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一起出國？

母親，是全天下最為心的、最為糾結的角，沒有之一。

「其實，他很多病也該改一改了。」墨晴朵自以為和程母聊得來，心裡還是有點小激的，的小缺點，在這個時候不顧場合地鑽了出來。墨晴朵從來都是那樣一個人，如果認為你是值得付的朋友，那麼恭喜你，你會聽到掏心掏肺的小嘮叨，這似乎，是每一個水瓶座生的弱點。不了心的人，永遠在瓶子堅韌的外殼之外，想要進去也只能看著那層殼子嘆息，並沒有其他辦法。然而，得了心的人，會被心而瘋狂的心事所淹沒，為困在瓶子心裡，最特別的最不被設防的人。這就是水瓶座，有時心機頗深，有時卻心無城府，主要看，對方是誰。

「說起來，他還真是一個神經大條的男生，別看他大事做得有條不紊，生活中啊，卻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心小男孩！」墨晴朵背對著程母，在書架上窸窸窣窣地尋找自己喜歡的散文集。

如果這時候程強也在墨晴朵邊的話，他一定會扶著額頭搖頭嘆息，墨晴朵這種傻瓜缺心眼的格，到老也改不掉。

程母的臉上，笑容漸漸收斂，只「嗯」了一聲，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墨晴朵彷彿看見程強就在眼前，就在邊笑意盈盈地看著，在說出他的缺點之後，俏皮地吐吐舌頭，無聲表示不滿。

墨晴朵笑了，頓了頓又說道：「他啊，冬天的時候，起床氣特別嚴重，如果我沒有打給他morningcall，他一定會晚起，全班同學就會看到一個頭髮蓬的小花子出現在教室門口。一邊慌地嚮導師道歉，一邊匆匆忙忙跑到我旁坐下。」

程母聽到這裡，想象齣兒子慌並且窘迫的樣子，也跟著輕笑了起來。

「每當這個時候。」墨晴朵接著說道：「我都會覺得特別丟臉！」

程母的臉又沉了下來，笑容如同曇花一般，盛開即衰。兒子經常犯下的這樣一個小小的差錯，是多麼招人憐，為什麼，又憑什麼會被覺得丟臉？

「可是他，又是那樣一不茍，社團，就像他的孩子一般，消耗他大部分的力，卻也得到他大部分的寵。有時候，連我也會嫉妒，不想讓他為了社團把我們本來就不多的私人時間兌得一點不剩。」墨晴朵翻著書，微微皺眉，想到很多次，約好的電影，說好的逛街，都因為社團突發的狀況而被放鴿子，那種覺特別難，真的特別特別難。

程母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事業對於男人和人，總歸是不同的，對於現代來說，事業和家庭都很重要，但對於男人來說，事業似乎比家庭還要重要得多。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一個功的男人，往往都不只一個家庭。更為奇怪的心理是，事發生在自己上時，老公犯下的錯誤就是大錯誤，是不可原諒的，是要負全責的。而同樣的出軌事件發生在自己兒子上的時候，幾乎每個母親都會先挑兒媳婦的不足，以為兒子只是得不到充分的，才會有了失足的可能。

這就是差別，份不同所帶來的價值觀的迥異。

「他有他的夢想，男人畢竟和我們不同，有的事，你需要理解。」程母慌忙說道。

墨晴朵就算在啥，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失言了，趕合起手裡的書來，轉過，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道：「伯母，我當然能理解他，不然也不會一直在創業社裡陪他實現夢想了。」

程母沒有說話，的理在告訴自己，好像多說了許多奇奇怪怪的、蓄意損害婆媳關係的話。

程母抿笑了笑，也走在了書架跟前，隨便出一本書，翻開來掩飾尷尬。

「是冰心的書，很舊了。」程母看著發黃的書頁，說道：「我還以為現在的孩子們，都已經不會再看這種書了，你倒是與眾不同。」

「謝謝伯母！」墨晴朵又莫名歡快起來，如同兒時得到長輩的誇讚一般。

「2004年，購於文林書店？」程母念到。

書的扉頁，不均勻的黃紙張上，有墨晴朵稚的筆跡。

「嗯，是的，是中學時候買的。」墨晴朵抿笑了笑，極盡淑本。至在外人看來，的確是個淑。

「冰心的文筆如同的筆名一般，清靜高雅，字裡行間都著傳統人的娟秀和隨和，鮮有鏗鏘的字眼。」程母說道。

「對，兒時的我也事喜歡這種文風的，只因為一個『淡』字。」墨晴朵轉口說道：「可是後來，我才發現，冰心的傳統，也現在對林徽因的妒忌上，《我們太太的客廳》裡面的嘲諷，是傳統對於自己的自卑，也是對於開放的嚮往。」

「是不是真的因妒而文，我們已經無從考證了，但因為這種小事而落得小氣和善妒的名聲，確實是有些小題大做了。也是世人太過小氣了。」程母說話的語氣刻板而生。

墨晴朵一怔，總覺得程母的話，好像著一奇妙的語氣。

「嗯……確實是……」墨晴朵順著程母的話往下說。

「晴朵啊，我們不討論這些太遙遠的事了，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程母面嚴肅卻又覺得難以開口。

