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朔不是特別幹直視袁鹿的眼睛，這麼看過來，他不由的紅了紅臉，有一點侷促，笑說：“不介意，就是覺得疼。”

袁鹿了手腕，笑道：“不疼。”

轉而像是想到了什麼，也不急著下車進景區，側過面向他，問：“你對紋有什麼看法？”

湯朔大抵能猜到的心思，“沒什麼特別的看法，適當紋一點，比較有，但是紋的太多，就不太好看。你是不是覺得我當老師的，會對上有紋的人有意見？”

“沒，我也不在乎你的看法，就是隨便問問，幫朋友挖掘一下客戶，看你會不會想要紋一個。如果你有這個想法，我可以給你介紹。”說著，從包裡出了一張名片，遞過去，“不過不在樾城，得去海市。”

湯朔雖沒這個心思，但也接過，要不是他提前知道是在廣告公司上班，他就該誤以為是個紋師了。

他把名片放進口袋裡，順著的話，展開話題，“聽說你是在海市上班，大城市節奏很快，有沒有想過回來？”

兩人下車，袁鹿蹲下來繫鞋帶，湯朔在旁邊幫拿著包。

袁鹿說：“才待了半年，還沒覺到特別辛苦。畢竟花了錢出國進修，就這麼回樾城，好像沒什麼特別的發展空間，先去大城市試試唄，反正還年輕。”

“小城市好的工作崗位不多，我聽說你也有準備回來考個公務員什麼的？”

袁鹿起，笑道：“那是我媽想的，不是我說的。”

正月初一，景區人倒是不。

本地人進景區只要出示一下份證，就可以免費，湯朔在景區門口的超市買了水和吃的東西，兩人一塊進景區。

袁鹿平時也有鍛鍊，每天會強迫自己去一趟健房，所以素質還行。

開始兩個人還一起，慢慢的就拉開距離，袁鹿遙遙領先。

就一心一意的只想這爬到山頂，也沒顧著周圍的風景，等停下來，想喝口水的時候，才發現湯朔被甩在後面了。

回頭，湯朔拎著戴著，在遠休息，看來很累了。

袁鹿嘆氣，這位英缺乏鍛鍊，質不行，不可不可。

沒等，繼續朝上走，一直到山頂，山頂開著小店，重新買了瓶水，在山間的亭子裡坐著休息。

順便拍了兩張照片，發了朋友圈。

【第一名，耶！】

沒一會就好幾個贊，評論一個接一個。

裴麗的評論最是不和諧，【小湯呢？】

袁鹿給回覆：【還在路上。】

大概等了十多分鐘，湯朔才上來，大著氣，外套拿在手裡，多有一點兒狼狽。

袁鹿過去給他接了一下東西，笑道：“湯老師，平常不怎麼鍛鍊啊。”

湯朔了一會，說：“是有點，不過我已經準備過完年以後開始健了。”

“嗯，健好的。”

“下次肯定不會被你甩在後面。”

袁鹿笑起來，坐的位置正好在太下，那一笑，湯朔頭一回會到了什麼做人比花。

他呆了幾秒，低下頭，笑道：“可能是沒有下次了，對吧？”

袁鹿的不興趣表現的很明顯了。

“朋友約我出去爬山，只要上我心還可以的時候，我都會去。只要你不是那麼倒黴，撞在我心不好的時候，拖我去爬山，一般還是有機會，一較高下。”

