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袁鹿覺到頭暈，好似天旋地轉，周圍的一切開始消散倒退，所有的場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然後瞬間定格，定在那間電影院，定在看到景菲和江韌黏坐在一塊的瞬間。

其實那以後，有長一段時間，對男人是恐懼的，憎惡的。

再也不能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一個男人，並給予對方全部的。

袁鹿沒有進去打擾，心也未影響，在外面的休息椅上坐下來，看了眼時間，拿手機出來玩。

李婉婉隔著口罩，狠狠的在餘諾上咬了一口，眼裡滿是狡黠的笑。在餘諾反抗之際，就鬆開了手，笑嘻嘻的說：“餘醫生，我牙好麼？”

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只出那一雙眼睛。

餘諾眼裡是冷，口罩上染著的口紅，十分惹眼。

李婉婉很喜歡制服系，本來好奇的是袁鹿，結果查到袁鹿的現任男友。

幾年未見，他眼睛裡清清冷冷的那勁，還是喜歡，並人犯罪。

餘諾摘了口罩，重新換了一個戴上，卻沒有再走近，道：“你走錯地方了，你應該去神科。”

李婉婉坐起來，翹著二郎，天氣還沒完全轉暖，已經開始，修長筆直的，連都沒有穿，面板洗白。“我的病，只有餘醫生能治。”

餘諾垂著眼簾，，他看了看時間，已過了下班的點。

那就沒必要跟多費口舌。

外面，袁鹿的邊多了一個人，景菲坐在邊，兩人表現的彷彿多年為未見的朋友，疏離中帶著一點友好。

“沒想到在這裡上你。”

袁鹿：“我也沒想到。你來看牙？”

“不是，我來找我朋友，出來鬧騰，我得帶回去。”

袁鹿看一眼，莫名的想到才剛那一幕，正巧餘諾這會從裡面出來，了一聲，回頭，就瞧見他，還有跟在他後一道出來的，那看到景菲，俏皮的吐了下舌頭，喊了一聲菲菲。

人生有時候還是奇妙。

袁鹿覺得自己跟景菲也是有解不開的緣。

“我今天提早下班，專門過來接你的。”袁鹿說。

李婉婉倚靠著門框，目在袁鹿臉上逡巡，仔細打量了半晌。餘諾走到旁，眼神和了幾分，出淺淺笑意，兩人的手握在一塊。

流出剛往不久的甜，不濃不淡，剛剛好。

餘諾說：“這是你朋友？”

袁鹿看了看景菲，不置可否，只朝著景菲道：“我先走了。”

景菲笑著點了點頭，袁鹿便跟著餘諾離開。

等人走了，景菲才轉頭看向李婉婉，“你鬧什麼？”

李婉婉眉梢一挑，說：“不是我想鬧，是老天爺比較搞事兒，我跟餘諾有點關係。”

“什麼？”

李婉婉走到邊，眼裡閃爍著，笑瞇瞇的說：“他第一次是給我的呦。”

景菲擰了眉，“你別給我鬧。”

“放心啦，我不鬧。瞧你嚇的，不過就那張臉長得確實出眾，擱在那裡都有人喜歡。”李婉婉了一下長髮，眼底那抹輕的笑意漸退，取而代之的是勝負。

倒是不覺得自己長得不如袁鹿，至於景菲的心理，也能理解。

畢竟在值上，確實夠不上。

景菲：“你要來也無所謂，往後沒錢浪的時候，別在我這裡哭訴就行。想想自己家裡的境遇，你也該收斂一些，要是陶堰反，苦的是你。”

李婉婉垮了臉，嘖了一聲，說：“你這話太沖，我不聽。”

“不聽也是事實。你再不好好聽話，你們李家往後就要消失在這圈子裡。到時候可沒有人供你花錢養小白臉，吃喝玩樂，你自己想清楚了。”

“都說了我不鬧，你句句著我幹嘛？再說了，有了男朋友你就可以寬心了？現在這世道連婚姻都保證不了忠誠，有個男朋友就勾搭不了江韌了？且不說要不要勾搭人，就說江韌，他忍得住麼？當年可是他劈，說句實在話，管住男人是要針對男人，而不是針對人，這世界上千千萬，難不你全殺了？治標不治本，人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連睡都不願意睡，就是說對你沒興趣。你還裝什麼白蓮花，要我說就直接霸王上弓，他現在沒還手餘地，若等到哪天他羽翼滿，你連霸王上弓都不行，那就真的沒機會了。”

景菲瞪，沉著臉，看著要發火。

李婉婉也不懼，“我這話說的直接了點，但忠言逆耳，你去問問別人，誰不這麼說。你啊，別把江韌當另類，男人喜歡一個人其實很簡單直接，看他想不想睡。你別自欺欺人了，再等下去，黃花菜都給你涼完。”

……

今天約了萬歲一塊吃飯，袁鹿挑的地方。

兩人一路到停車上，路上遇到了好幾個醫生，主打招呼，並且看到袁鹿，一個個臉上都掛了別樣的笑意。

車子開出醫院，餘諾才提了剛才的事兒。

“你幾時到的？”

