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笠衝著擺擺手，多看了幾眼後，先進去看了看，店面不算大，但書到是很多，正面牆都是書架，他隨便看了看，真是什麼書都有，全是小說。

最裡面，有一張懶人沙發，和一張玻璃想茶幾，茶幾上放著一本書，像是有人看完後放在這裡。他坐下來，拿起來瞧了兩眼，沒什麼興趣又放了回去。

也沒什麼特別，沙發倒是還蠻舒服的，但也沒覺得好睡。

他坐了一會之後，覺得無聊，便出去跟關文君聊天。

也沒地方好坐，他就只能站在邊上，歪頭看了看的書桌，佈置的還有意思。

關文君抬頭看他，見他掃視自己的電腦，下意識的手擋了擋。介面上是正在寫的小說，是不太喜歡被人旁觀，多有點恥。

站起來，“你有什麼事兒麼？”

江笠收回視線，“沒什麼事兒，能聊聊麼？”

關文君不明所以，對這人沒什麼印象，陌生人有什麼好聊的，“我忙。”

江笠笑了下，“寫著養老兩個字，你說忙，我還真不太信。”

關文君有點尷尬，臉頰紅了紅，抓了抓頭髮，心說，這人難道是來搭訕的？可思來想去，一天到晚窩在這書吧裡，誰會專門跑來這邊跟搭訕？

再說了，眼前這人長得那麼惹眼，抿了抿，心想著平日裡每天跟閨想著釣帥哥，老吐槽相親件都是奇葩，現在好不容易上門來一個帥哥，又主搭訕，應該好好把握一下，不能為件，為朋友，也是不錯的。

思來想去，正絞盡腦想著要怎麼跟他聊天的時候，江笠說：“你這平日裡有人來麼？”

“不是很多，不過這邊小孩多，有些初中生會過來看。”

江笠笑了笑，“初中生？你確定那些初中生的家長不上門揍你？”

這裡頭可沒幾本正經小說。

關文君愣了愣，臉都給他說紅了，“人家來，也不會被家長髮現呀。你不會是巡捕，來掃黃的吧？”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臉驚恐。

江笠被傻乎乎又一本正經的表逗笑，不知道在腦補什麼，兩條眉皺了皺，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慌張，江笠看了看時間，說：“放心，沒人抓你。有時間麼？我請你吃個飯？”

關文君沒答應，等江笠走了以後，就悔恨，幹嘛那麼膽小，就應該答應啊。

自己的劉海，將這件事跟閨說了說。

……

江笠回到家，跟江韌一塊吃飯。

“腰好了？”江韌見他回來，問道。

江笠說：“差不多了。”

“是該好了，你胖了一圈，再休息下去，你要變形了。”

他放下碗筷，拉開椅子坐下來。

江笠了下臉，“難怪呢，那小姑娘不肯跟我一塊吃飯。”

江韌沒多問，江笠在他邊坐下，自顧自的說：“那養老書吧瞧著確實不錯，書吧不錯，小姑娘更不錯。”

江韌吃著飯，神不變，似乎本沒理解他這話裡的意思。

江笠瞥他一眼，“來酒吧找過你哦，你兩關係不錯嘛。”

“沒什麼關係。人家心思單純，不願意白收人錢，以為我不去了，所以想把錢還給我。就那麼簡單，你想象力倒是富，有這個功夫管我的事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終生大事。”

“我年輕，我可不想那麼早就結婚。”

江韌笑而不語。

江笠喝了口湯，用手肘撞了撞他，說：“倒是你，年紀是真不小，我覺得那小姑娘還合適……”

“閉吧。”江韌夾了個，塞他裡，“既然好了，我手頭上的事兒就接給你了。”

“行，畢竟你還要去書吧，錢不能白給啊，對不對？”

江笠笑嘻嘻的。

江韌懶得理他。

之後，江笠接手了工作，但江韌也沒有全部都給他，倒是主的分擔了一半。他的腰恢復的雖然還不錯，但想跟之前一樣，那是不可能了，工作上要量力而行，坐不能太久，站了也不能太久。

江笠傷的時候，只擔心一個問題，以後娶老婆，會不會影響夫妻生活。

所以，他現在十分護自己，再加上邊還有個助理，把他的生活安排的妥妥當當，絕對不會讓他過於勞。

由著臨近過年，餐廳的生意越發的好，除夕夜的位置都已經訂完，連初四初五都訂出去了。

事多，那養老書吧，他也沒空去，他自己也給拋在了腦後。

反倒是江笠，去的次數有點頻繁，但他每次待的時間不久，就是一天能去個兩三趟。

說是去借書，其實是去逗人玩。

一來二去，兩人就絡起來，江笠還帶著朋友一塊去餐廳吃飯，關文君上應著，不過一次都沒去過。

過年前一週，溫乾來了一趟。

專門過來驗一下網紅餐廳，嚐嚐菜有多好吃，酒有多好喝。

他跟江韌差不多有個一年沒見了，溫乾現在回到海市醫院當值，資歷比以前老很多，人越發的沉穩。

他來的早，餐廳人還不多，就挑了個靠窗的問題，江笠專門招待他。

“江韌呢？怎麼沒見著人。”