兩人在山上吃了點麵包，從另一條路下山。

下山比上山好走，一路往下，兩人聊的還算愉快。

袁鹿回到家是下午三點。

裴麗和袁徵去機場接袁華，正好洗個澡，換服，去酒店，今個是他們家專門請二姑家吃飯。

這幾年，他們跟袁華來往還算切。

袁華他們每年過來，袁徵都是親自招待，前年袁華在這邊買了房子，裝修的事兒，也都給袁徵幫忙。

過年，他們一家子會過來住幾天。

袁鹿到酒店是四點多，跟餐飲經理聊了一下晚上的菜，還專門進後廚去看了看。

見準備的不錯，就自己回包間，讓餐飲經理幫忙照看著。

走到電梯前等，給裴麗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們什麼時候到。

電梯門開，進去，摁下樓層。

電梯門緩緩關上，袁鹿聽到有人在喊等一下，但電梯門還是關上，將那人的聲音徹底隔絕在外面。

掛了電話，微信上，陳萌問去不去參加鄧君的婚禮，要去當伴娘。

鄧君是們高中同學，還一起同寢了一年，所以關係還不錯，偶爾還會有一點點聯絡，結婚也給發了請帖。

袁鹿想了下，問：【高中都誰去？】

不等陳萌回答，又說：【去吧。】

好像也沒什麼可顧慮的，到了今天，已經可以徹底的不在乎過去的一切了。所以，就算有別人，又如何？該自愧的應該是那些人。

跟著，陳萌發了個險的笑，說：【要我問你，可不可以當伴娘，有個伴娘意外懷孕了，沒辦法幫，找不到別人了。】

袁鹿：【不幹。】

陳萌：【那我讓求求你。】

果不其然，鄧君的微信就過來了。

最後，在的磨泡之下，袁鹿還是答應下來。

進了包間，沒一會有服務生進來給遞茶水，幫開了電視。

包間的暖氣開的有點大，下外套，搭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一個小時，等的昏昏睡。

人來的時候，差點睡過去，裴麗打了個電話，就趕忙下去接人，禮節不能。

這次連盛驍都來了。

年前，在微信上問了一下。

這人隔了一天才回答，簡潔明不了，給了一個字，來。

他能來，裴麗和袁徵是開心的，他能來就說明他多多有點接袁華。

袁鹿與他也不算多年未見，去加拿大留學的時候，兩人每年都會見幾回。

有時候是他在這邊有工作，順便過去看一下，有時候是他過來這邊散心，也就順便過去看一下。

在袁鹿心裡，他也算是一位知心大哥了，對的幫助還大的。

這次回國，找工作這方面，他也給了建議和推薦。

所以，本來就想好了，如果盛驍不來，也一定要磨泡到他來為止。

想，他可能是猜到了的決心，免得聽瞎，就直接答應了。

一行人從酒店大門過來，盛驍走在邊上，還是將自己隔開這一家子外面。

袁鹿小跑過去，禮貌的人。

袁華笑嘻嘻的看著，“哎呦，小鹿是越來越漂亮了，我是個人看著都心。”

裴麗：“你別瞎誇了，我瞧著是有點變醜了，以前更好看。”

“那你可能是看膩了，我是有好久沒見著了。”

“什麼看膩，主要還是我看照片的機會比看本人要多，我手裡的照片，才十八歲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沒什麼顧慮，親的像是親姐妹。

袁鹿走到鄒邊，挽住的手臂，小聲問：“你媽你相親麼？”

鄒：“我最近有件，氣人不？”

“你什麼時候斷過？”

“冬天適合談啊，大冬天的單，那多可憐。”

“是唄，在你這裡，一年四季都適合談，哪天單都可憐。”

鄒：“所以，你也找個人談談唄，單太久，心態容易出問題。你要有件，你媽也不給你相親了。你這微信裡，那些噓寒問暖的，挑個長得帥，力好的，試試唄。”

袁鹿衝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裴麗已經轉頭朝們看過來。

鄒立刻憨笑，說：“我跟鹿鹿鬧著玩呢。”

那年的事兒，給裴麗留下了心理影，所以總不願意讓袁鹿隨便談，老怕傷。

所以才搞了這麼一大堆資料，就想著把關，找個靠譜的男生。

在外地工作，每天晚上都要打電話過來，嘮叨一個小時才肯掛電話。

六年時間，自己走出來了，可似乎裴麗還走不出來。

袁鹿跟鄒聊了幾句，側頭看向盛驍，想了下，走過去跟他打招呼，“表哥。”

盛驍餘看眼，“嗯。”

袁鹿走在他側，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人並肩而行，鄒朝他們看了眼，很快又收回視線。

到了包間，袁鹿給餐飲經理打了電話，告知可以上菜，又上了紅酒。

這頓飯，袁鹿準備的很細。

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在準備這桌菜之前，已經仔細問過鄒了，把盛韜和盛驍的喜好都記得清清楚楚。

不管怎麼說，盛家對他們的幫助，實在也是無以為報。

只能走人。

這一晚，大家都喝了酒。

袁徵陪著盛韜喝了不，結束的時候，有點醉了。

裴麗照顧著先走，袁鹿善後。

袁華和盛韜先回去，鄒留下來，準備一會跟袁鹿去酒吧。

至於盛驍，當然不會跟著們兩個生，他說自己外出逛逛。

袁鹿分乏，最後是給他說了說樾城最熱鬧的地方，就看著他獨自一人進了電梯。

袁鹿回到包間，鄒坐在沙發上等。

“盛驍真一個人出去逛街去了？”

