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不晚

「哦？」姜父心生疑，直覺讓他應到似乎尹俊熙並不想讓他去查這件事。他的目移向姜果兒，想從那裡得到實話。

姜果兒也同樣覺到了尹俊熙的抗拒，是知道個中真相的，三緘其口才忍住了對父母說出實的衝，尹俊熙既然抗拒，必然有他抗拒的緣由，不想去查明真相，應該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錯誤。不會傻到主出馬腳。只好跟著說道：「沒錯，那條路上確實沒有監控。」

姜父點了點頭，又說道：「沒關係，那邊還是有幾家商鋪的，我相信總會有安了攝像頭的吧。」

尹俊熙知道這話是對他的試探，只好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道：「爸爸，那就有勞你了。」

「不過。」姜果兒很聰明地補充道：「當時俊熙的況也不佳，對方算不得是肇事逃逸，我們也有責任。真的找到對方，這件事可能還真的說不清。」

尹俊熙讚賞地看了一眼姜果兒，假裝不在意地說道：「沒關係的，果兒。爸爸也是想幫我們做主，雖然當時我也因為頭暈犯了錯誤，但對方也確實難辭其咎，找到之後，該罰誰就罰誰，我沒有怨言。」

「哎呀，好了好了，咱也有錯，這事就不要深究了！」秦姨皺著眉頭勸道。

姜父想了想，確實尹俊熙一直都在強調當時自己頭暈作遲鈍了些，他也是有責任的，這件事還是不要繼續深究的好。

「俊熙，你怎麼會頭暈呢？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啊？我的小命差點搭進你的手裡，你知不知道啊！」姜果兒見父親還在猶豫，連忙作勢氣鼓鼓地喝道。

尹俊熙笑了，這丫頭倒是比以前聰明了些，竟還知道演戲要一口氣演到底。

「對不起，果兒。我最近確實是熬夜傷了，可能是有些低糖吧……我保證下次不會這樣了。這次都怪我，害你和我一起了驚嚇。好在你沒事，我的傷是我自己活該，是給我自己提了個醒。」尹俊熙誠懇地認了錯，心裡卻有了一疑。為什麼？為什麼對面的那輛車裡，那個人影那麼面？為什麼他本想不起來他是誰？尹俊熙再一次閉了眼睛，他有種直覺，那個人是他認識的某某某。

「對了，澄澈他們已經回去了吧？要不要打電話提醒他們注意安全？年底了，路況確實不太好。」尹俊熙聯想到了有可能出現的人，這場事故雖說確實是意外，但他還是想知道那個腦海里一閃而過的人到底是誰。

「哦，我打電話問一問。」秦姨掏出了手機。

此時的姜澄澈正和安冪可開車在回家的路上，電話響起，他掃了一眼，決定不接。

兩分鐘之後，姜澄澈把車停在了一家飯店的門口，他扶著安冪可進了飯店，還好，飯店裡的人還多。

「服務員！點餐吧！」姜澄澈點了幾樣上菜特別快的冷盤，惹得服務生用看神經病一般的眼看著他，雖然含蓄但也容易被人看出。大冬天一上來就點六七道冷盤的，這麼長時間還是頭一位。

「哦，我最近上火，吃點涼的。」姜澄澈被服務生的目看得渾不自在，勉強出一微笑。

服務生走後，姜澄澈低了嗓門，對安冪可小聲說道：「這家的服務生太不禮貌了，我們以後不要來了……」

三分鐘之後，菜就上齊了。

姜澄澈單獨要了一隻碗，把盤中的菜都撥掉了一部分，然後攪了剩下的部分，弄得好像是殘羹剩飯一般。接著，姜澄澈拿出手機，對安冪可說道：「這位可否賞臉吃上幾口，讓我拍幾張靚照？」