“今天新房要安裝東西，估計還沒弄好。”

正說著，江韌就從外面進來，有服務生了他一聲，兩人聞聲，齊刷刷往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有服務生告訴他來了客人，他大抵猜到是誰。

溫乾見著他朝著這邊過來，便主的起，“好久不見啊，江韌。”

他看起來變化不大，還是老樣子，其實對他來說，不變就是最好的。

江韌禮貌的出手，“好久不見，你沒怎麼變。”

“你也是，一點都沒變，還真是很帥。我之前看那個影片，想說肯定有濾鏡加，現在一看，比影片上帥很多。”

江韌用無語的眼神看他一眼，江笠說：“溫乾，咱們說話還用的著這麼客氣麼？你這話，跟來這邊專門看他的那些小姑娘說的一模一樣。”

溫乾：“我這也是發自肺腑。”

他哈哈的笑。

隨即，三個人坐下來，溫乾說了說自己的近況，單純的就只是朋友相聚。三人一塊吃了頓飯，又一起喝酒。

晚上，溫乾親眼見證了盛況，看到那些小姑娘出招逗江韌笑，還有一些大哥傻缺的樣子，溫乾說：“你還有一套的。”

“不過我覺得，他其實還沒走出來，只不過他現在能剋制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正常。”

“能做到這樣，難道不好麼？他若是喜歡並現在的生活，我就覺得沒有問題，不需要去強迫他改變。你看，他可以接那些人打擾他，說明他是有變好的。至於對袁鹿的方面，我覺得咱們不要手為好，也許有一攤他會遇上一個讓他自願出來的人，也許他這一輩子都遇不上，但無論哪一種，只要他自己覺得舒服，開心，那就沒什麼問題。”

溫乾喝了一杯，“我倒是希，他能夠一直保持現在這樣。”

溫乾住酒店，他準備在這邊逗留到除夕前一天，再回家。

第二天，江笠就帶著他去看了那個養老書吧，並帶著他見了關文君。

還一塊吃了午餐。

關文君在不的人面前，基本沒什麼話，而且靦腆，多數時候是自己在玩手機。

中間，關文君去上了廁所。

溫乾喝了口飲料，餘瞥了江笠一眼，說：“我看出來你有點不太一樣。”

江笠嗆到，咳嗽了一陣，“什，什麼不一樣。”

“你說呢？還用我直接給你挑明瞭？”

江笠嘖嘖了兩聲，十分不快，“你就不能收起你的職業病，我們是單純吃個飯，個朋友，你還察我的心裡，你有病啊。”

“主要是你表現的過分明顯，我就是不想看出來，也很難。”

這時，門口有腳步聲，江笠立刻踢了他一腳，暗示他不要再說話。

溫乾笑而不語。

關文君進來，尷尷尬尬的位置上坐下來，真是渾不自在。

吃完飯，江笠把關文君送回去。

他說：“我下次給你講我哥的故事，正好給你提供了寫小說的素材，不過我希你能把結局改一改。”

關文君之前一直沒敢問，從第一眼看到江韌就覺得這人上帶著故事，但一直沒敢問，即便跟江笠悉了，也不敢問。覺得唐突，再者那是人家的私，也沒什麼立場去問。

現在江笠突然主說，有些詫異。

“你怎麼突然想告訴我了？”

“前幾天看了你寫的小說，覺你寫的不錯，剛才吃飯的時候，突然想到的。就當我給我哥圓個夢，你說呢？”

關文君：“那你問過他沒有？萬一他不答應呢？”

“你到時候自己潤一下，別人看出來不就行了。”

過了一會，關文君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驚恐的瞪大眼睛，“你看了我哪本小說？”

有兩個筆名，一個是寫的小清新，一個主要寫的是放飛自我的小說，沒有三觀和下限。

如果看的是前者，還能稍微好一點，雖然也很恥，但看的是後者的話，這會就想跳車。

江笠笑而不語，沒告訴。

全看了，兩個筆名都看了，還有個筆名的小說找起來費勁，幸好他的助理是個能幹人，而且也是喜歡看小說的姑娘，正好也在那個網站上看小說，就幫他翻牆登了。

可以說是大開眼界，小姑娘想象力可以。

把人送到地方，關文君就迅速的下了車，再見都沒說一聲，跑進了店裡。

這天下午，江韌來了養老書吧，關文君正趴在桌子上，懊惱不已。

江韌知道最近江笠來的次數多，想了想，主跟打了聲招呼。

按照江笠的格，若不是這裡有什麼讓他興趣，一般來說是不會來的那麼頻繁。

關文君抬頭，看到江韌的時候愣了愣，沒想到他會主跟自己說話，“你好。”站起來，眨了眨眼，“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要過年才能見到你呢。”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就進去看書了。

