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爸爸總跟說，你自己決定，我幫你決定了。不然你要有一點不滿意了，你還得來怪我。

爸爸說得對，他只幫決定了送出國。單這一件，就已經落了的埋怨，只不過他聽不到的抱怨了。

分手是選的，無法去怨任何人。

飛機晚點了，深夜的航班上，嬰兒的哭泣斷斷續續地一直在哭泣。降噪耳機也無濟于事，許嘉茗沒有不厭煩，嬰兒肯定很難，聽到撕心裂肺的一陣時，也跟著心揪。

嬰兒不會說難，哭泣是他們的主要表達方式。

忍耐，才是后天習得的。

到東京，已是半夜。許嘉茗沒有找酒店住下，已經很了，找地方吃碗拉面后，就在登機口旁找了座椅，抱著書包倚靠在上面。

書包里沒什麼值錢的東西，睡過去也沒事。可能上最值錢的單品就是他送的那條手鏈，不過在家中。

那條手鏈，不會還回去了。還回去，是多此一舉，是試探。

他們之間已經不必算這種帳。

許嘉茗依舊沒有睡著，熬到天亮時，不僅頭疼，腰也開始酸痛了。吃了片止疼藥，站起來活了子，第二段飛行，十個多小時，仍舊需要坐著。

不過排隊登機后，許嘉茗才剛落座，空姐就來問，愿不愿意換位置，商務艙有余位。

應該是航空公司經濟艙機票超售了，許嘉茗從沒有遇上過免費升艙的機會，腰依舊很疼，說了謝謝后，就換去了商務艙。

或許這是這趟旅程中唯一的幸運，能讓躺下一路睡回去。一無所有時，所幸還能有個好睡眠。

落地溫哥華，許嘉茗提著沉重的行李回到家，累得癱在了沙發上。

家里很干凈，離開前正好搞過衛生。尚未到這兒的睡覺點，要調時差，現在不能睡覺，不過也睡不著。

許嘉茗趴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查存款，之前打工錢沒多，只當了零用的生活費。了學費后，余額當然是在減的。算這趟回國的費用時，才想起回國的機票，是周卓幫買的。還買得很急，沒問多錢，直接轉了兩千刀給他。

錢的確有點張，過兩個月還要付兩份房租。的東西很多，暫時懶得搬家。即使暑假不在這，也不會考慮將空著的屋子短租出去。

哎，或許到紐約，就得選擇合租了。即使實習收還不錯，可以負擔得起一個人住，但還是有些奢侈了。如果實習順利，可以多延一個學期就好了，這樣還能多存點錢的。

也許是周卓收到了轉款信息，他打了電話過來。許嘉茗不想講話，拒接后給他發了信息，說自己到溫哥華了，錢是回國的機票。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說。

聊天框上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可過了好一會兒，周卓只回了個好。他沒有多問什麼，也沒有準備好回答。

看著豎在地上的行李箱，應該打起神起來將行李給收拾了。可忽然到一陣，在飛機上就沒吃過東西。

許嘉茗爬起來，從柜子里找到一包泡面，再準備煎個蛋。冰箱門打開的那一瞬，猝不及防地就看到了一盒番茄，番茄旁是一捆蔥。

番茄還沒有壞，可以吃的。

離開的那一天，是準備做番茄炒蛋吃的。陳巖教過，可以放蔥在油里炸一下，撈出來再放番茄，會更香點。

一直覺得這樣很麻煩，自己做總是工減料步驟，味道就是跟他做的不一樣。那一天，有大把的時間，想等他睡醒時打個視頻，讓他再教自己一遍。

忍了一路的眼淚忽然掉下，在家中無需再忍耐，許嘉茗抱著番茄坐在地上哭得泣不聲。

不會了，他再也不會教自己了。

陳婧終于忙完，畢了業。

越是重要的事，的拖延癥越嚴重。寫論文時，更是遇上了拖延癥大發，拿到畢業證前兩天才將不斷修改的論文最后定稿。

這一個多月，忙碌時就想著結束后去哪兒度假放松下，結束后，倒是懶得彈。北京的朋友已經在喊回去組局玩了，也在考慮，要不要回國玩一圈。

總之，現在問題是去哪兒玩，工作等玩完再說。

去哪里玩，都要錢。陳婧突然反應過來，哥還沒把錢還給。

陳婧是真沒想到，哥帶了許嘉茗回北京，還并不介意被知道，吩咐了添置東西。雖不是給自己買的，但購就是開心。從服到護品，都給買全了。那時忙的，也怕許嘉茗害，就沒有主去問什麼。

看來哥這次還認真的，保不準還是奔著結婚去的。

不過陳婧覺得，哥給朋友花的錢不多。服能值多錢啊，包也沒買過。他們的圈子里，談真沖了，方稍加暗示下，買套房也沒什麼。

當然了，許嘉茗又不是什麼那些窮孩，混進圈子，搞男人就是圖錢的。當然，那些孩都說自己為了。但悖論在于，能混進他們的圈子，腦子非常清爽。拿錢也有代價，是要服低做小的。許嘉茗上本沒這種捧著哥的姿態，與自己也往不多。

這也是陳婧很欣賞的地方，初見以為不擅長社，但對所有人都是不卑不的。其實這難的，長背景好的，不免有藏不住的驕矜；而從底層爬上來的，掩飾過頭的自卑會以另一種極端的形式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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