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為什麼會去軍事檢察院？是因為羅哲的事？

曲筱心裡這麼想著，一不留神便直接問出了口。

也許是曲筱的表太凝重了，嚴力主解釋道：「曲醫生你放心，不是你想像的審判啊什麼的，單隊只是去提報告了。我們這次在境展開行，還擊斃了毒販，必須把前因後果代清楚。」

曲筱收斂心神，微微點一點頭。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單世鈞一來，這邊整個的氣氛覺好多了，連嚴力都不像剛才那麼嚴厲了。

「先說說你跟羅哲認識的經過吧。比如，是什麼時候見到他的，後來怎麼把你帶去了酒店，他把你帶到酒店後，都跟你說了些什麼。想到哪兒說到哪兒，可以慢慢回憶。」

「見到他的時候是在一個月前，他當時了傷，蹲在醫院門口，被我們的護士帶了進來……」

曲筱表面看不出什麼異常，心裡卻在苦笑。這幾天來，刻意不去想羅哲的事，即便這樣，還是得靠著強效的鎮靜藥才能換得一夜好眠。現在要主去回憶關於羅哲的種種，就像將還未結痂的傷口再次撕開。每一分每一秒的記憶，都讓人痛苦不堪……

但，這不是逃避的理由。有些事，是遲早都要面對的。在看不到的地方，有那麼些人，一直在替他們負重前行，只為讓大部分人，安穩地生活在下。

目前能做的，就是為這些默默付出的人，減一點肩上的重擔。哪怕的力量微不足道。

……

「後來，我醒來的時，就已經在酒店裡了……他……」曲筱頓了頓，酒店裡所發生的一幕幕，經歷的那種恐懼，再次像過電影般襲上心頭。額上之前被撞的傷，已經結痂了，但這個時候，忽然又一跳一跳地開始痛。曲筱克制著心的恐懼，努力回想著當時羅哲跟說過的那些話，儘量將有用的信息整理出來，告訴警方。

「他有提到過他是私生子……」曲筱閉了閉眼，再次停頓。

曲筱說到『私生子』的時候，嚴力的雙眼微微一亮，抓這個線索追問道：「他還跟你說了些什麼？他有沒有提過別的家人，朋友？他有沒有提到……羅顯洋這個名字？」

曲筱有些難地搖了搖頭。微微抬手，下意識的想去捂耳。然而想到對面還坐著三名警，便生生忍住了。

羅哲當時對說的那句『如果今天註定要死在這裡，有你陪著，我上路也安心』言猶在耳。年那一半天真一半殘酷的表，和令人骨悚然的語氣，也總是反覆出現在的夢境裡。

單世鈞注意到曲筱的小作，微微蹙眉，立刻朝嚴力做了個「停」的手勢。

嚴力愣了一下。這不是緝毒大隊第一次跟單世鈞他們合作辦案了，一般對於緝毒隊展開的工作，他都不會幹涉。和獵鷹合作，他們更多的是提供戰以及行上的支持。

他想都沒想過，素來人狠話的單世鈞竟然會在筆錄過程中針對流程提出建議。

嚴力稍微一細想，便霍然開朗——嗯，這位小曲醫生的確是個頂漂亮的。這個面子，他賣了。

嚴力按了攝影機的暫停鍵，提議道：「我們休息一下吧。張逍，上茶水點心。」

正在做筆錄的張逍愣了一下：「啊？」

嚴力一努：「讓你去就去，『啊』什麼『啊』。」

對於這不著頭腦的停，曲筱也有些意外。

只有單世鈞面如常地看向曲筱：「曲醫生，要不出去氣？」

曲筱心頭莫名一松，點了點頭：「也好。」

曲筱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看見單世鈞站在走廊上，低頭看著樓下。

心中一，走到他邊，隨他一同朝樓下看去。他們這個方位，正對緝毒大隊的練場。樓下有一隊緝毒警，頂著炎炎烈日，正在做日常訓練。他們背上都背著半人高的行軍包，在場上跑圈。曲筱是看他們腳步踉蹌的程度，就能想像那背包有多重。那些臉孔看著還很年輕青，應該都是新人。場旁的臺階上站著兩名教，其中一個手中提著力水槍，隔三差五就會將水槍對準跑過的緝毒警們，沖得他們東倒西歪的。而另一名教則拿著擴音喇叭，不停地用言語去激發他們的，

高水槍的力量，曲筱是知道的。之前看過視頻，一個小哥作死做實驗，直接被衝掉了好幾塊皮。

曲筱看得頭皮發麻，轉頭問站在側不聲的男人：「你們訓練也這麼核的？」

單世鈞角微微上翹了一下，淡淡道：「這才哪兒到哪兒。」

特種兵訓練的嚴苛程度，常人本無法想像。但也沒必要去跟人說他們有多辛苦多不容易。所有的訓練，都是為了戰時做準備，所有的艱苦，都是為了在面對真刀真槍時，增加活下來的機率。

「今天……謝謝你能過來。」曲筱嘆了口氣，「跟你們一比，覺我很生慣養似的。」

單世鈞微微側，低頭看著曲筱的眼睛，認真道：「當然不是。你能做到的事，我們做不到。職責不同罷了。你不用拿自己跟我們比。」

他頓了頓，放緩了聲：「你已經很堅強了。跟我一起上過戰場的很多戰友，回來多也有些PTSD的癥狀。這事不怪你，別對自己太嚴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