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行的難度和風險係數，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沒有把握全而退，唯一能做的便是全力以赴。

曲筱安靜了許久，又笑了那麼一笑：「我以為你了解我……是我錯了。」

單世鈞垂在側的手攥拳，指甲深陷掌心。他紋不，咬著牙，沒說話，也沒解釋。

曲筱看著男人線條冷的側臉，他還是那麼好看，那麼無懈可擊。但卻覺得，自己好像從來就沒看清過他。

「那麼你對我呢？也僅僅只是喜歡？」曲筱眼神空地盯著他，輕聲問道。

單世鈞：「……是。」

所以他連多走一步，多信任一點，甚至嘗試一下都不願意。

曲筱忽然笑了：「那你的喜歡也太沉重了。這樣的喜歡，沒幾個人承得起。

單世鈞：「……」

曲筱輕輕嘆了口氣：「以後喜歡人的時候，別再隨隨便便就把命豁出去了。」

「你的想法，我了解了。你大可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只希你一切順利、平安。」

單世鈞：「……」

曲筱走後，單世鈞獨自一人在原地站了許久。他依舊目沉沉地盯著曲筱離開的那個方向，儘管那裡什麼也沒有了。

良久，他忽然覺左邊臉頰微微有些。

單世鈞隨意地抬手了一下。

竟到一滴淚。

第42章

翌日晨, 小白和昱跟著國際刑警隊的人，一起護送曲筱離境。

為了避開羅顯的耳目，他們選擇直接走水路離開T國。乘坐舒蘭公司的貨船, 從T國去到M國, 再從M國乘飛機離境。 T國和M國對待中國公民都是落地簽證，這大大提高了曲筱他們的靈活和選擇面。

大家在船上坐著一起喝咖啡聊天時，曲筱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的碧海藍天，神很是落寞。

小白暗地端著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跑到曲筱對面坐了下來。

「曲醫生，你和單隊吵架了嗎？」

小白不是個會拐彎抹角的人，往往想到什麼當場就直說了。

連他這麼遲鈍的人，都發現單世鈞和曲筱之間的不對勁了。

曲筱離開醫院的時候, 單世鈞就站在住院部正門的臺階上看著他們。曲筱和幾個平常照顧單世鈞的醫護人員一一告別, 給了每人一個擁抱, 甚至連邱啟都有份, 卻唯獨沒有抱單世鈞。

而自家隊長，全程一言不發地看著曲筱。眸深沉看不心思。

之前他們都清楚看到，單世鈞在認識曲筱後, 發生的種種變化——他整個人變得很多，甚至也會跟他們開玩笑了。偶爾會在看著曲筱的時候, 出寵溺的眼神。而給他們帶來的間接福利就是，被罰跑圈和做伏地的時候了。

昱還用過一個比喻，這頭高冷的孤狼被馴服的時候，就變了溫順的大型犬類。

雖然平時喜歡起鬨，但他們打心底里也很喜歡曲筱，兩人應該是正好能互補的類型。而且他們也希隊長能找到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然而沒想到, 之前還曖昧不已氣氛很好的兩人，轉眼間就像形同陌路了。而自家隊長，一夕之間仿佛又變回了之前那個生人勿近、高冷孤傲的狙擊手。

面對小白的直接，曲筱嘆了口氣：「怎麼這麼問？」

小白撓了撓頭：「不知道……覺你倆都很不開心的樣子。我好久沒見隊長這麼低氣了。」

曲筱低頭喝了一口咖啡，不知道怎麼接小白的話。和單世鈞的事，覺三言兩語解釋不清，似乎也沒有對旁人解釋的必要。

他們仿佛被圍困在一盤殺機四伏的珍瓏局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誰都說服不了誰，又不願妥協退讓。

小白忽而又道：「隊長不太擅長表達。但他很喜歡你，我們都看出來了。曲醫生你……也喜歡我們隊長嗎？」

「……我和他，不合適。」曲筱微微蹙眉，只想終結這個話題。

小白想了想，認真道：「曲醫生，我們隊長有時候說話不太好聽，給人覺似乎也很冷漠。我們和他相久了習慣了，知道他就是這樣的。你別看他那樣，其實他就是最心。他是我見過的，最負責最有人味兒的隊長。」

曲筱：「……我知道。」

小白搖一搖頭：「不，你不知道。」

「之前紅羽鎮那會兒，隊長因為擅自去提醒你遠離羅哲，間接引發了那場變故。我們不得不改變了行計劃，導致我們提前暴，任務失敗。隊長因為這事，是了分的。當時完了後，上級要求隊長立刻歸隊。但他為了照顧你，申請延期歸隊，留在了雲城。」

曲筱：「……」

「自從我認識隊長來，他就一直是我們大隊上最強的兵。他拿過兩次國家一等功勳……記過分這種事，離他太遙遠了，我們連想都不敢想。隊長他向來是個言出必行的人，不會因為任何事任何人搖他的原則，但也許……曲醫生你是個例外吧。」

「那件事發生後，我們都吃驚的……不過，這樣的隊長覺更多了『人味兒』，也算是好事吧。」

曲筱忽然想起來，單世鈞在雲城陪的時候，有時候似乎也忙的，趕這個材料那個報告的，甚至還去了趟軍事檢察院。現在想來……這事應該給他造了不小的麻煩。然而他卻隻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