關文君振作了一下，重新煮了一壺花茶，然後給送過去一杯。

江韌還是跟以前一個樣，到下午七點多離開，只是現在走的時候，還打聲招呼。

關文君想，這應該是江笠的緣故。

過年，江韌他們把年夜飯安排在了餐廳裡，邀請了應秀一家過來吃飯。

江韌還給了他們一個大紅包，應秀原本對江笠有點偏見，但看到他一直以來對江韌的耐心和照顧，如今也就放下了見。

父母的錯誤，總歸不能殃及到小孩的上。

他始終是無辜的，他自己也沒得選，如果可以選擇，誰願意自己的父母是這樣的人？

只是，像江一海這種人，能留下這樣一個不錯的孩子，總讓人覺得不忿。

餐廳的包間不多，所以年夜飯他們只給了六桌的量。

他們這邊結束的早，其他幾個包間都還熱鬧著。

江韌說；“這邊我照顧著，你去見你媽吧。”

江笠愣了愣，他很早就把他媽接到樾城，沒告訴過他，是私下把人接過來，在老城區那邊買了套房子，找了個保姆一直照顧著，他平日裡過去看一看，也很方便。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早知道了。”

“不能吧，我那麼小心。”

江韌：“你以為很小心，但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事，你覺得我能看不到麼？”

“關鍵是你不是不關心周圍的事兒麼？我以為你不會知道呢。”

“不關心，不代表不知道。”江韌轉進去，“快去吧，別那麼多廢話。”

江笠抿了抿，看著他的背影，猶豫了一下，說：“我媽說讓我好好照顧你，現在知道自己錯了。”

江韌沒回應，自顧自的往裡走，就好像沒聽到。

他母親現在神還算正常。

現在的田依嫻有所悔悟，江笠把接回來的時候，兩人一塊去祭拜了江一海，還去看了看江韌的母親。

那天晚上，田依嫻讓江笠以後好好照顧江韌。

有田依嫻的這句話，江笠覺得自己做的事兒就更有意義，日子比以往好過的多。

現在看到江韌對他慢慢放下戒備，他現在真的覺到了他們兄弟之間的誼。

他相信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

包間熱熱鬧鬧，大廳便冷清一些，江韌去外面臺的位置上喝酒。

他已經有長一段時間沒喝酒，他總是讓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

自從離開北城，他去過很多地方，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點，他原本想找個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就那麼茍活幾年，一直活到他再也撐不住，可他待不住，在哪裡都待不住。

最後，他選擇跟著江笠回到這裡。

他從未想過，要回樾城，因為這裡有他最痛苦的回憶。可回到這裡，他才發現，只有在這裡，他的心好像才能安定一點。

一切從這裡開始，也許也該在這裡結束。

烈酒過嚨，他有點不適應，他側過頭，看向旁邊，袁鹿還在，著天空，揚著燦爛的笑，並沒有看他。

上穿著高中時候的校服，扎著馬尾，他永遠也不會忘記。

他也不希，離開他的邊。

“新年快樂，鹿鹿。”

好像能聽到，扭過頭，對著他笑。

十二點整，遠開始炸開煙花，江韌騎了個電瓶車，去了環線外，站在路邊，欣賞煙花。

江笠給他打了個電話，他一塊過去放煙花，他給拒了。

他總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去談，去結婚生孩子。

掛了電話，江韌拿出一菸來，了兩口又給滅了。

他突然有點想去養老書吧，想了一下，又給江笠打了電話，他猜到江笠跟關文君在一起。

半小時後，關文君和江笠一塊過來，給他開門。

江韌：“謝謝。”

關文君把鑰匙到他的手上，“我那櫃子裡有好多茶包，你看著喜歡哪一種，自己煮。”

“好。”

代完，關文君和江笠就先走了。

江韌進門後，把門從裡面鎖上，這裡的燈很舒服，他在懶人沙發上坐下來，邊上有一盞藝小檯燈，他點開，附近的線就強一點，他拿起那本還未看完的小說。

以前他從來不看小說，什麼型別的都不看。

自從來到這裡，他覺自己好像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可以改變一切的世界。

……

關文君一步想回頭，“他怎麼了？”

江笠說：“你急著回家麼？”

現在都二十八歲了，父母不得出去約會，否則的話，早就電話催回家了。

“應該是不急。”

江笠：“那我帶你去我的餐廳，我給你講故事吧。”

關文君對故事很興趣，“好啊。”

江笠拉開車門，請上車。

兩人到了餐廳，這個時間點，餐廳已經打烊了。

他拿鑰匙開門，開啟燈，讓隨便找位置坐，自己去拿酒。

片刻後，兩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餐廳的氛圍很好，都著浪漫和調。

關文君覺得這地方是個寫文的好地方，這樣靜靜的，四周沒人的覺真好。

不會喝酒，江笠給拿了果。

廚房還有剩餘的甜點，江笠全拿過來給吃。

江笠：“我先想想，要從哪裡開始給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