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習結束，卓彥馨收拾了東西。

白灝說：“你覺得我教得好還是周羨教得好？”

卓彥馨笑道：“好像是你教的稍微好一點。不過今天讓你一直在這裡教我功課，耽誤了你的時間，有點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關係，我不教你，還得回去教我妹妹，你比我妹妹聰明多了，教你還更有趣一點。你算是幫了我一個忙。”

“是麼？白曉績比我好一點。”

“你有上升空間，但沒有。”

卓彥馨忍不住發笑，“你這樣說你自己妹妹，要是被聽到，會氣死吧。”

“是氣死我才對，教功課會減壽。”

兩人正說著，房門被輕輕叩響，卓晗探頭進來，“好了麼？我們要走了。”

卓彥馨：“好了。”

走出書房，周羨站在玄關附近，垂著眼簾，看起來有幾分心不在焉，聽到腳步聲，他緩慢吐出一口氣，轉頭看向他們，“好了。”

卓彥馨還在跟白灝說話，並沒有理他。

兩人匆忙趕回學校這邊，正好趕上司機來接。

白灝和周羨看著們兩個上車，白灝說：“我說你最近怎麼那麼忙，原來是在給小妹妹補課。”

“幫幫忙而已。”

“機會給我唄？”

周羨：“你有時間麼？”

“當然有，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周羨笑了下，“你想的話，我當然願意。”

“那就這麼說定了。”

“嗯。”

……

第二天，卓彥馨來的時候，白灝在校門口等。

“今天周羨有事兒，我替他給你上課，沒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有人教我就行。”

白灝帶去了一家茶樓，環境比較好，他點了一堆茶點，“這邊的茶點味道出名的，你先嚐嘗。”

卓彥馨笑道：“你這個老師還真好，上課之前，還給學生吃大餐。”

“這就是大餐了？”

“對我來說，這就是大餐。”

“你晚飯吃了什麼？”

“在學下食堂吃了碗麵。”

“說的那麼可憐，你早說嘛。明天早點出來，我請你吃飯。”

卓彥馨沒應聲，自顧自的吃東西，對這種緻的食，都特別的珍惜。

此時，周羨在書房幫導師整理資料，卓晗上完第一節晚修才過來。

“姐姐呢？”

“我有別的事兒要做，所以讓白灝去給補課了，應該再過一會就回來了。”他看了看錶，“你呢？作業做完了麼？有沒有不懂的要問我的？”

卓晗：“我今天效率很高，已經把作業都做完了，今天可以休息一下，所以就來你這裡懶。”

“也好，適當的休息是應該的。”

卓晗不聲的靠近了一點，主手，小拇指勾了一下他的，“那我們做點什麼好？”

周羨主握住的手，“你想做什麼？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或者看一會電視？”

卓晗笑的開心，“看電視吧，你這裡準備了那麼多零食，吃這些就好了。我想跟你單獨待一會，覺很久沒有跟你單獨相了。”

“那就看電視，想看什麼？”周羨拿了遙控。

“隨便，看什麼都行。”

……

白灝帶著卓彥馨過來，本來是要上樓的，卓彥馨攔住他，說：“你直接給周羨打個電話，讓卓晗下來就行了，不用特意上去。”

“也對。”

沒一會，周羨就帶著卓晗下來。

卓彥馨跟白灝並肩站在一塊，白灝低著頭在發資訊，卓彥馨揣著的水壺，眼睛直直的看著，兩人出現的一瞬，迅速與周羨的目上，沒有挪開，反倒是周羨，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的垂了眼簾。

“怎麼樣？白灝教的還可以麼？”他隨口詢問。

卓彥馨說：“好的。”

白灝收起手機，“這還用問，肯定是要你比好，你不知道我現在的水平，完全可以去外面的教育機構當老師的。那些個老師教人是什麼套路，我都門清。”

卓晗：“是麼？”

“不信你去問白曉。不過那個豬頭腦袋，就是神仙也教不會。”

卓晗嘖了一聲，笑道：“你這樣說，就不怕我告訴？”

“說唄，我害怕不。”

幾人有說有笑，卓彥馨站在白灝這一邊，正好跟周羨，一左一右，白灝跟卓晗站在兩人中間。

之後連續好幾天，都是白灝給卓彥馨補課，沒有提出任何意見。

白灝每天都會給準備點吃的東西，什麼蛋糕啊，茶啊，只要是生喜歡的，他都買著。

大學到期末也需要複習，準備考試，不過對白灝和周羨來說，那都是小意思，所以空餘的時間更多。最後半月的時間，卓彥馨幾乎每天都在外面補課。

從早補到晚，白灝這個家教老師，也十分的敬業。

這些天，周羨幾乎就沒有過面。

看樣子，不出擊，這人大概就準備事就這樣過去算了，看來他還是固守著原則問題。

卓彥馨做完最後一題，整理了卷子。

“今天先到這裡吧，我想去一趟鄉下，看看我外婆。”