安冪可早就被姜澄澈莫名奇妙的舉弄呆了，此時傻獃獃地答應道：「哦，好……」

安冪可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姜澄澈就在對面啪嚓啪嚓抓拍了幾張照片。

好一番擺弄之後，姜澄澈來了服務生，撤走了桌上的飯菜，重新要了幾樣熱菜。

服務生仍舊用看變態一般的眼神看著姜澄澈，姜澄澈只好又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解釋道：「冬天，還是應該吃熱菜，不然腸胃不了啊……」

折騰半天之後，姜澄澈和安冪可總算是吃上了一口熱飯。

「你剛才到底幹什麼啊？」安冪可問道。

「呵呵……演戲唄。」姜澄澈自嘲地一笑說道。

「演戲？」安冪可不解道。

「是啊，我總覺得，貌似尹俊熙看到了我，但他卻很奇怪的沒有拆穿。當然，也或許是我想多了。既然如此，我就想試一下看看，到底他有沒有看到我。」

「這……無聊！」安冪可不明白。

姜澄澈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過了一會兒，姜澄澈拿出手機，在屏幕上一番作，直到一分鐘之後，他才出了笑意。

「什麼事？那麼開心。」安冪可問道。

「你覺得一個人如果出了車禍，還會有心刷朋友圈嗎？」姜澄澈反問道。

「出了車禍還看朋友圈？還真是不怕痛啊。等等……莫非你是說尹俊熙？」

「看來那傢伙是看到我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拆穿。」姜澄澈說道。

「可這不是你的錯，什麼拆穿不拆穿？」

「不，他會利用一切機會跟我們對抗。我是不是故意的，本就無關要。然而這次他明明看到了我，卻沒有著急揭穿，這真的很奇怪。」姜澄澈若有所思。

「剛才伯母的電話是不是……」

「應該不會，如果是來質問我，不會只有秦姨打的那一個電話。」

「哎呀！我真的懶得想了！」安冪可有點暴躁，說道：「快吃飯吧，我累了，吃完回去睡覺！」

另外一邊，躺在病床上的尹俊熙被姜果兒強制沒收了手機，不過，他已然看到了姜澄澈的照片，知道他一整個晚上都在某間餐廳用餐。

那就奇怪了，一個有車開的人，還能是誰呢？尹俊熙睡不著覺了，傷口很痛，心裡很。

「俊熙，剛才為什麼攔住爸爸，不讓他去調監控？」姜父和秦姨已經離開了，姜果兒湊過來問出了心中抑已久的疑問。

「是我不專心造了車禍，找別人做什麼？」

「切，別裝了！」姜果兒虛著眼說道。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那個人眼。」尹俊熙舒展了一下手臂，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就回家吧，我討厭消毒水的味道，這裡的一切都滿是病菌！」姜果兒皺起了眉頭。

尹俊熙很無奈。

「矯！」他在心裡惡狠狠地想。

沒有大礙，尹俊熙決定跟著姜果兒出院，的確，他本人也不喜歡這裡的氣味，那是一種病態並且著死亡氣息的味道。醫院最可怕的一點，就是一不小心，它就用它獨有的味道侵蝕了你，讓你想離開都離開不了。這也是為什麼很多恐怖片都會把場景選在醫院的原因。

尹俊熙的父母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和姜果兒離開了，他們打通了尹俊熙的電話，得知無事之後，也只能自行離開。

「孩子，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不行就回來。」尹俊熙的媽媽在電話里惦念地說道。

尹俊熙掛了電話，眼眶微。果然，全天下只有父母的，是別的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想到那破敗的庭院，想到家中簡陋的傢，想到父母拖著帶病之軀卻還要堅持工作，尹俊熙在心裡暗暗發誓，要讓父母儘快過上好日子。

