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丁瑞龍。

顧寒面一白，一個踉蹌，連忙以劍拄地，才堪堪穩住形。

汐發。

威力雖然強得可怕。

可他承的反噬其實也不。

。

原本如篩子一樣的經脈，如今竟是徹底斷裂破碎了五分之一，殘留的氣失去控制束縛，在他肆意游走。

所幸。

發之后，他經脈中能承載的氣更了，若是再多一點……后果他本不敢想！

強忍著痛苦。

他對著尸翻找了一會，意外發現了三只瓷瓶，兩瓶褐藥丸，一瓶紅藥丸。

雖然不認識。

可通過氣味，他倒也能大致辨別兩種藥丸的作用。

褐丹藥。

似乎有著強筋壯骨，增長氣的作用，如今的他自是用不到。

紅丹藥。

似有一療傷的作用，被他直接一口吞了。

不遠。

的盧馬歇了好一會，似乎恢復了些力，悄悄起，兩只大眼睛里著清澈的愚蠢。

它想跑。

想遠離顧寒這個煞星。

可為馬兒，它的忠誠本能，讓它干不出拋棄主人的事。

啪！

正猶豫中，顧寒的手掌突然拍在了它的馬屁上，留下了一個手印。

的盧馬一！

差一點，就要尥起蹄子給這個不著調的主人當場開個瓢！

艱難翻上馬。

他憑著本能，看向了那汐之聲傳來的方向。

相比丁瑞龍。

他其實更想看看這片山林中，到底有沒有海，更想看看，那道助他渡過危機，化險為夷的汐之音，到底是不是幻覺！

“去……那里……”

剛指了個方向，話沒說完，一陣眩暈襲來，他已是徹底暈厥了過去，手里的瓷瓶順勢滾落在地。

的盧馬很猶豫。

猶豫著是不是要把這個差點把它薅禿的顧寒丟下，自己一個人跑。

可……

終究是忠誠的本能占據了上風，它打了個響鼻，馬蹄一抬一落，剛要，突然聽到啪的一聲響，頓時嚇了一跳！

枯葉中，馬蹄下。

碎裂的瓷片中，五六顆褐的藥丸滾了出來，散發著淡淡的藥草香味。

的盧馬瞪著大眼睛。大風小說

眼中清澈和愚蠢織，直至最后，徹底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道的本能，迫使它低頭，大舌頭一卷，吞下了丹藥。

有點好吃。

暖洋洋的，而且還很扛。

了，帶著意猶未盡的表，它馱著顧寒一步一步邁了芒碭山深。

……

一眨眼。

又是數日的時間過去。

圣武皇朝。

京都，皇城。

七日之期已滿，翼天和蜉游真人雙雙提出告辭，而圣武皇亦是說到做到，并未再強行挽留二人，更是親自為他們送行。

“兩位。”

臨去之時，圣武皇又是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道：“我的建議，兩位同意了？”

二人對視一眼。

一個面無表，一個神微妙，都沒有給出確定的答復。

“不妨考慮考慮。”

圣武皇也不再多說，轉回到了皇城，剛走了沒一會，便看到一名黑依著城墻，手里拿著一碟水晶糕，小口小口吃著。

圣武皇腳步一頓。

“你在等我？”

“他們不會同意的。”

黑冷雨疏也不抬頭，只是盯著碟中的糕點，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圣武皇面平靜。

可……

平靜之下藏的，卻是不解。

天劍子，翼天，赤腳上人……乃至顧寒，他都能知道這些人想要什麼。

可唯獨眼前的黑冷雨疏。

他總覺得對方上蒙上了一層神的紗，讓他始終看不，猜不準對方的想法和念頭。

“你不準備走？”

“去哪？”

黑冷雨疏隨意捻起一塊糕點放在口中，淡淡道：“這片世界里，莫非還有比京都，比皇城更舒服的地方？”

“……”

圣武皇沉默了半瞬，終于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問。

“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用不著你管。”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他？”

“為什麼要擔心？”

“他如今的境，十死無生。”

“他不會死。”

黑冷雨疏突然抬頭，看著他道：“因為你并不想讓他死。”

“……”

圣武皇沒否認。

當日皇城，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的舉，并不是真的要顧寒的命。

“我不殺他，還有旁人要殺。”

“隨他們去。”

黑冷雨疏滿不在乎道：“包括那個侏儒在，這里的人誰也殺不了他。”

“為什麼？”

“因為你不了解他。”

黑冷雨疏想了想，道：“他從來沒輸過，同樣的，他也是唯一一個，真正意義上能讓我輸的人。”

圣武皇皺眉。

他不明白這二者有什麼聯系。

“所以呢？你在這里等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當然不是。”

黑冷雨疏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玩味，幽幽道：“我只是想告訴你，他會贏到最后，你會輸得很慘很慘，也會死得很慘很慘。”

圣武皇的眼睛瞇了瞇。

“你可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道主？還是超境？”

黑冷雨疏譏諷一笑：“這個名頭很唬人嗎？”

圣武皇沉默半晌，道：“繼續說。”

“若是我沒看錯，你傷得應該不輕？一對一你可以，一對二你也能贏，可……一對三，一對四呢，亦或是更多呢？”

看著圣武皇。

黑冷雨疏大大方方道：“別說三十年了，若是他們幾個下定決心聯手，你撐一年都是個問題！”

圣武皇沒回答，似是默認了。

“撐不過，也要撐。”

片刻之后，他再次開口，聲音里帶上了一沉重。

“堂堂道主，超境大能，只是空有一片決心？”

黑冷雨疏譏諷道：“可你應該明白，決心除了能讓你自我安，自我以外，并沒有任何實質的意義。”

“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可以幫你？”

“什麼？”

圣武皇微微一怔，有些錯愕。

“我來幫你。”

黑冷雨隨手丟掉了小碟子，看向遠，眼中一片寂然。

“幫你鎮……所有人！”

“你這麼有自信？”

“當然。”

黑冷雨疏淡淡道：“因為除了他之外，我沒輸過任何人。”

輸給自己不算輸。

心底里，默默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