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意回答不上來。

謝容玄緩緩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到薑元意麵前，道：“我很兇，子不好，很討厭是不是？”

“不是。”薑元意連忙搖頭。

謝容玄苦笑一聲，道：“不討厭，也不喜歡吧？”

薑元意慢慢垂眸。

謝容玄繼續道：“你喜歡溫的、文雅的，是不是？”

是。

薑元意本懦弱，安寧，從小就害怕子不好的人，本能地喜歡溫文雅的人，也不止一次期未來夫婿溫雅謙和，隻是……

“像宋景之那樣溫潤如玉的，是嗎？”謝容玄心裏一陣苦，道：“不對，你就是喜歡宋景之這個人的。”

薑元意沒有否認。

謝容玄問：“那你為什麽嫁給我？”

薑元意聽到宋景之中了探花並且也來東寧伯府時，心緒混一陣後，想到的就是向謝容玄說明一切。

隻是——

還沒有徹底梳理清楚，他已經知道，猝不及防。

謝容玄接著道：“想起來了，你是來衝喜的。”

薑元意聞言抬眼著謝容玄。

謝容玄眼眶通紅道：“所以你從頭到尾都是被迫的。”

薑元意看著他：“我其實——”

謝容玄搶先道：“我一個快死的人，本來不同意衝喜的，但你們東寧伯府說，你喜歡我多年，自願給我衝喜，不然就要自殺，是這樣嗎？”

薑元意搖頭。

謝容玄問：“你也不知道，是嗎？”

薑元意確實不知道。

謝容玄道：“你可真是無辜啊，凡事都是別人做的，你什麽都沒有做，可我卻什麽都相信了，我覺得死前救一條人命也好的，所以答應了衝喜。”

謝容玄是很兇，子也不好，但他心深真的很善良，薑元意眼睛控製不住地酸脹。

“現在回想起來，我可真傻啊。”謝容玄道。

“沒有，你不傻。”薑元意道。

“我傻，我就是傻，我輕易地相信你喜歡我多年，並且沾沾自喜，在你麵前像個跳梁小醜一般。”謝容玄病了兩年多，生命之末，這個小姑娘來到他的邊，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覺格外舒心。

他總是讓不要太喜歡自己，是怕自己死後，會太過傷心，實際上每每想起喜歡自己多年，他都滿心歡喜並且覺到溫暖。

結果！

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他看著薑元意道：“你一定每日都在心裏嘲笑我吧？”

“沒有，世子爺，我沒有。”薑元意紅著眼睛搖頭：“你不要這麽說話，不要這麽說自己。”

“那你為什麽不否認？！”謝容玄突然提高聲音。

薑元意嚇的一哆嗦。

謝容玄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僅僅是說話聲音大一點，嚇到，他都會覺得心疼的不得了。

他不控製地低聲音，道：“你明明有那麽多次、那麽多次機會去否認，你為什麽任由我錯下去？”

薑元意難地道：“我不敢。”

“起初你是不敢，後來我對你那麽好，你有什麽不敢？！”

薑元意回答不上來。

謝容玄挑起薑元意的下，視著，道：“薑元意，你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我就真的以為你是人畜無害。”

薑雲意潤的睫抖：“我——”

“今日我若是不提，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說出來？繼續看我出醜。”謝容玄鬆開手，一顆眼淚從他眼中落，他迅速掉痕跡，將臉偏到一旁。

薑元意沒有急於解釋，是想要等謝容玄大發雷霆後，徹底冷靜下來了，才好好同他說清楚。

沒想到他本不像以前那樣發脾氣，更沒想到他會難過到這種地步。

一下慌起來，兩隻手著急地握上謝容玄的手，趕解釋道：“世子爺，不是那樣的，我要和你說的，我和宋景之是有一段過去，可是我們——”

“你這是承認了，是嗎？”謝容玄聽不得和宋景之的事兒，一點兒都聽不得。

薑元意迫不及待道：“可是，可是我們隻是口頭上的——”

謝容玄質問：“口頭上就沒有嗎？”

“不是這樣的。”

“我不想聽你說。”

“我要說，我和他隻是過去，我和你才是現在和以後。”

“你沒有過去！他也沒有過去！你們還在現在！你到底要騙我到什麽時候？”謝容玄提高聲音。

薑元意也大聲道：“已經過去了！”

謝容玄指著竹紋藥箱，問：“藥箱算什麽？藥罐算什麽？不是他送的嗎？不是他裳的風格一樣嗎？不是你一直留到現在嗎？”

薑元意道：“我並沒有銀子換別的藥箱！”

謝容玄笑了，笑的眼中含淚：“你是景國公府世子夫人，沒有銀子買一個藥箱？這話你自己相信嗎？”

“可是它並不重要，我不需要再換。”

“那什麽重要？！”

薑元意握謝容玄的手：“你冷靜一點，我和你好好說。”

“我不相信你說的！”

“那你相信什麽？”

“我隻相信一直以來的事實，你拒絕拉手，拒絕親吻，拒絕房，都是因為你心裏麵藏了別的人！”謝容玄狠狠甩開薑元意的手，後退兩步。

薑元意子踉蹌兩下：“本不是這樣，我是擔心你子！”

什麽子不子的，謝容玄不關心，他盯牢薑元意：“你敢說，你喜歡的不是宋景之？”

“我——”

謝容玄雙眼通紅道：“你說實話！不要騙我！也不要騙你自己！問問你自己的心！你到底喜歡誰？！”

薑元意遲疑一瞬。

僅僅這一瞬，謝容玄的心都要被扯開一樣，鮮淋淋，他快要不能呼吸。

他想砸掉麵前這個礙眼的藥箱，可那是的藥箱，砸了以後一定會難過、會哭、會怨他。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真是下賤。

明知道不喜歡自己，還地顧慮著的一切。

最終他隻是著心頭滔天的不甘，不痛不地推一下藥箱，撞的茶碗發出當啷一聲。

他轉朝外走去。

“世子爺！”薑元意連忙喚。

謝容玄頭也不回地拉開臥房門，大步走出去。

“轟隆”一陣雷聲，大雨傾盆而至。

謝容玄毫不猶豫地走進雨中。

薑元意抬步去追：“世子爺！世子爺！”