袁鹿：“應該吧，要不我去招待他，你自己去酒吧玩？”

鄒抬起頭，一隻手撐著腦袋，“你什麼時候跟他這麼了？你們不會的在談吧？”

“我靠，你別胡說八道。”

“你臉紅了。”

“你嚇到我了，我當然臉紅。不要開這種倫理的玩笑。”

鄒噗嗤笑出來，“這算哪門子倫理。”

“不管怎麼說也是表哥吧。”

“要不是呢？”

袁鹿一邊收拾著沒有開過的酒水，放進袋子裡，收完後，拉開椅子坐下來，看著，說：“你幹嘛突然說這個了？”

“隨便說說呀，盛驍也算是一個黃金單漢，遵循了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我覺得你可以。”

“你給我拉倒吧。”

袁鹿拿了手巾丟過去，“走了。”

鄒拎包起，與一塊離開，到了電梯口，正好有一部電梯開門，兩人快走了幾步，快速進去。

袁鹿沒注意到，隔著兩個包間的距離，站著個人。

倚牆而站，夾著煙，時不時的一口。

這時，旁邊包間門開啟，裡面出來個人，“江韌，你站這兒幹嘛？”

江韌聳肩，“沒，裡面悶，出來氣。”

“快進去吧，大伯找你呢。”

“不進了，你幫我拿下外套，我要走了。”

“別啊。”

“你跟大伯說，不是我不幫，是我沒辦法。做人總要靠自己，當初他這麼告訴我，今天也該這麼告訴他兒子。”

他拍拍小堂弟的肩膀，服你稍晚點送我房間來。

不等對方多說一句，江韌就自顧自的走了。

……

袁鹿陪著鄒喝了兩杯，就回家了。

在家裡還是有門，晚上十點半就要回家。

不過今天這日子，可以到十一點。

回到家正好十一點整，裴麗還沒睡，坐在客廳裡，一邊看電視一邊等，袁徵已經躺下睡覺了，一時喝高興就喝過頭了。裴麗忙活了半天，這人才安安穩穩的睡下。

“回來了，先過來坐會。”

袁鹿依言過去，“怎麼還不睡覺，都說了不用等我。”

“不看到你回來，我也睡不著。我還等著問你湯朔的事兒呢，怎麼樣？人還可以吧？”

袁鹿想了想，說：“是個好人。”

“你這是發好人卡呢？”

“您知道就好唄。”

“其實我覺得這個小湯好的，為人師表，以後你們生孩子，學習方面你自是省心。我跟他媽媽關係還行，很是通達理，這家也算是書香門第，他爸爸可是杭城大學教授，品質方面肯定是沒的說。”

袁鹿耐心聽說完，“我現在還不想談，我這工作才起步呢，我得花心思在工作上。”

“說起工作，你一個人在海市……”

“媽，我長大了呀。你看這次吃飯的事兒，我不是理的很好？我已經好了。”

裴麗抓著的手腕，指腹在手腕的紋上輕輕挲，低眸瞧著，“以後可別再紋了，難看死了。”

“難看麼？我覺得好看的，我還想在去弄一個。”

“你敢！再弄我就要打斷你的了。”

袁鹿笑起來，雙手圈住的脖子，靠在肩膀上，說：“媽，我現在好著呢，你不用擔心我。至於男朋友，我自己會談，你別瞎折騰。你還怕我嫁不出去哦。”

“不是怕你嫁不出去，是怕你嫁出去以後苦。談這個事兒，你得聽我的，別給我瞎弄。”

“好了好了，你快去睡吧，我洗個澡也休息了。”

“鹿鹿。”

