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的兒子？”

圣武皇沉默半瞬，目一轉，又是落在了顧寒上，仔仔細細看了幾眼，突然懷一笑，道：“難怪，難怪……”

顧寒眉頭大皺。

不知為何，從對方的眼中，他竟是看到了一釋然之意。

當然。

釋然之下，那一縷殺機并沒有半點！

長河訣瘋狂運轉。

殘余氣宛如滔滔大河，奔流之下，盡數沒了黑劍之中，劍微微抖，劍尖竟是現幾分劍芒！

“不錯！”

遠，翼天贊道：“此子的心之堅韌，還要遠超我的想象。”

“確實。”

銀羽點頭，裝模作樣道：“不愧是蘇前輩的兒子……”

“無知！”

翼天輕斥道：“他有現在的心，跟他是蘇道友的兒子，并無太大關系！”

“啊？”

銀羽一怔：“那為什麼……”

“呵呵。”

遠，蜉游真人淡笑道：“這個年輕人，經歷的生死搏殺，雨腥風，怕是數都數不清了，否則絕對養不出這樣的心來！”

語氣雖然溫和。

可任誰都聽得出來，對方聲音里含的凜冽殺機！

眾人沒說話。

換做他們，面對一位道主的制，別說反抗了，能堅持站在對方面前，已經算是有的骨頭了，可顧寒……

“老祖！”

銀羽趁機道：“要不您……蘇道主乃是大混沌第一強者，您如果救了他兒子，這份人可比什麼都大……”

“怎麼？”

翼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他折你一只翅膀，壞你一半道基的仇，你不計較了？”

“老祖，這麼說就不對了！”

銀羽認真道：“愿賭服輸，投降輸一半，那只翅膀是我自愿折下來的，跟蘇兄弟他沒關系！”

“而且。”

“蘇蘇姑娘的親弟弟……又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為了蘇蘇姑娘能多看我一眼。

我就算做一個折翼的羽人，又有何妨？

怕被打死。

這句話他沒敢說。

翼天卻是無于衷。

“蘇云再強，那是他的事，他的人，我也不需要，至于這小子……他的一手一腳，我要定了！”

“當然了。”

看了圣武皇一眼，他淡淡道：“前提是，他能留下個全尸！”

銀羽面一白！

恍惚中，他似看到蘇蘇歸來，得知弟弟死訊，傷心絕，與他漸行漸遠的一幕。

也在此時！

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寒，卻是顧寒的劍突然朝著圣武皇斬落而下！

圣武皇面不變。

待長劍距離自己眉心還有半尺之時，他手臂忽而抬起，兩指輕輕夾住了黑劍劍。

罡氣蔓延。

長劍上的氣頓時潰散，連帶著顧寒傷上加傷，大口吐，形亦是搖搖墜！

圣武皇指尖鮮蔓延。

雖然在他眼里，顧寒的氣不值一提，可黑劍本的鋒利，卻輕易刺破了他的。

他卻全然不在乎。

“你這氣，與旁人不同，倒有點意思，怎麼修的？”

“確實不尋常。”

蜉游真人突然道：“這年輕人的氣，好似長河奔涌，滔滔不絕，論威力，平平無奇，可論綿長持久……倒是比老夫尤勝三分，怪哉怪哉！”

什麼？

銀羽一愣，突然回神。

進此方世界不久，他們各自都索出了屬于自己的氣運轉之法，踏上了武道之路，而且因為藏的資質，修煉速度一日千里，遠超本土武者。

可……

他們也明白，就算他們拼盡一切，也無法邁過先天之隔，化氣罡，與翼天這些道主有著本上的差別！

如今。

顧寒的修行法門竟然能得到蜉游真人如此評價……

“蘇兄弟大才！”

他猶自不肯放棄希，旁敲側擊道：“如此死法，實在窩囊！得留，得留他一命！”

圣武皇似乎并不打算這麼做。

兩手指夾著黑劍，緩步而行，得顧寒不斷后退。

“長河訣！”

黑冷雨疏突然道：“是我幫他推演出來的。”

“你？”

圣武皇腳步一頓，似有些意外，看了一眼，幽幽道：“你未必真有這個本事。”

黑冷雨疏冷笑一聲，不再說話，似是默認了。

“長河奔流兮，往昔泗洋。”

圣武皇又是看了顧寒一眼，輕聲道：“還差得太遠太遠。”

顧寒一愣。

什麼意思？

“聚溪河，聚河海，可……海闊天高，終有盡頭，并非無量。”

圣武皇也不理他。

口中說著，指一點，直接將黑劍彈開，一步來到顧寒面前，一掌印了下來！

砰！

沒有半點意外，這一掌結結實實印在了顧寒前，本就重傷的他更是變得氣若游，只覺得無數道罡氣涌，宛如萬千細針一樣，將他的經脈刺得宛如篩子一樣！

氣不斷散逸。

他的武道修為竟是不斷跌落，從一流落到了二流，從二流落到了三流……直至最后，徹底變了不流！

“這……”

這一幕，看得銀羽眾人心里齊齊一！

經脈被毀。

不管顧寒死不死，可在這片世界里，都別想再踏足武道一途了。

“恩？”

翼天和蜉游真人卻是看得眉頭大皺。

圣武皇并不理他們。

看著搖搖墜的顧寒，他幽幽道：“無量者，浩瀚諸世，皆在其，包藏萬象，運化無窮……若想報仇，若想殺我，不妨好好想想這句話。”

轟！

話音落下，罡氣好似沸騰了一般，化作一道沖天氣勁，直接將顧寒震飛，徹底消失在了眾人面前，不知道去哪了。

“這……人呢？”

銀羽茫然地看著顧寒飛出去的風向，喃喃道：“蘇兄弟……死沒死啊？”

“道友此舉何意？”

翼天看著圣武皇，平靜道：“以你的實力，便是十個他，也擋不住你一擊吧？”

“呵呵呵……廢而不殺。”

蜉游真人慨一笑，“道友倒是好雅興，還有心和他過家家！”

“罷了罷了。”

“道友既不愿意擔下這個以大欺小的名聲，便由老夫代勞好了。”

說著。

他往遠看了一眼，上罡風再起，便追上去斬草除。

可……

剛離開，圣武皇腳步一邁，突然來到了他面前。

“道友，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