「伯母請說……」墨晴朵心裡咯噔一下，覺得似乎有些不順利的事即將發生。

「你有考慮過……和程強一切出國嗎？」程母鄭重地問道。

「這……」墨晴朵愣住了。

，到底是什麼呢？

這世上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去談論這個話題，卻也沒有一個人，有資格蓋棺定論。

可笑的，可的，可怕的，可恨的，可恥的，可憐的……都是，卻也不全是。

說不清楚的，才是。

墨晴朵以為，是程強的，可是卻怕了，在背井離鄉和選擇之間，怕了。

老實說，從從來來都沒有考慮過要追著程強一起出國，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想。

夠嗎？捫心自問。

，難道至不應該是拋頭顱撒熱，肝腦塗地，願為伊人，不死不休的嗎？然而並沒有，什麼也沒有。

「晴朵……晴朵……」程母已經在墨晴朵的反應上找到了答案，失至極。的慍怒，如同山崩海嘯一般襲來，愈發不可收拾。在寫慣了的小說世界里，男主人公，哪一個不是為了，甘願奉獻一切？可這孩兒，就如同養不的白眼狼一般，完全沒有付出一切的心理準備。

這個孩兒，這個被程強了那麼久那麼狠的孩兒，竟然從來沒有想過，願意為了自己的兒子，遠走他鄉。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我們下去吧。」程母合起了捧在手裡的那本書，依照原來的位置放了回去，表，已經看不出曾經有過的和慈，只剩下了失和冰冷的不屑。

「伯母，我……」墨晴朵有些後悔，後悔沒有乾脆給程母一個答覆，哪怕僅僅是先哄住，扯住程母的袖，樣子有些急迫，想要辯解，想要重置答案，卻本無從開口。

程母不忍看到墨晴朵懊惱的眼神，決定再給予一次答覆的機會，轉過來，看著墨晴朵，問道：「晴朵，如果我說，要你陪小強一起出國，你願意嗎？」程母想了想，又接著說道：「費用你不用考慮，但是要先訂了婚，等你們回來有了穩定的工作之後，再考慮結婚的問題。這樣，你沒有問題吧？」

「啊？」墨晴朵驚呆了，確實已經做好了被提到「訂婚」這件事的準備，但如果訂了婚之後，就被捆綁著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的話，一時之間，真的很難接。

「你父母那邊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去說。以我兒子的條件，我想他們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拒絕。」程母的話說得算是比較含蓄，但墨晴朵聽到耳中仍然覺得有些刺耳。

墨晴朵低著頭，沒有答話。

程母的眉頭越皺越，只是一個關於「如果」的問題，如果真的，一定會想也不想的，就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然後才是需要排除一切困難去實現的過程。如果在真面前，需要如此考慮的話，那麼某一天，當真遇見突髮狀況，誰能保證不會臨陣逃呢？

程母在這件事上，是偏激的，並且認為自己偏激的很有道理。的偏激來源於對的理想主義，並不覺得這份偏激有什麼不好。

墨晴朵想到了很多人。

大概兩年之前，墨晴朵還沒有走南江大學的大門，還只是一個中學生，一個不久之後即將步大學校門的「準大學生」。

「朵朵，我和你爸爸和你姑媽在一起呢，你姑媽的心臟病犯了，我們今晚要照顧，不回去了。」

墨晴朵的媽媽匆匆忙忙打過電話來，對面的環境有些嘈雜，似乎是在醫院。

「姑媽沒事吧？住院了嗎？」墨晴朵焦急地問道。

「住院了住院了，我們現在就在醫院呢。」墨媽媽回答道。

「我去看看吧！」墨晴朵是真的擔心姑媽的，自從表哥出國之後，姑媽就把對自己親生兒子的一份親轉移到了墨晴朵的上，對的疼較之以前更甚。

「不用了，我和你爸爸明天會換著照顧，後天就是周末了，到時候你再來吧。」墨媽媽匆匆忙忙掛了電話，貌似是被護士止喧嘩了。

周末，墨晴朵擔憂地趕到了醫院，看生病的姑媽。

無論是什麼病，心對於病狀的影響都是極大的。

墨晴朵納悶姑父在這種時候並沒有在姑媽的邊，臨走的時候，拉住墨媽媽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遠在國的表哥出了事，因為打架面臨被退學的境，姑父隻一人去了國，卻因為人生地不失蹤了，姑媽又氣又急，才會突發了心臟病，幸虧留著一力氣了救護車，才保住了一條命。

當時，還沒有踏大學校門的墨晴朵，看到姑媽憔悴的模樣，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會拋下父母自己出國！

兩年後的今天，當程母這個極現實意義的假設赤^擺在墨晴朵面前的時候，的猶豫，即是對當年那個決心的衝擊。

並不想要因為所謂的前途而放棄與父母相陪伴的時，不想讓父母在惦念中耗盡歲月年華，只為了一個並不算明朗的前途。

墨晴朵嘆了口氣，一字一句地說道：「對不起，伯母，我想我做不到。」

程母搖了搖頭，冷笑著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們家小強喜歡你多年了吧？出國又不是壞事，你們兩個相互照應難道不好嗎？」

「伯母，我有信心不出國也能找到好工作。」墨晴朵認真地回答道。

「我當然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但是出國只是一個跳板，鍍層金回來沒有什麼不好。你可以照顧小強，小強也可以照顧你……」

「那我的父母呢？我的父母誰來照應呢？」墨晴朵的嗓門不由自主地大了起來。

程母一怔，繼而笑道：「原來是這個原因啊，晴朵你倒是個孝順孩子。但是孩子長大了之後，終歸是要有自己的家庭的，父母都還年輕，現在還不需要你們照顧。」

「伯母……」墨晴朵咬了下，眼珠微垂，說道：「您還是不懂。我不想在我父母最需要我的時候，還要他們為我牽腸掛肚。」

「晴朵啊，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只要還在青城，我和你伯父就能和你父母相互照應，這一點，沒什麼可擔心的。我相信我們和他們能為朋友。」程母的眼神中有著堅定，那種堅定，讓墨晴朵不忍拒絕。

「我……」墨晴朵支吾著。

「言盡於此，我們下去吃飯吧，這個問題，我給你時間好好考慮。而現在……」程母頓了一下，轉而笑著說道：「我是真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