「果兒，剛才在咱爸爸書房裡說的那些話，我想收回。」尹俊熙帶著姜果兒回到的住，剛剛安頓下來，就從背後抱住了正在卸妝的姜果兒。

「什麼？什麼話？」姜果兒不明就裡。

「今晚之前，因為我是個沒有事業的窮小子，我不敢給你承諾，更不敢娶你，甚至訂了婚我都不敢走出那一步。」尹俊熙這句話是真的，至曾經是真的。

「然後呢？」姜果兒在尹俊熙溫熱的懷抱中，有些激，有些抖。

「今晚之後。」尹俊熙用雙臂轉過姜果兒，深地看著的面容，剛剛卸過妝的半邊臉，是那樣清麗俊俏，如果，如果姜果兒一直是當年那個，那個乾淨純真的，該多好，哪怕對同父異母的弟弟有一點點暴力傾向，尹俊熙也可以忍了，而不會像現在，尹俊熙的存在，就只是姜果兒的一個智囊。從姜果兒決意整垮的弟弟開始，尹俊熙和的，就已經變了質。

尹俊熙抱住姜果兒，為他逝去的心痛著，他輕吻著姜果兒的頭髮，聲呢喃道：「今晚之後，我太害怕失去你了……我怕的都不敢眨眼睛，我害怕我一個眨眼，你就在我眼前消失了。」

姜果兒的心被尹俊熙的重重擊了一下，往尹俊熙懷裡了，最先湧上心頭的，竟然是疚。不記得有多久了，不再關心尹俊熙的，為了垮姜澄澈，總是在較真，總是在算計，可天生就不是一個太會算計的人，儘管的人都在幫，可還是常常會出紕。直到後來，尹俊熙說為了，可以拋棄道德給予幫助，從此之後，便安下了心，再也不用費心去算計，因為，有尹俊熙在，只需要在他的安排之下稍稍配合，事就會變得異常順利。久而久之，不再在意尹俊熙的，只當，他是個超人。

「對不起……」姜果兒淚眼婆娑，在尹俊熙懷裡，低下了作為王的頭顱。

「傻丫頭，說什麼呢？怎麼哭了？」尹俊熙驚呆了，連忙捧起的臉龐，幫拭去淚水。

「今天……今天我差點以為我失去了你……」姜果兒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尹俊熙英俊的面頰，搭搭地說道：「我看到你趴下去的一刻，我怕極了。如果從此以後沒有你了……我真的好難生存下去……我才發現，我以前對你真的很糟糕……很糟糕……到快失去你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那麼那麼的糟糕……」

姜果兒的話語無倫次，尹俊熙卻聽呆了。原來，在姜果兒的心裡，尹俊熙並不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陪伴嗎？原來尹俊熙對而言，已經重要的不能失去了嗎？這是……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為什麼聰明如他竟然毫無察覺？尹俊熙的頭忽然很痛，他忽然記起，在他撞車昏迷過去之後，似乎聽到姜果兒的靜，聽到撕心裂肺地喊「救命」，聽到哀求著對旁人說：「我未婚夫出了車禍，求求你！求求你幫我們救護車！」

「不是夢……不是夢……原來本就不是夢！」尹俊熙忽然一把抱住了姜果兒，抱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

「俊熙，你……你怎麼了……」姜果兒有些害怕，眼前這個男人，該不會是因為車禍腦袋摔壞了吧？為什麼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啊！」還在想著，尹俊熙已經一把抱起了姜果兒，給了一個熱烈的公主抱，嚇得姜果兒尖了一聲。

「怎麼回事？嚇死我了！」姜果兒像個小人一般嗔道，若是平時，一定會嚴厲責罵尹俊熙，可是今天，或許是因為尹俊熙了傷，不願意讓不舒服。

「我要好好你！」尹俊熙狠狠地對著姜果兒說著，一把把拋在了床上。

不知道有誰說過，人這一輩子，有的是先知先覺，有的是後知後覺，有的是不知不覺。先知先覺，可謂聰明有遠見，後知後覺可謂老實不算笨，而不知不覺則是單純的幸福。

尹俊熙曾經固執地以為，這輩子他過的那個孩，那個姜果兒的孩，已經隨著他的年時代一去不復返了，連帶著他的，他對於的信仰和執著，都消散了。命運里殘留的，只有現實，只有金錢。然而今天，經歷過命懸一線的他，終於發現，一切都還在，所有的，都不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