袁鹿給萬歲發資訊，一邊說：“你希我什麼時候到就什麼時候到。”

餘諾餘看一眼，從剛才到現在，並沒有流出任何不快的緒，倒是這句話聽著有一點點意思。

“看到了什麼？”

袁鹿笑了笑，“你希我看到還是不希我看到？”

“怎麼？我想什麼就是什麼？”

“可以啊。”抬起眼，笑盈盈的看他一眼，讓他知道，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們去農莊吃飯，有天燒烤。”

“我不吃燒烤。”

“那就看著我吃。”

遇著紅燈的時候，把地址給他看了看，餘諾知道地方，所以不必導航。

萬歲還沒有回信，估計是店裡有人，袁鹿把手機放進包裡，側過去看餘諾，仔仔細細看了看，發現他上有一點紅，看來是隔著口罩被咬了一口。

笑著問：“那人香麼？”

他聞言，側目過來，“不是沒看到？”

“你上留東西了。”指了指他的。

“沒聞到。”

“這麼近都沒聞到？”

“戴著口罩，能聞到什麼？”

“隔著口罩就沒覺麼？”

餘諾默了一會，笑道：“這會活過來了？”

袁鹿了下他的，“看著不爽。”

“那兩人，你都認識？”

這問題不太好回答，“就認識一個，不過僅限於認識。親你那個我不認識，是誰啊？”這個問題是問他的。

李婉婉看的時候，眼神裡有一較勁的味道，像是在對比。

只有兩個人曾經有集，才會有這樣的比較。

餘諾沒有回答，袁鹿也沒有追問，管是誰。

……

萬歲給客人紋完，正準備收拾一下去農莊，又有人進來。

他抬眼，要說的話堵在了嚨口，沒說出來。

項七一個人來的，大喇喇的進來，他沒怎麼變，要變也是變的狂，眼裡的狠戾越發的深。他穿著黑短袖，上明顯，格外的結實。

“看樣子，這幾年你混的不錯啊。”

萬歲鎖好屜，不慌不，先給他倒了杯茶，“七哥出來了。”

“是啊，老子出來了。我知道你是不得我死在牢裡。”

“我可沒這麼想過。”

他坐下來，茶杯冒著熱氣，兩個人和平的坐在一塊。

項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說，當年這恩怨，咱們該如何了結？”

“你想怎麼了結？”

……

袁鹿和餘諾在農莊等了快一個小時，也不見萬歲出現，袁鹿給他發微信不回，打電話也不接。

照道理說，提前一天約過，他就不會另外安排客人紋，他們每次約飯，萬歲也絕對不會有遲到的時候。

袁鹿又打了兩個電話，還是沒通，就張起來。

“不行，我要去看看。”

“怎麼了？”餘諾見臉微變。

“我打不通他電話，他不會不接我電話的。”

餘諾：“你別急。”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他家裡看看。”

“我跟你一塊去。”

兩人出了農莊，一路先趕到萬歲的紋店，大門閉，裡面關著燈，應該不在這裡。隨即，又跑去他住的地方，敲了半天門也沒回應，好像也不在家。

袁鹿越發張，就在想要報警的時候，萬歲的電話打過來。

“你人呢？！”的語氣是氣急敗壞，音量比平時任何時候都高。

“怎麼了？”

“我問你呢！你在哪兒？”

“我在店裡，今天有事兒就不過去了。”

“你！”袁鹿頓住，他騙人說明了他有危險，話鋒一轉，“好，我知道了。”

“你們好好吃，等下次再約。”

“好。”

掛了電話，袁鹿開啟了查詢IPHONE。

有萬歲的賬號，經過查詢發現，他就在附近。

在去找他之前，拿了鑰匙開了萬歲的家門，在裡面搜刮了一圈後，拿了稱手工。

餘諾現在看不太懂的作，但能夠看出來的張和驚慌。

如臨大敵。

走到樓下，似乎才想起餘諾，一個剎車停住，手裡拿著扳手，一臉嚴肅的看向他，說：“你先回去。”

餘諾抓住握著扳手的手，“你先跟我說清楚。”

“說不清楚。”

“那我跟你一塊過去。”

“不要，這跟你沒關係。”

“你現在是我朋友，你的所有事兒都跟我有關。”

兩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萬歲出現在樓梯上，見著兩人在他家門口爭執，愣了愣。

袁鹿見著他，立刻掙開了餘諾的手，連帶著扳手都不要了，幾步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後，說：“幹嘛說謊？”

萬歲看起來沒什麼兩樣，但袁鹿注意到他的子上有兩個腳印，並且這子也髒了。

萬歲沒理的話，只是看向餘諾，朝著他還算友好的笑了下，“你就是鹿鹿的男朋友？”

