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尷尬相遇

夜如水，四下沉寂。

黑路虎在空曠的公路上急駛而過，留下一串殘影的微，路旁樹葉簌簌作響，寒意襲來，終是能讓人清晰的到--

A市，秋了。

沈溫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莫名有些發冷，便暗地給雙手呼了幾口熱氣，忍不住按下按鈕關上了車窗，開啓了車的暖風空調。

A市本就是個極端城市，這裡有最騰達的富豪，也有最貧窮的山村；有最溫熱的春夏季，也有最寒冷的秋冬季。

這兒的天氣和人，素來都是多變的。

今天上午還艶高照的，這會兒就冷風肆意，沉了天。

「喂，你就這麽明正大的曝了，就不怕惹出什麽子啊？」沈溫歡著手，勉強能取些暖意，「如果雜志出來我們又上熱門了，周煥肯定要拿你是問吧。」

「他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公司方面也沒有異議，我們隨意來，繼續秀恩。」蔣遠昭坐在駕駛席上，握著方向盤，面上沒表現什麽特殊緒，「所以，你就安安穩穩繼續你的事業，不要回頭向前走就好。」

沈溫歡抬眸，卻是打量著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出神，也不知看著這手在想什麽。

蔣遠昭的手著實是好看，無論角度還是背景，即便是這普普通通的燈照耀而下，也是如此的修長明潔，尋不見半分瑕疵，似是造主最完而引以爲傲的作品。

一如他這個人一般。

蔣遠昭看也未曾看，一心開著車，聲綫平淡：「我的星途已經很不易，所以我想讓你的努力，最起碼回收率能高那麽一些。」

沈溫歡角微彎，聽他這話音落下，沒來由的，這麽久以來積累的所有疲倦與煩躁，都好似煙消雲散。

「回歸重點，聽林姐說你今天都沒來得及吃飯？」蔣遠昭雲淡風輕地開口道，語氣卻明顯有幾分不悅，擺明瞭不樂意的過分努力。

「還真是，你不說我都忘了……」沈溫歡這才反應過來，訕笑著了腦袋，有些心虛，「對不起啦，下次注意。」

蔣遠昭瞥了一眼，終究是對生不起氣來，便無奈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我能理解你想趕追上我的步伐，但是寶貝，你也不能不顧及我的吧，你想想，你要是出問題了，最心疼的可能就是我了。」

