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回頭，黑眸深深。

目纏，宋唯想，他也會有這種想法嗎？

他會後悔和結婚嗎？

畢竟目前看來，娶了自己對他好像完全沒有好。

爸媽事那麼多，楊迎秋常常黑臉，宋高逸他學做飯，他很煩吧？

好吧，不過事已至此，他後悔也沒用了，短期可不離婚。

宋唯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直視他目，「看我幹嘛？」

站在櫃前的男人眉眼一松，「你不也在看我？」

「不能看啊。」可是正牌妻子。

「能。」他邊勾起弧度，「我先洗澡，洗完還得加會班，你先睡。」

「噢。」正合意。

陳橘白再出來時床上人已經躺好，被子隆起小小一團，懷裡的絨小熊出半個頭。

雪花也在被子外窩一團，一大一小姿勢幾乎一模一樣。

他看了會，走到床頭把燈熄滅，只留一盞昏黃小夜燈。

再放輕腳步出去，帶上門。

晚上吃飯時說過，他用書房加班。

書房裡也是一整面牆的書，正中間兩張書桌拼接，桌面上有書有文件，也有綠植和水杯，使用痕跡明顯。

陳橘白在一側坐下，一時間卻想不起來要做什麼。

母親離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自己一個人住，高中之後搬進姑姑家，他為外來者，姜小語年紀小不懂事，姑父私下偶有怨言。

後來上大學住了校，又後來能掙些錢，姑父日益和悅，生活趨於平靜。

現在再次進一個新家庭，覺完全不一樣，太過迅速的關係變化讓他措不及防。

張無措之，他遠沒有表面那樣適應良好，那一聲「爸」「媽」總要在心裡醞釀片刻才說得出。

陳橘白握拳心，再鬆開，力帶來的真實。

他的人生來到一個新階段，給他帶來翻天覆地的轉變。

他要適應，並期待。

陳橘白深呼吸，打開電腦。

昌巖的「領航計劃」對他來說也是個新挑戰，下周去簽合同，還有許多事要做。

畢旭堯知道年拿下領航計劃後惱怒，他們在深城境不佳，如果這次合作效果不好，那他們可能會失去深城這個巨大市場。

門外偶有走聲，十點後漸漸安靜。

十一點多，楊迎秋敲門進來，雙眉輕蹙，「還在加班？」

陳橘白抬起頭應：「還有點工作，馬上好，媽您先睡。」

「什麼工作這麼著急？」楊迎秋想著之前宋唯小姨說的忙到忘記吃飯，眉心更深，語氣也加重，「收拾收拾睡覺去，每天熬夜，是想走在唯唯前頭啊？回去睡覺。」

陳橘白哪見過這陣仗，姑姑對他好，但從不大聲跟他說話，可以說從他媽離開後就沒人敢管他。

兩三秒，書桌前的人沒，楊迎秋當真擺起臉，「說不聽是不是？！」

陳橘白登時站起來，「好，關電腦。」

楊迎秋睇他一眼，先出去。

等保存好資料出門，楊迎秋從廚房出來，給他遞過來杯牛，「喝了再睡，喝不完給唯唯。」

陳橘白接過，掌心到溫熱。

他停頓了下，張口：「謝謝媽。」

「行了，睡去吧。」

東邊臥室那盞小燈還留著。

小小一團也依然睡得安穩。

陳橘白喝完牛，把杯子放床頭櫃，掀開被子躺上去。

屬於的氣味完全包裹，輕盈淺淡的清香。

他晚上聞過，不是沐浴的味道。

邊人了，他以為把吵醒，接而聽見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你回來啦。」

像是小貓，在漆黑深夜撓得人心。

他輕聲應：「嗯。」

「幾點了？」

「十一點半。」

「我媽趕你回來的吧？」伴著狡黠的幸災樂禍，閉著眼的臉龐兩個小酒窩深深，人吱唔著，「讓你加班......」

又過一會，「陳橘白.......」

「嗯？」

宋唯迷迷糊糊，「你睡相怎麼樣？」

「還好。」

「你會搶被子嗎？」

男人僵住，尷尬說：「不知道，我沒和別人睡過。」

「我也沒和別人睡過。」人半瞇著眼警告，「那你不許搶我被子......」

「我儘量。」

「也不許越過中間。」

「好。」

七八分鐘，邊人呼吸均勻，睡得香甜，旁邊的絨小熊不知何時滾到床下。

陳橘白放鬆，閉眼。

半個小時後，再掀眸，看那個翻了三四遍捲走他上被子並翻進他懷裡的人，沒弄清什麼狀況。

呼出的氣息噴在頸間，麻麻，被子下的小手也搭上他腰，結結實實把他當玩偶。

他輕一聲：「宋唯？」

「唔……」

隨之攀得更。

陳橘白抬頭看天花板，深深呼吸，又嘆氣。

第19章

早上醒來時邊已經沒人，宋唯躺在自己位置，上被子還蓋著，腦子清醒，看來這一覺睡得不錯。

昨晚有點張的，但他洗好澡出去加班，提前做好的心理建設毫無用武之地，後來不知幾點回來，記不清了，反正第一晚，是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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