袁鹿趕忙回房，拿了換洗服，跑進了浴室，不聽裴麗嘮叨。

洗完澡，客廳裡安靜了，只留了一盞廊燈。

櫃子上放著一碗解酒湯，還冒著熱氣。

袁鹿端起碗，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一邊喝一邊看手機。

零零碎碎的資訊，找到盛驍，主發過去，【回家了麼？】

好久後，盛驍：【還沒。】

十一點多了，還在外面，【你幹嘛呢？】

他沒回。

袁鹿開玩笑，【到了？】

盛驍：【等著坐飛機，沒那麼快到家。】

袁鹿以為自己看錯，看了三遍才確定，【你在機場了？】

【有事。】

能有什麼事兒，不過是不想跟著他們一塊見親戚。

袁鹿想了下，【你先等等，別飛。】

袁鹿喝下解酒湯，進房間換了服，輕輕敲門，跟裴麗說了一聲，就出門去了機場。

打車過去，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現在路上車，要是開的快的話，應該不用一個小時。

袁鹿其實也不太想應付明天的親戚，所以想了個極好的法子，就說帶著盛驍遊西湖，如果是別人，裴麗肯定有言語，但如果這人是盛驍，就沒什麼問題。

到了機場門口，就看到盛驍就站在航站樓外面，一眼就能瞧見。這個時間，機場人不多。

下車，“你也太任了吧，就一分鐘都不願意多待？嫌棄樾城太小？架不住你這尊大佛啊。”

他手裡端著個紙杯，裡面是咖啡，“說了有事，你做什麼？”

“給個機會，讓我招待你一次唄。遊過西湖麼？”

“沒。”

“那我帶你，之前在加拿大你帶我，這裡我帶你。”

“你這麼跑過來，我要是拒絕你，似乎顯得沒有人。”

袁鹿點頭，“那是必須的。”

袁鹿二話不說，手抓住他的服，“快點上車，別人司機等太久了。”

只是輕輕拽了拽就鬆了手，很有分寸。

兩人先後上車，袁鹿在來的路上提前查了一下，找了一家檔次中等的酒店，太高也付不起錢。

雖說，樾城離杭城進，左右車程不過一小時，即便之前在杭城上過一年多的大學，但對這座城市的悉程度，跟盛驍其實差不了多。

盛驍：“忘了問你，回來以後還適應麼？”

袁鹿笑，扭頭看他，說：“總比在國外要適應多了。”

“在公司如何？”

“好的，跟同事相的很不錯，我人緣很好，大家都跟我朋友。”

盛驍輕笑一聲，“臉皮厚了。”

“明明是自信，你教我的呀。”

到了酒店，袁鹿當跑的，拿著他的份證去開房，看了一下套房的價格，咬咬牙給他訂了。

自己弄了個標間。

分了房卡，兩人不在同一層。

盛驍看了一下層數，心裡就有數，笑道：“破費了。”

袁鹿笑了笑，不置可否。

心想著，沒有白出，起碼對方知道了就好。

袁鹿先到，兩人說好時間，就先出去，“晚安。”

“安。”

站在電梯前，看著電梯門關上，才去找房間。

一整天的奔波，倒下就睡了。

一夜無夢。

早上九點，準時在酒店餐廳等著。

盛驍比早到，已經在吃了。

盛驍的自律，讓袁鹿自愧不如，這種優秀且功的人，都不是隨隨便便就功的。

他的盤子裡放著荷包蛋，只吃了一半，這會正專注於手機，可能是忙工作的事兒。

袁鹿了一份跟他一樣的餐點，就過去他對面坐下來。

他沒有抬眼，繼續手頭的事，袁鹿也沒有打擾他。

雙手捧著下，側頭看著窗外發呆。

好一會之後，盛驍才放下手機，抬眼，就看到袁鹿瞇著眼睛，對著窗外發呆。

他沒打擾，先把剩下的一半煎蛋吃了。

吃過早餐，袁鹿車，兩人去景區。

大冬天也有人遊湖，西湖周邊還是很熱鬧，今個天氣不錯，照在上也是暖洋洋的。

袁鹿早上的時候，簡單的做了一下攻略，先帶他走了斷橋，然後踩了一會船。

幸好沒什麼風，坐在船上曬太還舒服。

中午，兩人在西湖邊上的餐廳吃飯。

價錢不便宜，但味道也就那樣，反正袁鹿吃不出來特別的滋味，盛驍倒是誇了兩句。

大概是為了出錢，讓出的安心點。

下午，兩人去靈寺。

袁鹿說：“聽說這邊的三生石下求姻緣很準，你要不要去試試？”

“你求過？”

“沒有，我一會也求一個。”

盛驍雙手背於後，手裡拿著礦泉水瓶，與並肩，拾級而上，他餘看一眼，“如果你求過，那就不準。還好你沒求過。”

