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澤玩膩了保齡球，遊到撞球桌附近，搭上周紀的肩膀抬了抬下：「誒，他怎麼了？」

周紀嚼著口香糖，給球桿：「我哪兒知道，一回國就跟個閻羅似的，誰能猜得他。」

「唔......」梁煜澤劍走偏鋒猜測，「該不會是因為人吧？」

圈裡一直有消息在傳，說陳言肆貌似有個小心肝兒，但連個臉都沒過，名字也沒人知道。

消息傳來傳去，大家更是分不清，他是談過一個，還是談了很多個，又或者正在談很多個。

所有聯想都把陳言肆往浪子的方向引，大家不敢在明面上提，只敢私底下調侃，說陳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

沒有任何一個異能占據他緒里的一畝三分地。

周紀也嗤鼻：「你覺得可能？哪個的能讓他這樣，我一聲姐姐好吧！」

「姐姐？」一道聲慵懶輕，伴著一陣細高跟踏地的聲音，魚尾甩著風姿綽約的綢緞澤，從酒櫃方向繞過來。

「喲，咱們路檸大明星來了。」周紀沒個正形地挽著撞球桿，對著老人笑了笑，「您可別把狗仔給我帶來了，我懶得應付啊。」

路檸一手夾著煙，側往撞球桌上一坐，濃黑的波浪卷堆在肩膀上。

「準備玩兒什麼，多我一個不介意吧？」

「你來啊。」梁煜澤吹了記口哨，「正好，陸承昊放咱鴿子，今晚輸的全算他頭上，加碼往死里加啊。」

路檸勾淺笑，掐了手裡的士煙，淡淡嘲弄：「陸承昊是大忙人，可不敢指他。」

煙滅，朝不遠的背影輕抬下：「那位呢？不參與？」

「他啊？」周紀弓腰瞄準最後一球，蚊聲低語，「不敢惹啊，這火要是燒我上我上哪兒滅去。走唄，先玩兒著，跟我的局包贏不虧啊。」

路檸著那人周寒氣，覺得這是百年難得一遇，頗有意思：「他這是，被小心肝兒氣到了？」

音落，周紀一桿黑8進，煩得哭笑不得：「哎喲我去，怎麼人人都問我啊？我又不是他小心肝兒！」

第05章 含溫

藝中心大廈。

這間最大的練舞室占據高層一角，黑避簾同時拉開就是雙面環景，遠山雲霧和大道通衢盡收眼底。

此刻樂聲近尾，簾子拉開單面，淨線盈滿一室，隨著舞者的髮盤旋閃躍。

鏡前一人獨舞，其他孩子圍坐而觀，滿眼的傾慕與欣賞。

溫書晗基本功紮實，高難度作信手拈來，別人要花心思刻意練就的個人風格，在這兒是水到渠，靈氣遠遠大於匠氣。

那麼纖瘦輕盈的軀，卻將每一個作演繹得淋漓盡致，力量濃時像河海奔流，水順著淨潤指尖淌過觀看者的眼眸，緩時又像流蘇搖曳，幾簇輕盈末梢拂過人心尖，留一陣悸的。

即將結束時，角落一個生忽然起，慢騰騰地往飲水機方向走。

正對舞蹈鏡的位置，趙妍正醉心於給溫書晗拍視頻記錄，不料有個影進手機鏡頭，攪了整個片段。

煩悶：「廖曉雨你幹嘛啊？走來走去的，擋我拍視頻了。」

廖曉雨拿著水杯盤坐回原位，白一眼：「幹嘛，了還不讓人喝水啊？又不是正式彩排，有什麼好拍的，跳來跳去不還是那樣。」

「你——」

趙妍剛要發作，邊一個孩子小聲勸：「算了，別跟計較，這人三天兩頭髮神經，想跳A角想瘋了。」

「我想？」廖曉雨莫名惱怒，「自以為是了，我可不稀罕當A角。」

室樂聲緩緩而止，溫書晗收束完最後一節姿，小幅度氣，從舞中離。

「太棒了寶！」趙妍上前給遞一瓶水，興致給看剛才拍攝的視頻，「快看，太漂亮了，每一幀截下來都能當壁紙。」

溫書晗喝一口水，漾開一抹清甜的笑：「哪有這麼誇張。」

「有！」趙妍雙眼亮晶晶看著，「你還記得大學的時候嗎？表白牆上天天有人發你的照片，氛圍一絕，不知道被多人去當壁紙了。」

溫書晗回想，約有點印象。

聊起往事，趙妍話鋒一轉：「不過那些照片通常十分鐘後就翻不到了，好像有人特別討厭別人看你照片似的，還專門讓表白牆刪掉，霸道得有點變態。」

「......」溫書晗默默喝水。

是有點變態。

——「大家辛苦了！」

經理走進練舞室，眾人齊聲打招呼，笑了笑，拍拍手掌示意大家豎耳聽：「通知一下，下午管理層開會，順便給大家放半天假，好好休息吧！」

「好耶！謝謝於姐！」大家喜悅散開，各自收拾東西。

於荷扭頭尋找溫書晗的影，特意走過來拍拍的肩：「辛苦了書晗，又進步了。」

溫書晗淺笑：「謝謝於姐，大家都很用心。」

「謙虛了，回去好好休息，別太累。」

於荷帶著笑意離開，另一旁的廖曉雨循著影轉頭，不知想到什麼，後腳跟了出去，隨於荷畔說了些話。

悉索聲漸行漸遠：「最後一幕獨舞不太......應該......更適合，或者......來得及......」

趙妍嘖聲：「那傢伙又想作什麼妖......」

溫書晗沒太在意，側對著，眉目淡然地俯瞰大廈之下首尾相連的渺小車流，將有點鬆散的丸子頭放下來，手指隨意梳了梳，重新挽一個低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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