這就是袁鹿所說的大哥，看起來確實有點社會氣，但他瞧著袁鹿的眼神，怎麼看都是乖乖牌。

一點也不像大哥。

餘諾把扳手放下，簡單做了自我介紹。

照理說，這會萬歲應當上去開門，但他站著沒，一隻手扶著樓梯扶手。

餘諾是醫生，雖是牙科的，但學習的時候是全科。

他上前，“你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萬歲笑了笑，掩飾的不太好，他看向袁鹿，說：“你們去吃飯吧，我今天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袁鹿掐著他的手腕，“你還能瞞我到幾時？”

最後，三人一道進了屋子，萬歲在沙發上坐下來，他不肯服，袁鹿讓餘諾給強行了下來。

他許是傷了手，掙扎的時候，本沒什麼力。

服下來，上是捱過打的痕跡。

看他的臉，雖然沒見，估計也被打的很重，袁鹿不放心，“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有必要。”他擺手，“我自己心裡有數，你別在這裡待著了。”

餘諾站在邊上，像個外人。

袁鹿：“你去一趟醫院，拍了片子，保證沒事兒，我就不在這裡待著。”

餘諾點頭，“你臉這麼難看，確實應該去看看，萬一傷了臟，是很嚴重的。”

“聽到了沒？他是醫生，他看出來你不好了。”

最後，萬歲無可奈何，只能跟著去了一趟醫院。去了餘諾那家醫院，都認識，幹什麼都能方便一些。

檢查完沒事兒後，袁鹿才鬆了口氣。

三個人都還沒吃飯，就隨便找了一家餐廳。

餘諾出去買菸，給了兩人說話的空檔。

袁鹿倒了水，放在他手邊，說：“他出獄了？”

“嗯，前陣子徐旻跟我說了，我自己小心點。”

“那不然，你離開這裡吧，去別的地方。我覺得你要是不跟我一塊，可能還好藏一點。”

“難道我一輩子就這麼躲著？”

袁鹿還想說什麼，萬歲擺擺手，“我自己能解決，你顧好你自己。起碼他沒找你就好。”

袁鹿：“他還敢找我，我就殺了他。”

氣勢洶洶，惡狠狠的說。

萬歲笑了笑，拍了拍的頭。

餘諾出去久，萬歲提醒，“你要不要去跟他說清楚？”

袁鹿這才反應過來，趕忙出去，餘諾就站在飯店門口菸，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老闆聊天。

見著出來，順手把煙給滅了，朝著過去，“我正要進來。”

飯後，兩人送萬歲回家。

看著他上樓，袁鹿心裡擔憂，覺得萬歲應該換一個小區，換個安保好一點的小區住。

餘諾沒有立刻開車走人，等著發令。

袁鹿長長吐口氣，說：“我這個大哥對我有恩，我以前有過一段不太好的經歷，如果不是他及時相救，就沒有今天的我。我不願細說，你要介意，那我也沒辦法。”

“介意什麼？”

袁鹿側頭看他，目裡的認真，是他第一次見，“你說呢。”

眼下這一刻，大概是他距離的心最近的一次，是敞開了心扉的。

他手握住的手，朝著笑了笑，說：“沒小氣到這個地步。”、

隨後，餘諾要送回家。

袁鹿把真實地址告訴了他，到的時候，還帶他上樓坐了坐。

“中南天悅距離這裡可不近，你這得浪費好多時間。我可是有點寵若驚，你如此費心待我。”

袁鹿這會有點累累的，整個人窩在他懷裡，雙手抱住他的腰，閉著眼，反覆蹭了蹭，不說話，卻也足夠平息他心裡的一點點不快。

他側過頭，薄落在的額頭上，親了親，而後往下，落在的邊上，最後落在的上。

兩人看了一會電視，餘諾就回去了。

他走的時候有點不太放心，瞧著這房子和周邊的環境，總覺得安全係數不怎麼高。

路上給打了電話，建議讓考慮換個地方住。

袁鹿掛了電話，認真洗臉，剛卸完妝就聽到外面有靜。心裡一，左右看了一圈，抓了刮眉的刀子，站在門口，一隻手握著門把，慢慢的開啟一條隙。

跟著，就看到一雙眼，衝擊太大，袁鹿嚇了一跳，刀片割破了自己手指。

衛生間的門開啟，江韌就站在那裡。

上帶著菸酒氣，領帶鬆開，看模樣像是剛從飯局裡下來的，只是服上沾了灰，不知道在哪裡蹭來的。

袁鹿看了一眼閉的大門，又看了看他自若的站在跟前。“你怎麼進來的？”

“你窗戶沒關。”

袁鹿難以置信，“什麼？”

想了一下，跑到自己房間，這會窗戶已經關上了。

再看的床，床上的被子都糟糟的，床頭櫃上還放著一隻手機，一包煙，還有一塊表，瞧著像是江韌的東西。

走到窗戶邊，往下看了眼。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什麼時候爬進來的？”

“比你跟你男朋友回來的要早點。”

“你！你這是私闖民宅！”

“那你報警抓我。”

他走到床邊坐下來，一臉無所謂的樣。他把領帶徹底扯下來，丟在旁邊，自若的彷彿是在自己家，隨即下外套，找了個地方掛上，一邊解襯袖釦，一邊看著，說：“這老房子，膈應效果怎麼樣？”

這問題問的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