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完婚紗,是屬于兩人的平安夜。

在一起多年，這是陳嘉遇第一次正兒八經地陪過平安夜，往年要麼是異地,要麼他恰好有任務。

去餐廳前，陳嘉遇說軍裝太惹眼,在車里換了套便服。

喬落蘇知道他就是為了方便親親抱抱。

街上到是圣誕元素的裝飾，不商店都張了打折標語,喬落蘇看了眼陳嘉遇在外的脖子，帶他走進路邊一家品店。

整面墻上掛著琳瑯滿目的圍巾帽子和手套，喬落蘇拿了兩條圣誕主題的新品圍巾，笑嘻嘻地遞給他一條：“老公我們試試吧。”

陳嘉遇眉梢一挑：“紅配綠？”

喬落蘇無語：“這是圣誕節配！”

“行。”

陳嘉遇直接把手里那條繞過脖子，輕輕前面系了個結。

指尖挲過臉頰，仿佛帶著溫熱的電流。

陳嘉遇好整以暇地看紅撲撲的臉：“紅配綠,還好看的。”

別的顧客紛紛扭頭看過來，喬落蘇赧地瞪他一眼。

男人卻肆無忌憚地繼續：“是人好看。”

隨即瞥了眼手里那條圍巾，微低下頭：“禮尚往來,老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喬落蘇不好意思,但也知道拗不過，他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半途而廢,只好把圍巾拿起來。

男人順勢再俯,讓不用踮腳。

一條普普通通的圍巾，還是紅配綠，在他上卻有了一偶像劇男主角的味道,喬落蘇忍不住笑：“也好看的。”

陳嘉遇挑眉問：“圍巾好看還是人好看？”

一對學生著他們竊竊私語，這人還真的一點都不怕社死，喬落蘇拽住他胳膊：“我了,快點去吃飯。”

說完跑到收銀臺，大手一揮掃碼付錢，然后風風火火地出了店門。

陳嘉遇長闊步跟上，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脖子上的圍巾，臉上勾著溫滿足的笑容。

餐廳是陳嘉遇提前訂好的，為了這天，一個月前就找老板付了定金，是一直想吃的一家網紅店。

門口熙熙攘攘，他們穿過那些排隊人群，直接找到服務生，帶他們去預訂的包間。

喬落蘇滿臉得意，挽著陳嘉遇胳膊說：“我總算也驗到霸總的鈔能力了。”

男人笑著看過來：“那我是不是得配合你一下？”

喬落蘇：“嗯？”

陳嘉遇扣肩膀，俯湊到耳朵邊，用顆粒十足的低沉嗓音開口：“人，你逃不掉了。”

“……”喬落蘇小心臟驀地一。

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卻忍不住渾像了電，麻麻。

陳嘉遇挑眉：“是你要的霸總嗎？”

喬落蘇哼笑：“哪有你這樣的霸總？只一個包間？霸總都是包場的好不好？”

陳嘉遇意味深長地看：“原來你喜歡那樣的。”

“沒有，不喜歡。”

喬落蘇連忙摟他，眨眼，“我只喜歡你這樣的。”

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沒聽清，再說一遍。”

喬落蘇踮起腳尖親了他臉頰一口：“最喜歡你了，老公。”

該哄他的時候，喬落蘇也從來不吝嗇，話一籮筐一籮筐往出蹦。

兩個人互相哄著，這些年幾乎從來沒吵過架，唯一一次陳嘉遇生氣，是變天忘了穿厚子，腳疼又復發，半夜疼得忍不住給他打電話。

而那時他在帝都開會，回不去。

他氣的是自己，為什麼忘了提醒變天，為什麼沒辦法回去陪。

陳嘉遇從來都是這樣，所有的好都給了，卻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肩上扛。

預訂的包間位置極好，正臨江邊，轉眼就能看見落地窗外的絕江景，和三座江大橋。

夜晚的江大橋燈變幻，把長江兩岸夜晚的璀璨連接起來，橋面上不停移的車燈像星星一樣。

桌面上還有一束玫瑰花。

花香撲鼻，花瓣上綴著晶瑩的珠，不是擺件，是真正的鮮花。

男人把鮮花捧起來，盈盈香氣送到眼前：“老婆，平安夜快樂。”

喬落蘇眼眶熱了熱，把那片馨香抱過來，嗓音里夾著哽咽：“謝謝……”

要浪漫很容易，但要一如既往始終浪漫，卻很難。

因為婚后第一次的七夕忘了送禮，人節也沒能一起過，陳嘉遇一直對愧疚。

從那以后的每一個節日，哪怕他因為工作不能陪在邊，也會提前準備好禮。

喬落蘇低下頭，看見花中間一個藍小盒子，詫異地拿起來，打開，里面靜靜躺著一條鉆石項鏈。

疊的兩片四葉草，上面那片會隨風轉，恍惚折出五六的芒。

“小東西，隨便戴著玩兒。”