袁鹿自是知道他這話裡的意思。

好像也只有他，沒有一點忌諱的，會在面前提起以前的事兒。

其他人，都把過去二字當做忌，誰也不會提一個字。

所以也不願意去親戚那邊，每個人看的眼神，總是小心翼翼，把當一個另類一樣的照顧著，也難。

反倒像盛驍這樣，才能覺得自己是真的正常了。

對方也把當是一個正常人了。

袁鹿看向他，說：“現在也就只有你這麼肆無忌憚的在我面前這麼說話，你不怕我難啊？”

他問：“你難麼？”

袁鹿笑起來，“不難。”

兩人沒再繼續往下說，很快就岔開了話題。

袁鹿帶著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三生石。

都沒許願，就只是單純的看了看，就是三塊石頭。

三生三世。

隨後，才進了靈寺，上了香，還添了香油錢。

晚上，兩人去市中心找了家餐館吃飯。

一天就這樣愉快的過去。

隔天，盛驍就回了北城。

袁鹿送完他，就回了家。

……

袁華邀請了親戚到家裡吃飯。

裴麗早早過去，準備去幫忙。

進了江灣。

步行過去，快到的時候，正面到個人。

多年未見，變了不，但不管過去多年，見著依然憎惡。

對方似也看到，過了會，便轉進了旁邊的院子，後還跟著個人，那人喊：“江總，你家在那邊啊。”

裴麗曾經說過，路上遇見，繞道而行。

裴麗直了腰桿，昂首，大步走過；

到了袁華家裡，才想起來袁鹿回來就直接來這邊，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那麼不巧就遇上。

心不在焉，切菜的時候，不小心割到了手指。

袁華注意到的緒，拿了藥箱，給消毒，創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心不在焉的。袁徵的出問題了又？”

“那到沒有，我現在格外控制他的飲食習慣，年前檢過，一切都好。他自己也很注意。”

“那怎麼了？”

裴麗皺了皺眉，說：“我剛進來的時候，遇到個人。”

“誰啊？”

低聲音，似乎說這個名字，都特別髒，“江韌。”

袁華自然也記著這人。

“怎麼會在這裡上？”

“我怎麼知道，我上倒是沒什麼，就怕一會鹿鹿回來的時候，要是上的話，我怕……”

“我覺得鹿鹿現在好的，應該已經放下了吧。”

裴麗嘆氣，“我也不知道的心思，總歸是不要見面最好。”

“那一會我讓鄒去接。”

“應該也不用，我也是杞人憂天，應該沒那麼容易能上。”

袁華拍拍的肩膀，“得了，我讓接人就是了。”

袁鹿一直到傍晚才回來。

期間，裴麗打了兩三個電話過來，也不說什麼，就問什麼時候回去，回去的時候提前說一聲。總是奇奇怪怪的，不過也依著。

二姑家去過幾次，知道地方，本不需要鄒過來接人。

但還是按照的要求，給鄒打了電話，然後站在江灣別墅區門口等人出來接。

江灣是樾城的富人小區，裡面全是大別墅，地理位置據說是全城風水最好的地方。

大門口沒什麼人，就門口守著兩個保安。

袁鹿站在門口，顯得格外突兀。

那兩保安，衝著看了好幾眼。

這時，有車子從地下車庫出來，袁鹿颳了一眼，看著有點像，不由上前幾步，等看清楚車牌，才知道並不是。

朝著車掃了眼，車窗的有點深，並不能看清楚車的人，也無意去看清楚裡面是什麼人。

退回到原來的位置，又等了一會，鄒才開著車出來，在跟前停下。

“我媽怎麼回事兒？幹嘛非要你出來接我。”

鄒：“不知道，可能是怕你找不到吧。你可爽，跑出去玩兩天，幹嘛不上我。跟他們逛親戚多無聊，你知道麼。還一個勁問我什麼時候結婚，說我快三十了，要抓時間。有病，我什麼時候結婚管他們屁事兒，我就不搭理他們。”

“這盛驍也是牛，吃飯完就回去了。你說他來幹嘛呢？有病。”

盛驍似乎沒跟家裡說在杭城跟遊西湖的事兒。

袁鹿猶豫了一下，還是提了，“你不知道麼？我去杭城就是帶他遊西湖啊。”

“啊。我媽沒告訴我啊。”

