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采荷著實沒想到，這一日竟會來的這般快。

這天領完月錢，主僕三人都在屋子裡說話，裡頭氣氛不錯，時不時傳來歡聲笑語。

「大姑娘，奴婢給您送炭火來了。」

窗外傳來悉的聲音，程胭微微一愣，春蘭撐開窗戶往外看去，只見馮嬤嬤恭恭敬敬的站在外頭窗下，後還跟著幾個丫鬟。

態度端正的惹人生疑。

「媽媽怎得過來了快請進。」春蘭走到外頭將人迎進屋，馮嬤嬤也不推辭，笑著走了進來。

先是給程胭請了安，才開口說話，「大姑娘莫怪，前些日子府中實在忙碌，來不及去置辦，等得了空出府，才知這時候的炭也不好採買，炭行都沒有太多存貨，實在是委屈姑娘了。」

「這不今日炭行才將炭送來。」馮嬤嬤對著程胭解釋了幾句，命小丫頭將炭放好，又殷勤的打發人去將炭火燃起。

馮嬤嬤的行為讓人不著頭腦，主僕三人神各異，采荷更是覺得沒安好心。

程胭等著的下文，想知曉是否繼母又有什麼吩咐。

可不曾想馮嬤嬤忙碌完又厚著臉皮問程胭安，東拉西扯的說了些漂亮話，耽誤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帶著自己的人離開。

全程沒有提起任何事，就像是專程為了送炭來走一趟的。

程胭全然不知馮嬤嬤鬧得是哪一出。

直到傍晚時分，程同濟和李氏差人喚去正院商議婚事，程胭才知曉馮嬤嬤為何如此反常。

原是今日越國公府上門提親來了。

第2章 第2章

程胭住的偏院在西側，距離正院有很長的一段路，即便得了消息立刻趕來，也耽誤了不時候。

正院的堂屋中，程同濟和李氏早已坐在上首等著。

兒婚嫁之事，程同濟不好多言什麼，都是李氏在說話。

且說今日越國公府差人上門來提親，雙方換了姓名和八字，約定待納吉結束之後，再商定婚期。

程同濟坐在主位，喝完一盞茶，總算紆尊降貴的開口。

但一開口就是讓程胭日後不忘本家，記得照拂家中弟妹，「大郎眼看著就要進書院，我瞧著青山書院就極好。」

程同濟口中的青山書院是京城最大的學，自然是極好的。

京城雖然也有很多不錯的書院，可程同濟瞧來看去，都覺得比不得青山書院。

只是那裡頭的學生皆是家學淵源之輩，按著程同濟的本事，是沒法將孩子送進去的。

他能力不足，卻又心有不甘，故而將主意打到了程胭的上。

心想著大兒即將嫁進越國公府，為越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進青山書院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到時候他和越國公就是兒親家，日後前程定能一帆風順。

程同濟見越國公府言而有信，真將早年隨口許下的婚約當真，自是喜笑開。

納吉還未過，就已經開始暢想未來，將一件件，一樁樁事兒想得極。

程胭沉默著，不發一言。

程同濟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此番見不說話，皺起了眉頭，「怎麼為父同你說話，你不曾聽見」

面對父親的質問，程胭無奈不已，這話應不得，卻也不知要怎麼拒絕。

實在沒了法子便一味的裝傻，佯裝不知，臉上儘是迷茫。

程同濟見狀皺起眉頭，眼中閃過深深疑，他記得程胭時也是個聰明伶俐的，怎得長大之後這般呆呆笨笨

連話都聽不明白。

「你阿弟到了要上學的年紀，為父瞧了許多書院，青山書院最為合適，只是為父沒有門路，須得親家出面」

程同濟自詡為讀書人，說話辦事從來都講究含蓄斂，從不願將話講的太明白，多是半遮半掩的人去猜。

說上半句，要讓人猜下半句。

他對待誰都是一個模樣，程胭時本聽不懂這些，時常惹得程同濟不悅。

倒不曾想有朝一日，還能聽到那清高父親將話說的這般明白。

程胭臉上出恍然大悟的表，可也僅僅如此，依舊安靜乖巧的站在下首，等著父親吩咐。

程同濟心中愈發煩躁，到底是沒法子將話說的再明白些，只不過瞧著程胭時，臉上的厭惡怎麼都遮擋不住。

李氏輕輕的咳嗽一聲，程同濟總算是回過神來，生的換了話茬。

「越國公府高門貴胄，這般鼎盛世家，自是極注重規矩的，你嫁過去之後，務必要好生伺候丈夫，不可忤逆不遜，更不可恃寵生。」

「萬萬不可連累家中弟妹。」

程胭低頭應聲。

這乖巧的模樣總算讓程同濟心生滿意，找回了些當父親的權威。

叮囑過後，便揮揮手讓程胭離開。

程胭渾繃著，離了正院也不敢鬆懈，直到回了自己的屋子才緩過神來。

屋裡燃了炭盆，暖和的讓有些恍惚。

「姑娘回來了，廚房送了飯菜過來，您趁熱吃。」春蘭將食盒裡的飯菜悉數擺上，程胭愈發覺得這一切變得不真實起來。

去正院時，恰巧黃昏時分，彼時春蘭剛去領了飯菜，李氏邊的大丫鬟就過來傳話，程胭不敢耽誤，甚至都來不及墊上兩口。

回來路上也想到了這事，本以為今日又要吃些冷飯冷菜，誰知廚房竟送了新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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