陳嘉遇笑了笑，“幫你戴上？”

喬落蘇點點頭：“好。”

一向臭，珠寶首飾買得多也見得多，是不是真鉆，一眼就能看出來。

冰涼的墜子落在前，喬落蘇甕著聲問：“你半年的私房錢又沒了？”

男人練地扣上項鏈扣，從后摟住，兩人看著江對岸綿延的燈火：“我哪有什麼私房錢？”

喬落蘇哼了一聲：“你就裝吧。”

一直知道陳嘉遇攢著小金庫。

雖然工資每月上，但自從他升職，給他發的生活費也增加了。

每個月給他三千，本花不，剩下的都存了下來，其實也算不上私房錢。

每逢節日，他就拿那些錢給買禮。

除去平時吃喝花掉的，他每個月才攢兩千多，攢半年，也未必買得起這條項鏈。

喬落蘇沒見過這麼矛盾又雙標的人，給他錢讓他買服買鞋，卻從來不買，總說在部隊用不著。

自己送給他的新服新皮帶，放舊了都舍不得穿和用，全部收藏在柜里。

節日給買禮卻是大

手一揮，不看價格，末了生氣了，就哄說是假的。

可喬落蘇曾經是奢侈品堆里打滾過來的，哪有那麼好哄騙。

不和他計較罷了。

“老婆。”

陳嘉遇也知道不傻，低頭湊到耳朵邊一吻，“你開心我就開心。”

喬落蘇繃不住了，彎起，故意擰了他胳膊一下。

男人毫不覺得疼，反而笑出聲，瓣抿住耳垂：“開心嗎？”

喬落蘇哪得了他這樣，半邊子都麻了：“……開心。”

一捧鮮花，一個禮，一頓浪漫的燭晚餐，雖然很俗氣，但沒有一個孩能拒絕這樣的儀式。

喬落蘇和他在一起多年，依然每次都會。

喬落蘇喝多了酒，兩人沿江散步的時候，幾乎整個人掛在他胳膊上。

“陳嘉遇。”

看著腳下滔滔的江水，喃喃道，“時間過得好快呀。”

“是。”

他護著，雖然旁邊有欄桿，還是怕掉下去，“都這麼久了。”

結婚三年了，三年就像是一晃而過，人生好像也沒剩多個三年，一不留神就要老了。

“陳嘉遇。”

一臉認真地抬起頭，因為微醺，眼睛含著水格外亮，“你現在還我嗎？”

男人頗為意外地著，挑了挑眉：“這是什麼話？”

喬落蘇停下腳步，站在旁邊一個水泥矮墩上，腦袋幾乎和他一樣高，平視著他的眼睛，把手箍在他脖子上：“不是都說，結婚幾年就變親了，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

陳嘉遇捧著的臉，若有所思地開口：“那你還我嗎？”

喬落蘇不假思索地點點頭，然后趕搖頭：“我不告訴你，你先說。”

男人被傻乎乎的模樣逗笑了，卻也不穿，繼續凝著的眼睛：“我們是家人，當然會有親。”

喬落蘇眉頭皺了皺，卻聽見他繼續說：“但不會消失，那是兩碼事。

所謂變親，只是有些人為自己不所找的借口罷了。”

喬落蘇吸了吸鼻子：“真的嗎？”

“是唯一的，自私的，但親可以很廣泛。”

陳嘉遇將的腦袋摁在口，讓聽自己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哪怕兩個人不了，還是一家人，還有孩子，有親，但有可能就會上別人，背叛彼此。”

他的解讀振聾發聵，殘忍卻真實，喬落蘇心口狠狠地一。

“但我對你的永遠都不會。”

他輕輕吻著的發心，“除了你和孩子，沒有任何人可以分走我的。”

喬落蘇抬起頭，眼眶紅紅地問：“那孩子可以分多？一半嗎？”

陳嘉遇想了想，說：“十分之一吧。”

喬落蘇微微哽聲，問他：“為什麼是十分之一？”

“我最的是你，我選擇共度一生的也是你，我當然會我的孩子，因為那是你生的，沒法不。”

他低下頭，虔誠的吻落在眉心，漆黑的雙眸像磁鐵一般吸住，每一個字都像烙印刻在心底，“但我做不到一視同仁，在我心中，沒有任何人可以超越你。”

喬落蘇踮起腳尖，把下擱在他肩膀上，抱住。

“陳嘉遇。”

一字一頓，無比認真地說，“這個世界上我也最最你，永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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