鄒側目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而後笑了一下，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袁鹿被這一眼看的發，想等著說點什麼，自己好順勢反駁，結果等了半天，什麼也不說，弄得很是難。

下車前，拉住的手，說；“你倒是說句話啊。”

鄒笑了笑，“你要我說什麼？”

“你剛才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鄒拍拍的頭，說：“你別胡思想了，下車吧，你媽等著呢。”

袁鹿再次把摁住，十分強勢，“你才不要胡思想，你這位後哥哥幫了我不，我只是還人而已。你拿這麼個眼神看我們，可不對。不要搞事兒。”

鄒舉手投降，“我怎麼會搞自己人的事兒，著呢。”

靠，覺越說越說不清楚。

袁鹿狠狠了一把的臉，不再多言，總歸還是清者至清。

下了車，鄒跟過來，拍了下的屁，說：“我開玩笑的，你別認真。他們家的人啊，規矩很嚴，就算沒有緣關係，也不會認同。所以呢，我就是開個玩笑。”

“你們要真有點火花了，對我和我媽不是什麼好事兒，為了我媽我也得拆散你們。”

袁鹿拍拍肚子，“把心放到肚子裡去。”

……

鄧君的婚禮是正月初八，由著要當把伴娘，提前一個晚上過去，跟陳萌一塊。鄧君專門安排好了酒店房間，陳萌開車去，袁鹿就搭了順風車。

晚上，鄧君請們兩個吃飯。

鄧君和袁鹿好久沒見，高中畢業以後，就大一那段時間兩人一起出來吃過幾次飯，之後就聯絡了，主要還是鄧君談了，心思都放在男朋友上，就忽略了朋友。

再後來，是袁鹿出事兒，在微博上看到了發的那個文章。

事出來，高中同學群都炸掉了，偏巧了這群裡沒有袁鹿和江韌。

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畢竟當時江韌看起來真實，追求袁鹿的時候，也是花費了心思。

何止是袁鹿被騙了，連他們這些同班同學都有被騙的覺。

鄧君一時快，就提到了江韌，“你們知道麼？前幾年，江韌家裡出問題，他爸跳樓自殺了，落了一堆爛攤子給他。”

陳萌聞言，用力的咳嗽了一聲，以示提醒。

但鄧君一下子沒會意，繼續道：“據說家裡債臺高築，他當時給好幾個高中同學打電話借錢，超級慘。他本來在國外，被迫回國，連畢業證書都還沒拿到，直接接手了家裡的事兒。還有啊，他媽是個神病，你們知道麼？”

袁鹿面不改的夾了一片肚，放在火鍋裡涮，不等陳萌繼續暗示，接了茬，“這麼慘啊。”

語氣輕描淡寫，約還著一點愉悅。

一說話，鄧君才想起來什麼，表僵了一下，然後笑道：“這就是報應，我當時知道，可是拍手好。”

袁鹿笑了笑，沒再多言。

吃完火鍋，們就散了，鄧君得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大早要起來化妝，們作為伴娘也得早到。

賓館就在家附近，過去比較方便。

回到酒店，袁鹿洗澡洗頭。

陳萌抬高音量跟聊天，中間就隔著塊玻璃牆，聊天倒也方便，開始是在聊鄧君的未來老公。

據說家庭條件很不錯，男方學歷高，是搞科研的。

比大了四五歲，長得還蠻帥的。

“你回來以後，見過江韌麼？”

袁鹿沒答。

陳萌說：“我聽說他好像也在海市那邊。”

話音落下，房只有衛生間裡嘩啦啦的水聲，袁鹿照樣沒有回答的問題。

陳萌瞧著玻璃上的虛影。

那兩年，袁鹿幾乎斷掉了所有人際關係，連都一併斷掉，打電話不接，發資訊不回，上門找不見。

誰都不見。

一直到出國以後，才開始慢慢恢復社圈，開始會回資訊，可關係卻不同往日了。

對任何朋友都會保持一定的距離，有種自帶的疏離。

人還是那個人，可靈魂好像換了一個。

變得有些冷冷心。

袁鹿洗完澡出來，“你去洗吧。”