沈溫歡小小地吐了吐舌，嘿嘿笑道：「好啦我知道的，那我們就去那家希臘餐廳吃晚飯吧，正好那邊措施也做的不錯，不用擔心有人打擾。」

蔣遠昭打開導航目測了一下距離，便頷首應下來，二人便一路開往餐廳。

從地下停車場停好了車，沈溫歡便攬著蔣遠昭的臂彎，跟著他乘電梯上樓去了。

然而誰知，這電梯門剛開，迎面就來了一對中年夫妻，蔣遠昭正要牽著沈溫歡直接繞開，卻在看清男子的那一瞬楞住。

沈溫歡顯然也認出來人是誰，卻是認出了這兩個人。

那子姿態高貴，妝容緻，穿白素，即便面上已有歲月的痕跡，卻也是風韻猶存。

而側的男子，西裝革履一板一眼，劍眉星目，眉眼間盡是雷厲風行的凜冽，卻在看到蔣遠昭和沈溫歡時，眸中浮現幾分詫異。

這對中年夫妻，可不就是沈家兩位家主--

沈靳恒，以及他的妻子，也就是沈放的生母，羅婉。

都是與沈溫歡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無一人開口，都大眼瞪小眼。

終於，羅婉不得這尷尬，便開口道了句：「原來是你們，好久不……」

然而話未說完，就在此時，電梯「叮咚」一聲即將關門，蔣遠昭按下開門鍵，神自若地單手攬過沈溫歡，便帶繞過二人徑直走向餐廳，「走吧，我也了。」

羅婉未說完的話便這麽生生哽在間，咽不下去吐不出來，面微僵。

蔣遠昭的一言一行，仿佛沈靳恒和羅婉本就不存在似的。

沈溫歡被他這麽一帶著走才反應過來，不有些好笑，卻也沒理會那兩個人，一聲不吭跟著蔣遠昭走向餐廳大門。

「溫歡，好久不見了，也不打聲招呼？」就在此時，沈靳恒突然淡淡開口，嗓音清冷，聽不出什麽緒，「你的男朋友，不也該給我們介紹一下？」

沈溫歡驀地頓住，側首掃了一眼臉恢復如常的羅婉，複又直視沈靳恒，這才扯了扯角，道：「哦，原來是沈先生，好久不見。」

喚得生疏，語氣也生疏，問候更是直接無視了羅婉。

自從上次沈家那場不歡而散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面，實際上沈溫歡也沒往心裡去。

「沈先生，還有沈夫人，請問我們很嗎？」蔣遠昭不冷不熱地開口，明明是笑著問出口的，那言語間卻是冰冷。

「的確不，所以需要熱絡一下。」沈靳恒微笑，從容不迫地邁步走向他們，「正巧我和夫人也是剛到，不如，就湊一桌？」

話音落下，沈溫歡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羅婉也變了臉。

沈靳恒和蔣遠昭對視，他笑意冰冷，眸深沉。

說真的。

沈溫歡從來沒想過，會以這種形式與沈靳恒和羅婉，聚一次餐。

邊，居然還有蔣遠昭旁若無人的坐著，跟服務員隨口點了幾份餐，便好整以暇地抱靠在椅子上，神坦然。

「我覺得我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沈靳恒率先打破了這尷尬局面，他雙手疊撐在桌上，對沈溫歡笑了笑，「我也不指我們兩個能有什麽好氣氛，有什麽事我就直接問你了。」

沈溫歡頷首，「這樣最好，別浪費時間。」

沈靳恒眸微瞇，嗓音幾分冰冷：「沈溫歡，之前柳棠的事我就一直存疑，那些機資料，柳棠是怎麽拿到的？」

「你們沈家就三個人，你來問我還不如去問你的寶貝兒子。」

他聽著沈溫歡語氣裡明顯的不耐煩，卻也沒生氣，只是持有懷疑道：「我沒有把任何資料給沈放，他也僅知道你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我也調查了他的通訊記錄，完全可以排除。」

「那不就是沈夫人辦得好事了嗎，沈先生怎麽懷疑到我家溫歡上來了？」蔣遠昭卻在此時出聲，他執起咖啡杯淺酌一口，餘果然瞥到羅婉面微僵，雖然稍縱即逝，但的確心裡有鬼。

「也不能說是懷疑，但是我只是有些疑。」沈靳恒角微彎，不急不慢地解釋道：「爲什麽整整六年你們都浪費了，卻在這時突然公開，又接連翻出一些往事……你們兩個都是六年前對沈家有所瞭解的人，我怎麽能放心呢？」

沈溫歡微怔。

沈靳恒的意思是，他懷疑和蔣遠昭聯手，想要把沈家那些不彩給抖出來？

「難道不是嗎？」羅婉了頭髮，姿態高貴，語氣中含了幾分不屑，「柳棠那件事居然還有記者在場，你們如果再把六年前相遇的事曝，如果被有心人出當年的事，這責任可就難擔了……況且，最後還是給你們炒熱度。」

被害妄想癥吧？！

沈溫歡淡了神，無聲冷笑，正發作，蔣遠昭卻突然將咖啡杯放於桌上，清脆響聲異常鮮明刺耳。

他挑眉，似笑非笑著看向羅婉，不急不慢道：「如果你覺得，我們的熱度需要你這種豪門醜聞來炒的話，無所謂你怎麽想。」

羅婉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啓正反駁，沈溫歡卻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杯中咖啡都飛濺些許。

站起來，睨著沈靳恒和羅婉，冷道：「不好意思，我對你們沈家，沒有任何。至於你們的謀論，我只能說是被害妄想癥，究竟是誰給了柳棠資料，希沈夫人好好調查調查。」

「我對你們沈家，深唾棄！」沈溫歡一字一句鏗鏘落下，旋即便單手拉起蔣遠昭，蹙眉就要走。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想給那死人報仇？」羅婉卻低聲冷笑，嘲諷了一句，輕飄飄了沈溫歡的耳。

蔣遠昭挑眉，側目看向面沉的沈溫歡，緘默不語。

話音落下，沈溫歡的腳步便驀地頓住，回大步走到羅婉面前站定，拿起咖啡就狠狠扣在頭頂！

羅婉被滾燙的咖啡燙到，當即驚呼：「啊！你幹什麽？！」

沈溫歡冷冷道：「這杯是替我媽的。」

沈靳恒的臉也不太好看，當即就要發作，卻見沈溫歡拽過服務員，又拿了杯咖啡，卻是潑了羅婉一，再度迎來一聲驚呼。

「這杯是我的。」俯下，毫不收勁地拽過羅婉的頭髮，視，眸直泛冷意，「羅婉，管好你的，不然下次就是開水。」

話音落下，沈溫歡鬆開，拍了拍上幷不存在的灰塵，拉著蔣遠昭安然離去。

臨走前，蔣遠昭輕飄飄地道了句：「有你們在，我真爲沈放那小子到悲哀。」

「混蛋！」羅婉怒極，不破口大駡道：「日後肯定沒你們好果子吃！」

「閉！」

沈靳恒突然冷喝一聲，面是從未有過的森，他氣得有些呼吸不暢，握拳頭狠狠砸在桌面上，嚇得羅婉也沒了聲息。

他長眸微瞇，冷冷盯著二人離去的方向。

悲哀？

最後到底是誰爲誰到悲哀，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