“哦？你外婆家在哪一塊？我可以送你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

白灝怎麼可能就這麼讓一個人走，“那可不行，萬一你要是出什麼事兒，我怎麼給卓晗代。”

“我只是會我外婆家，能出什麼事兒，你想太多了。”

“小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個社會的險惡。”

卓彥馨勾了下角，扭頭認真看著他，說：“社會有多險惡我確實不知道，不過我已經經歷過最險惡的人，經驗很足，你可以放心。”

白灝眨了眨眼，有點沒明白話裡的意思。

卓彥馨已經收拾好東西出了書城，白灝趕忙追上去，“你是擔心你外婆看到我，誤會你早麼？”

“不是。”

“那我送你過去好了，我有車，多方便啊。”

“真的不用。”卓彥馨有點煩，不由的皺了皺眉，這人話多的時候是真多，太煩了。

“我這也是關心你啊。”

“我很好，不用你關心。今天就當是放假一天，如果期末考得好，請你吃飯。”

正好，有公車過來，卓彥馨立刻跑了過去，迅速上了公車。白灝沒有著追，雙手叉腰，有點哭笑不得。

他給周羨打了電話，告知了況。

“說要去外婆家，才做了一張卷子就跑路了。”

周羨這會在圖書館看書，“要去就讓去吧，不用特意來跟我說。”

“怎麼了？你跟吵架了？”

“什麼吵架，你想多了。本來的事兒跟我關係也不大，要做什麼，我自然也管不著。”

“這小丫頭還是難搞的，我說送過去，就是不肯。我就那麼沒有魅力？”

周羨直接掛了，沒跟他說扯這些沒用的東西。

但他的思緒被打斷，這書便有點看不進去了。

怎麼突然想到要去外婆家，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他想了半天，及時打住，管什麼心思，與他何干？要是再做出越矩的行為，他就必須要給予一定的教訓。

卓彥馨真的去了一趟外婆家，去拿了之前周羨給買的幾套卷子，然後用外婆這邊的座機，給周羨打了電話。

等了一會，周羨才接起電話。

“喂。”

他的聲音微低，電話那頭極安靜。

卓彥馨：“你在哪裡？”

雖然隔著電話，但聲音還是很好認。

兩人已經半月沒有說話，其實周羨從看到號碼的那一刻，就猜到是，是一種預。就覺得突然跑去外婆家，肯定是有什麼其他心思的。

“你是誰？”

“我現在就去你家，希我到的時候，你在家。”

說完，就掛了電話。

周羨拒絕的話卡在嚨裡，被生生憋了回去，他想打回去，可這來電是座機，這打回去接起來的人，還會不會是，就不得而知了。

說就一定要回去等著麼？周羨把手機放在一側，繼續看書。

這些天天氣不太好，總是有雨。

三四點的時候，天又開始下雨，周羨抬起眼，看了眼外面。腦海裡突然就浮現了那天淋溼了的模樣，下一秒，他合上了書，拿了手機，將書還回去，離開了圖書館。

到家門口時，人沒看到，倒是看到了的書包和雨傘。

東西像是被扔下的。

他到樓下找了一圈，沒見著人，又往上跑，還是沒人。

他一下就著急了，偏生這人上沒有手機，為什麼沒有手機！

他突然十分惱火，之前就應該給一個手機的。

現在除了盲目的找，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周羨在小區附近找了一圈，最後是在去他們高中的小路上找到。

當時被幾個男人摁在地上，服都被扯掉了一半，臉上有被打傷的痕跡。周羨看到那樣的景，一分鐘都沒有考慮，直接衝了過去。

他也不過是個大學生，這麼些人，他一個人對付這麼多，還是有些吃力。

但他就是沒有想那麼多，甚至不覺得害怕，只一氣衝上了腦子，生氣，發怒。

這些人沒有跟他糾纏，大概是怕他帶警察過來，隨便比劃了一下，就都撤走了。

卓彥馨蜷在地上，雙手抱住自己的手臂。

角帶著，臉上也有明顯的淤青。

周羨立刻下服，蓋在的上，將抱起來，“沒事了，我送你去醫院。”

卓彥馨一把抓住他的手，搖了搖頭，說：“不要，我不要去醫院。”

“可你現在這樣……”

“我還好，只是皮外傷而已，你先帶我回家吧。”

周羨按照的意願，先把人帶回家。

卓彥馨洗過澡，上換了乾淨的服，被熱水泡過，臉上的傷口變得鮮紅，上也有不淤青。周羨遞給一杯熱水，“什麼況？那都是什麼人？”

沒接杯子，只是抬頭，眼淚汪汪的看著他，而後一下起，一下抱住了他，雙手的圈住他的腰。腰很細，上的味道也很好聞。

角微微往上揚了揚，“那天……那天我多管了閒事兒，他們是來報仇的。”

周羨一隻手端著水杯，另一隻手端著吃的東西，也沒辦法把推開，“先坐下，慢慢說。”

“讓我抱一會，就一會。”