沒提剛才的話題，就當做沒有聽到直接過去了。

畢竟這話題沒什麼意義，也不想展開。

陳萌洗完澡，袁鹿已經躺下睡覺了。

還想聊聊，可見閉著眼，容安穩的樣子，也不好再說。

第二天一早，兩人起床，帶著服到了鄧君家裡，換好伴娘服，順便自己化了妝。袁鹿就只了底，抹了點口紅，連眼影都沒化。

結婚是喜慶又累人的事兒。

晚宴六點開始，五點鐘開始迎賓。

袁鹿去簽到臺，幫忙收紅包，登記。

另外有兩個伴郎，跟著一塊，意圖十分明顯。

今天是個好日子，酒店裡結婚好幾對，他們這一層的另一邊也有一對。

人陸續多起來，簽到臺人變多。

這時，一個過分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在這嘈雜的環境下，清晰的落在耳中。

“江韌。”

一封厚厚的紅包放在眼前，袁鹿抬頭，四目相對。

顯然對方也有些驚訝。

袁鹿心口似被針紮了一下，不是特別疼，依照慣例，詢問：“男方的還是方的？”

“男方。”

江韌心有疑問。

袁鹿問：“什麼朋友？”

“生意上的朋友。”

袁鹿找了一圈，沒找到他的名字。

這時，有人過來拉了江韌一下，說：“錯了錯了，不是這邊，汪總他們在那邊。”

袁鹿手裡拿著他的大紅包，直起子，將紅包遞給他。

江韌停頓幾秒，才接過。

袁鹿繼續自己的事兒，彷彿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人，神依舊，接過旁人的紅包，微笑的詢問對方是誰家的親戚朋友。

江韌拿著紅包，退出來，

他走了幾步，停了停，回頭看了一眼。

簽到臺圍著好些人，袁鹿沒在人群裡，只能約看到頭髮，或者出來的一截細白的手臂。

“看什麼呢你？”

“沒，走吧。”

他淺笑了一下，跟著人去了另一邊。

賓客全部到場，袁鹿將收起來的紅包和名單給了鄧君的父母，是負責收方這邊的人。

弄完以後，去上了個廁所。

站在洗手池前，洗乾淨手，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冷白的面板，上的口紅落了不，需要補一補。從包裡拿了溼巾，先把原先的口紅掉，重新塗了一下。

又補了一點。

只需要一點口紅，整個人就變得格外明豔。

理了理頭髮，沒有專門打理，頭髮有點躁，但並不妨礙的相貌。

弄完以後，便出了衛生間，回宴會廳。

婚禮已經開始，袁鹿從邊上走到席位，坐在陳萌的邊。

“怎麼去那麼久？”

“肚子有點疼。”

司儀開始講話，袁鹿看的認真，聽的認真。新郎新娘互相宣言，還有意思。

整場下來，袁鹿喝了一杯紅酒。

新娘敬酒結束，袁鹿和陳萌一起去換服，出了宴廳，陳萌急著上廁所。

袁鹿在電梯這邊等，站在邊上，左手捧著右手手肘，右手拿著手機重新整理聞。

伴娘服是灰藍的，掐腰款，紗，口有一點底。

如今的材，在日常鍛鍊下，比以前有料很多。

地上布著厚厚的地毯，腳步聲變得很輕。

這會賓客陸續的離開，出來的人一波接著一波。

袁鹿站在這邊有點突兀，收起手機，正準備換個位置，突然手臂一，跟著整個人被帶了過去。

今天穿的高跟鞋，這一下子力度過猛，腳步跟不上，便狠狠崴了一下，整個人順勢朝著對方上倒。

隨即腰上一，人倒是站穩了。

抬眸，與人對視一秒，是江韌。

跟著，後就傳來吵鬧聲，引走的注意。

原是一個喝醉的男人，衝著過來撒酒瘋。

這會已經被同伴攔住。

袁鹿皺了皺眉，不聲從江韌手裡掙出來，忍著腳踝傳來的疼痛，自顧自的先進了電梯。

江韌隨其後。

摁了樓層，站到電梯一角，扶著扶手站好。

電梯還有其他人，他們都是往下的，只有袁鹿是往上的。

兩人各站一角，互不相干。

有個熱心的大姐，問袁鹿，“小姑娘沒什麼事兒吧？有事兒要跟新娘子說呢，可別吃虧了。”

袁鹿微笑搖頭，“沒事，我會跟鄧君說的。謝謝阿姨。”

電梯到了一層，都下了，只剩下一個江韌，他到負二層的。

電梯門合上，四方空間，只餘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