事？”

“你先告訴我，為什麽不高興？”

溫旎站在他麵前，背著，麵容沉在影裏。

傅西聆淡淡道，“沒什麽不高興的，隻是在想一些事。”

溫旎問，“想什麽事？”

“想知道？”

溫旎點頭，“嗯，”

傅西聆勾了勾瓣，“在想，如果我和溫時墨出事，你會救誰？”

他目灼灼地盯著。

溫旎皺起了眉。

這個問題無異於人總是問男人，他媽和同時跳進河裏，先救誰。

這是一個難解的題。

選哪個都會得罪。

當然一旦回答，自己的心思也就暴無疑了。

溫旎了，“你也會問這種問題？”

“我為什麽不能問？我就想知道在你心裏，我和他誰更重要。”

傅西聆執著於答案。

溫旎神複雜地看著他。

沉默的這段時間像是好幾分鍾那麽長，可電影屏幕上的進度條才過了幾十秒而已。

溫旎深吸一口氣，“如果非要選擇救一個人，我會救溫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