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無緣無故哭鬧，即便是哭鬧，也大都是因為了，尿了，或者拉臭臭了，這樣乖巧懂事人的孩子實在不多見，日后長大肯定善解人意，尤其心疼娘親。

陳翎更正，“爹，我是他爹！”

方嬤嬤：“……”

方嬤嬤奈何。

但也沒錯，小殿下是殿下的兒子，這聲“爹”也是對的，日后也會喚聲“父皇”……

可即便沒錯，聽到陳翎口中的“爹”這個字，再想到日后小殿下口中那聲“父皇”，方嬤嬤也不覺加了頭疼行業。

在陳翎和方嬤嬤的頭疼中，小阿念也一日日長大了。

于陳翎而言，同阿念在楯城的這段時，仿佛是回京以來最不同的一段。尤其是經過了早前的驚心魄，眼下遠離京中和朝中，反倒是最清凈和安穩的一段。

日后，興許再難有這樣安寧的日子。

陳翎記得第一次見到阿念的小臉突然漲紅，嘩得一聲拉了臭臭，陳翎懵住，方嬤嬤笑著告訴，小殿下是在使勁兒呢。

陳翎：“……”

陳翎也見過阿念打嗝，吐，然后到兩個月就已經能后手舞足蹈，拼命彈了。

陳翎想起了沈辭。

有人真是沈辭的兒子，一樣力旺盛，日后肯定也是闖禍的那種……

方嬤嬤卻嘆道，小殿下雖然長相不隨殿下，但子倒是像。

陳翎意外：“我，我是這樣子的嗎？”

方嬤嬤不由笑，“小殿下已經算乖巧聽話的了。”

陳翎一時想不到方嬤嬤口中，別人家的小孩究竟該有多調皮搗蛋。

陳翎也會驚嘆，阿念一日之竟然可以有這麼長的時間都在睡覺，陳翎直言不諱，“好羨慕。”

方嬤嬤嘆道，“那殿下也睡。”

方嬤嬤不得多休息，但自從出了月子，又開始閑暇時候開始看書，陪阿念的時候也會看書。

有時候陳翎也會帶著阿念睡覺，阿念就在離不遠的地方，像那時靠著沈辭一樣。

沈辭不在的日子，原本應當很難過，但似乎是因為有念念在，日子仿佛也不是那麼難熬了……

也更因為有阿念在，每一日仿佛都有了新的盼頭。譬如，阿念何時會翻，何時會笑，何時會說話，何時會爬，何時會走路，何時會跑，何時能流利得同對話，等等等等。

而阿念也在的期盼中，一點點長大，才覺得時間竟有多快。

快到不知不覺間，念念已經會流利得一聲“父皇”，也收起早前眼中對他的寵，他懂事了，不能像早前一樣隨意吻上他額頭，也不能像早前一樣時時刻刻都同他一，甚至，要更像一個嚴厲的父親，也循循善，教導阿念做一個合格的太子。

但朝中看來，陳翎貴為天子，一慣清冷自持，勤于政事。自登基以來，天子后宮一直空置，天子是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朝中政事和太子上，再沒有旁的心思了。

也因為有太子在，朝中雖然每隔一段時日就有言的聲音，奏請天子充盈后宮，但陳翎也大都以朝事繁忙，和要親自教導阿念做擋箭牌搪塞了過去。

阿念一日日長大，在宮中，因為有阿念在，所以多了許多歡聲笑語，也因為有阿念在，多了許多教導和嚴厲之詞。

“方嬤嬤，為什麼我父皇總是那麼忙？”阿念問起方嬤嬤。

回京之后，一直是方嬤嬤在照看阿念，方嬤嬤也是阿念邊的管事嬤嬤，同阿念親厚。

方嬤嬤笑道，“陛下是天子呀，日理萬機，每日自然都有忙不完的事，天子哪那麼好做？但陛下再忙，每日都會來看殿下，同殿下說話呀。等日后殿下長大，也會這麼忙碌，因為偌大的燕韓，要得心太多。”

阿念眨了眨眼睛，他年紀還太小，方嬤嬤說的，他似懂非懂。

“殿下快睡吧，方才陛下差人來說了，今日麗和殿的事多，陛下來不了那麼早，讓殿下先睡，陛下晚些來看殿下，老奴陪著殿下。”方嬤嬤綰了綰他耳發。

阿念嘟了嘟，“可是，這樣念念就見不到父皇了……”

方嬤嬤寬，“那稍后等陛下來了，老奴同陛下說，殿下今日沒見到陛下，讓陛下明日早些來？”

阿念這才點頭，“我給父皇背詩！”

方嬤嬤欣笑了笑，“那殿下快睡吧，等殿下睡了，明日陛下就來了。”

阿念枕著自己的小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問，“方嬤嬤，我娘親呢？”

方嬤嬤微楞。

阿念看，“我想知道娘親長什麼模樣。”

方嬤嬤心中酸楚，臉上確實笑意，安道，“殿下的娘親，生得很好看，而且，對殿下很好……”

阿念微笑，“有父皇對我那麼好嗎？”

方嬤嬤笑道，“一樣，陛下對殿下多好，殿下的娘親對殿下就有多。”

阿念這才滿意闔眸。

方嬤嬤心中輕嘆，阿念又古靈怪睜眼，“方嬤嬤，我悄悄告訴你，我生辰許什麼愿了。”

太子剛滿了三歲，生辰就是前幾日。

方嬤嬤忍不住笑，“殿下許什麼愿了？”

阿念道，“我想和爹爹，娘親在一！”

方嬤嬤愣住。

阿念虔誠問道，“我有特別認真的許愿，愿會實現的，是嗎，方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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