聲音帶著一點點哭腔。

況不同，周羨這一次沒有把推開，更沒有給予任何教訓。

卓彥馨抱了他許久，周羨兩隻手都發酸了，才鬆開手，坐了回去。

周羨把水杯和吃的東西放在茶幾上，又拿了藥箱，給理傷口。

“其實應該報警，這幫人不抓的話，這附近的治安都不好。”

卓彥馨垂著眼簾，雙手捧著杯子，“我等了你好久。”

周羨拿了棉籤，“抬頭。”

抬起頭，紅紅的眼睛看向他，“你是不是本來不打算來？”

周羨將視線定在的傷口上，眼睛下面一條劃傷還在冒，他作很輕，但碘酒上去的時候，還是很痛。皺了皺眉，人往後了。

周羨說：“稍微忍一下。”

“你討厭我？”

“不討厭。”

“那你為什麼不來？還讓白灝代替你給我補課。”

“我有別的事兒，他沒跟你說？”

卓彥馨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他就是不看，“你覺得我會相信麼？”

他微微低頭，重新換了一棉籤，“我跟卓晗在一起了，你不知道麼？”

“我知道啊，哪有怎麼樣？”

他抬眼，這一次，終是與的視線對上，“那你就不應該有這樣的行為，對我對你對卓晗都不好，我只當你是妹妹。”

“是麼？你真的只當我是妹妹？”

靠近了一點，“你有本事看著我再說一遍？”

“說幾遍都一樣。”

“那你剛才衝過來救我的樣子，抱著我的樣子，都只拿我當妹妹？”

“換做別人，我也會救。並不只是因為是你，我才救的。”

卓彥馨輕挑了下眉，他抬起手要給繼續藥，被一掌拍開，“不用了，以後我的事兒，你都不用管了。”

一下將人推開，起要走。

周羨把拉了回來，擰著眉，“你鬧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要去哪裡？”

“我回家。”

“家裡有人會給你理傷口麼？”

“不用理，我本就賤命一條，死活都一樣。你這個哥哥就不要多管閒事了，世界上那麼多妹妹，不必管我這一個。”

周羨抓著的手腕沒放，沒跟理論這些有的沒的，只問：“你上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儘快說出來，最好還是去醫院仔細檢查一點。”

“你再繼續關心我，我就當你喜歡我。”

“不要胡鬧。”

用力的甩開他的手，一句話也不說，側著頭看向別。

周羨說：“我給你上完藥，然後送你回去，這樣好不好？”

好一會之後，才說了個好。

再沒有看他一眼，隨便他怎麼塗，都沒有再吱聲，只是眼眶紅了又紅，倒是一滴眼淚也沒落下來。

等除了好傷口，卓彥馨自己換好服，把口袋戴上，說：“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

“我送吧。”

“不要你送就不要你送，你煩不煩？”

說完，拎著包，自顧自的摔門走了。

周羨怎麼可能放心，拿了鑰匙，立刻就跟出去，連外套都不記得穿。

走的很快，周羨跟在後面，距離不遠不近。

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很明顯是上不舒服，周羨了眉頭，終究還是忍不住上前，抓住的手，“我帶你去醫院，你別忍著，你現在不說，你回家以後你跟誰說啊？”

他明顯有點急了，說話的口氣有點重。

卓彥馨沒力氣甩開他，確實是上某一很疼，每走一步都覺得疼，“不要你管。”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想要出自己的手。

“你在我這裡出事，我自然要管，我要給卓晗代。”

“不用你給代任何事！我是我，是，就算我今天死在這裡，也不會怪你，你放心好了！放手！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非禮！”

“你……”

“卓彥馨？”

白灝的聲音從遠傳來，跟著人就跑到了跟前，看到卓彥馨的臉，他大為震驚，周羨此時已經鬆開了手，擰著的眉頭沒有鬆開。

“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去外婆家麼？怎麼這個樣子了？遇到壞人了？”

他一連串的問題，但卓彥馨轉換了態度，主抓住他的手，說：“我上疼的厲害，你帶我去醫院吧，我走不了。”

“好好好。”

白灝立刻蹲下來，背上就要走。

周羨冷道：“我車子在小區停著，我開車送你們去。”

“那好。”

白灝揹著，跟著周羨回了小區。

路上，白灝一直嘰嘰喳喳的問，卓彥馨倒是耐心的回答。

周羨無聲的開車，到了醫院以後，醫生問了幾個問題以後，帶著卓彥馨去拍片子，周羨去繳費，白灝則陪著卓彥馨去拍片。

周羨付了錢，心裡十分的煩躁，說不出個所以然。

結果是卓彥馨上有肋骨斷了，所幸不是很嚴重，沒有傷到其他。所以不用特別手，採用了帶進行固定。

卓彥馨說：“不知道期末考試會不會有印象。”

“考試有你小命重要啊？想什麼呢。”白灝輕輕拍了下的腦袋，“回家好好休養幾天吧。”

周羨站在後側，聽到回家兩個字，心裡不免就擔心起來。

回家，養得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